张三才是韩尊麾下的储备干将!
他这一路走来顺风顺水,并未经历大的风浪,只是在领导的安排下,做着机械的工作。
而张三才的确被提拔了,只不过他的提拔,相较别人要晚了整整三年。
三年前的张三才在省城工作,也是韩尊的直系下属。
韩尊为了培养他,便把张三才调到了地级市。
逢提必下,张三才自然知道,因为他在地级市一工作就是三年,虽然兢兢业业,但的确没有突出的贡献。
如今若非韩尊实在找不到可靠的人手,城建所扛把子的位置,也的确轮不到张三才。
他觉悟差,抓不住机遇,连起码的事态都分析不清,这一点赵老板深有体会。
往往就是这样,一个人的成就,并不在于他的能力,而在于他选择站在了哪个阵营,就好比张三才。
“好了三才,既然你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帮陈冲,要么以后听我的,要么你可以跟我划清界限,不过一旦你脱离了退伍,我估计不出半个月,你又会调走!”
赵老板对老同学说话直来直去,并不绕弯子。
再接着,赵老板又说,“前两天我跟韩尊打过电话,他那边忙,脱不开身,过一阵子韩尊就会来大同指导工作,要想得到重用,就要做出成绩,这是我们的机遇,而且关于陈冲的事情,我也跟韩尊汇报了,韩尊对陈冲很赏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啊?我明白——”
张三才再怎么不开窍,他也终究明白这层意思。
这话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说,陈冲可以得到我们的帮助,我们也可以与陈冲结为同盟么?
可是那个少年何德何能,竟叫韩尊都如此赏识?
两人在门口聊了聊,随后也各回了各家,单位都忙,而且刚刚上任,并不能擅离职守,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陈冲回了酒店,他满意地泡了个热水澡。
按照陈冲的猜测,不出半月,将会有一个大人物悄无声息的调走吧?
这样想着,陈冲都觉得有些飘飘然了。
整个大同的大人物就那么多,眼看着一个个都要倒台,陈冲岂能不暗中替自己鼓掌?
可是刚洗完澡出来,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谁啊?等等,我穿件衣服——”
潦草地穿了外衣,打开门一看,竟是许佳琪!
“许小姐?我姐呢?她没跟你一起吗?”
见到许佳琪,陈冲有些诧异。
这两个女孩最近形影相吊,俨然为自己的小卖部忙的焦头烂额。
但许佳琪独自前来,是陈冲没有料到的。
那季筠去哪儿了?
许佳琪抬头看看陈冲,脸色很严肃的模样,又低下头说,“小筠回家了,说家里有事,要回去一下,过两天回来。方便吗?进去说!”
“进来吧——”
这样说了一句,陈冲便闪开,意思是许佳琪进来。
可陈冲心下越发不安,家里能有什么事?
屋子里氤氲着水蒸气,空气也有些稀薄,谁叫陈冲洗澡不关浴室的门呢!
许佳琪坐到了沙发,陈冲却拿起手机,给姑姑打去了电话。
“喂,姑姑,我姐怎么回家了?没什么事吧?”陈冲关心问道。
“家里能有什么事?我就是听说小筠做生意了,所以不放心她,怕她被骗了,叫她回家一趟!”
“姑姑你放心吧,我就在大同,跟我姐很近,有什么事有我呢!”
“嗯,我知道了,我在烧饭,先挂了——”
电话里仓促的聊了聊,陈冲才理清季筠回家的原因,原来是姑姑叫回去的。
看来是陈冲多心了。
挂了电话,陈冲也坐到了沙发,他看向许佳琪,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没钱了吗?我明天让人去银行拿钱!”
“不是——”
许佳琪似乎有着难言之隐,她也总有意无意躲闪着陈冲的目光。
其实这次许佳琪专程找上陈冲,无非是关于那家培训班里有自己牌子的事。
那张牌子过于耀眼,压在许佳琪心里就成了一个心结。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来,许佳琪碍于季筠的面,不方便找陈冲罢了。
正好季筠回家,而许佳琪仍旧住在那间客房,她发现陈冲在酒店,便主动过来敲门。
这时的许佳琪犹豫一阵,便嗫嚅说,“那个——那家培训班里的牌子,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帮我摘掉?”
陈冲一听,心说,看来还真是个女孩,容不得自己有一点瑕疵。
可是那家培训班都关门了,牌子有没有摘掉,还重要吗?
陈冲笑说,“我实话告诉你吧,那家培训班的负责人,已经跑了,短时间内不会再营业,你的牌子兴许还挂在那里,但已经不重要了。以后很少有人去学校找你,你的名字,也会在圈内慢慢的淡去,别那么在意,该做什么做什么!”
“噢,这样啊——”
许佳琪蹙额沉思着。
她只是觉得如芒在背,如鲠在喉一般不自在罢了。
倘若那家培训班关门了,倒也的确没必要再介怀了。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来,许佳琪对陈冲的看法,倒有了一些改变!
她刚认识陈冲那会儿,觉得这个少年就是个披着羊皮的PK,因为陈冲对那家培训班太了解了,难以洗脱干系。
可是这几天下来,许佳琪发现,陈冲做事光明磊落,并未跟什么女孩有暗中往来。
甚至于这个少年,经常与一些大人物见面。
许佳琪这才看清,陈冲的为人,远没想想中那么糟糕,他身上有着太多的优点了。
年少有为不说,还长的仪表堂堂,这样的一个少年,怎么可能是那种粗鄙的小人呢?
再一个,许佳琪对自己的长相,有着极高的自信,毕竟她是校花。
可是陈冲不但没打自己的主意,反而有意无意的,会疏远与她的距离,一个真正的PK,又怎么会有意无意的疏远一个大美人呢?
这只能说明,陈冲心思干净。
就好比现在,许佳琪在陈冲的眼神里,丝毫看不出一丁点的亵渎之意。
而这个少年,也与许佳琪保持了合适的距离,以避免不必要的身体接触而产生误会。
兴许不是许佳琪看清了陈冲的为人,而是她对这个少年,有了好感。
许佳琪不知道说什么,但是也坐着没动。
陈冲却提前下了逐客令,说道,“许姑娘,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但大晚上的,对你名声不好!”
“啊?知道了——”
许佳琪魂不守舍的起身,接着便离开了这间房子。
有时候许佳琪都怀疑,陈冲是不是身体有缺陷,怎么都不正眼看自己?难道真的是他心思干净,对自己没有非分之想吗?
而关于矿务所的那支录音,电视台选择在早上六点多播出。
选择在这个时间段,自然有它的用意,无非是叫更少的人看到。
可是任何时代都是这样,选择的时间段并不影响一条消息的传播,只要料够猛,顷刻间满城皆知。
而六点多根本不算早间新闻,只是电视台迫于赵老板的压力,才插播了一条那样的录音。
电视台也不会再选择重播,毕竟涉及到的人物,可不仅仅是矿物所的扛把子,还有省城的毛红兵,也出现在了录音里面。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谁都怕那个大人物。
征企不分,同属一派,电视台夹在中间,特别不好做人。
一边是韩尊的得力、干将赵老板在施压,另一边又涉及到了毛红兵,当这条新闻播出后,台长就能预感到,不出半个时辰,必定会有人登门问罪。
北方的冬季七点多才刚擦亮,果然,正如台长所料,大同的一号人物,就亲自找上了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