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雨脸上没能掩饰的落寞,叫她在此一时里悔青了肠子!
但转念想想,周小雨也就释然了。
“来——陈先生,喝酒!”
周小雨说着,自顾自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她想掩饰自己的心情,却越发怅然。
陈冲生性直来直去,而且该说的话早就说了,甚至都给了她本钱,让她做点小生意糊口,总好过做小姐。
不料周小雨本性难改,始终都没意识到,她这辈子终将沦为边缘人!
边缘人比穷还可怕,可怕到没有希望!
随后周小雨借故上厕所,再没回来。
她也没脸面对陈冲!
与股东的聚会,就这样潦草地结束。
陈冲离开的时候,将近傍晚,刘向高派了司机,送他回了酒店!
本来朵朵嚷嚷着要等哥哥回来才睡,可周洁哄说哥哥今晚不回来了,所以朵朵早早就睡着了。
连日来的奔波忙碌,叫陈冲也想早些休息。
他不顾医生的叮嘱,撕了伤口的砂带,洗了热水澡,随后便也睡了。
关于吕梁煤矿的争夺,打从冯川被抓那一刻,就已经有了结果。
只是在时间上,兴许会有推迟,毕竟还有手续要办,还有程序要走。
但冯家的那些煤矿,迟早是新腾的。
而董万仓的退居幕后,又让陈冲成了新腾的实际领导者。
至于冯家父子有何下场,就不该是陈冲关心的问题了,自然有赵老板一手操办。
冯家大院的爆炸,让一切早已成灰。
不管癞狗是否逃脱,或者烧成了灰,于大局毫无影响。
一切有了结果,陈冲难得地睡了一个安稳觉。
日上三竿了,他都没有起来。
可是酒店外面的争吵声,叫陈冲迷迷糊糊睁开眼来。
“谁啊?吵什么吵?”
他揉揉眼睛,掀开被子,走到窗口往下看去!
酒店的后面是停车场,推开窗户,正好可以看到下面争吵的情形。
“你们拍拍屁股走了,我胜利饭店生意不做了吗?你们闯祸,差点炸了我的饭店,难道就这么算了?”
“段老板,您息怒,我们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下面停着一辆在这个时代特别阔气的轿车,酒店的一帮工作人员,围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这两拨人显然而易见是在争吵!
陈冲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中年男人——段胜利!
段胜利也算一号人物,可是他跟一帮工作人员争吵,未免有失他的身份。
本来陈冲也蛮看得起这个死胖子,毕竟家大业大,身价不菲。
可是段胜利居然跟一帮工作人员争吵,这未免失了他的身份。
陈冲心说,枉你也算一方寡头,想不到也是个毫无格局的土老板,真不知道你怎么做生意的。
不叫的狗很可怕,因为它只咬人。
可一个劲嚷嚷的狗,却也没那么可怕了。
段胜利也不过是一头乱嚷嚷的狗,无足为惧。
赔点钱不就完了嘛,反正也不掏陈冲一分钱。
往窗外看了看,陈冲又冷笑一声,接着倒头睡了过去。
一个段胜利,还用不到陈冲出面。
隔了不大一会儿,外面终于安静了下来。
到中午时候,陈冲才迟迟起床,他到餐厅叫住一个服务员,明知故问道,“早上那是什么人?走了没有?”
“他叫段胜利,跟周小姐在我们酒店会议室呢!”
这服务员说话无不柔声细语,她多希望陈冲可以看上去她,这样她就可以一步登天了。
就算看不上她,跟她睡一个晚上,总能得到很多好处。
可陈冲只简单地问了一句,又埋头扒拉起饭菜。
服务生也蔫蔫地走掉了!
陈冲在想,索性老子就先会一会你这号人物吧。
反正闲来无事,反正相较煤老板,其他行业的寡头真的不足为惧,也丝毫与陈冲,与新腾的利益毫无瓜葛!
于是在吃了午饭后,陈冲又去了会议室。
“段老板,您饭店生意不好,不能怪我们啊?我怎么知道会发生那么多事?再说了,包您饭店的钱,我们一分没少给,您这时候来找我们讨要说法,不觉得很无理吗?你也是个人物,这——”
“哼——大的不出来,让小的在这这里顶?你们新腾就是这样做生意的吗?董万仓退居幕后,不是还有一个陈冲吗?你算老几,快叫陈冲出来!”
会议厅只有周洁与段胜利俩人。
周洁说话也毫不客气,而且他对这个死胖子没有一点好感可言。
段胜利仗着自己财大气粗,也不拿周洁放在眼里。
陈冲站在门口看一眼,心想,你个死胖子居然敢欺负我们周小姐?怕是不要命了。
老子对付冯川还要花费一点功夫,但对付你,简直不要太简单,只要我出手,你分分钟就能倒下。
倘若坐下来好好商量,兴许陈冲会念在对胜利饭店造成的影响,也会适当地给一点赔偿。
但段胜利的姿态,叫陈冲下定了决心——不但一分不给,甚至都要让你给我赔偿!
抱着这样的想法,陈冲推门进去!
周洁一看陈冲进来,顿时觉得有了依靠。
她冲着陈冲的方向笑笑,似乎是在说,你终于来了!
“哦?段老板!哼——”
“陈先生——”
两人第一次见面,但陈冲对段胜利一点都不陌生。
段胜利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却感到无比震惊!
最近吕梁的风波,几乎妇孺皆知,段胜利也有耳闻。
他没想到,风头无二的陈冲,竟是这般年轻,甚至汗毛都没褪干净!
周洁一时间有了主心骨,她站起来说,“你跟段老板说吧,我去看看朵朵!”
接着,周洁便离开了会议室。
陈冲坐到了周洁的位置,双手放在一起,盯着段胜利的方向看去,眼神里满是不屑。
“段老板,我不妨给你一个忠告,有什么事找当家的,千万别为难一个女人,也尽量对我们周小姐客气点,不管她什么身份,终究不是你段胜利能得罪的!”
“哦?陈先生这是在教训我吗?”
听了这话,段胜利脸色骤然而变。
想不到你一个小小的陈冲,居然敢教训老子?
可陈冲就是有底气教训他,甚至教训任何人。
因为从昨天参加追思会开始,陈冲不仅仅是一家大财团的掌门人了。
他甚至已经与上面有了密切的联系。
今天的晨报也有报道,说韩为昌与陈冲密谈三小时,简简单单一个标题,就让吕梁上上下下人心惶惶。
一旦职权与财富挂钩,便将意味着无坚不摧。
饶是段胜利何等心高气傲,他也要敬畏陈冲三分。
但陈冲无需敬他!
“教训不敢,只是忠告。段老板有什么事,就直说吧!”陈冲冷笑说道。
“当日董老板包了我们饭店,一包就是三个月,这三个月的佣金自然没少一分,我饭店的生意却每况愈下,这之中的原因,陈先生应该清楚吧?”
陈冲当然知道这之中的原因。
无非是胜利饭店埋藏的雷管没有排查干净,客人不敢轻易入住而已。
再一个,青年街整整三日拉起警戒线,对整个街道的商铺都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然而段胜利对周洁的不敬,叫陈冲多有不爽!
我管你生意好坏,反正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段老板不说我还忘了,之前世纪大道行凶案的主谋,就是你们饭店的大厨,你私藏罪犯,险些要了我们的命,这又怎么算?段老板倒是说说看!”
“这个——我确实不知情!”
段胜利前来索要赔偿,想不到顷刻的功夫,竟叫陈冲一句话占据了上风。
都说你手段不俗,想不到还这般伶牙俐嘴。
段胜利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才好。
陈冲却乘胜追击,步步紧逼。
“当日行凶案的主谋,都是你饭店的员工,若不是你的员工,那些雷管又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进去?周小姐受了惊吓,我同样也受了惊吓。这样吧,你段老板赔我们十根黄金,就当我们扯平了,怎么样?”
“你——”
段胜利又气又恨!
我的饭店半月没有开张,损失十分惨重,给女朋友买条小裤裤都没钱了。
你居然张口跟我要十根黄金?你当我傻吗?
还是你陈冲太拿自己当回事,觉得我就该巴结你,就该白白送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