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洁一边庆幸没有失身,一边又暗骂陈冲木头!
这世上怎么有这样傻的男人?是我不够漂亮?还是你坐怀不乱?
“你——你快起来,给我出去——”
周洁走过去,一下子掀开床上的被子,打算赶他走。
可是刹那,周洁瞪大了眼珠,面色瞬间绯红,因为陈冲赤溜溜的躺在床上,身上一根毛线都没有挂!
陈冲情急之下,一只手护住要害部位,另一只手连忙扯过被角,盖在了自己身上!
“你——你睡觉不穿衣服的吗?你怎么搞的你?”
周洁羞愧无比,她什么时候这样正大光明地看过一个男人的身体?
倘若以往,周洁这样发脾气情有可原,但昨晚的确是她主动的,陈冲比谁都无辜!
而陈冲向来善于装无辜,他用被子遮住身体,双手又放在被子上面。
“你还骂我?你还委屈了?你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吗?”
陈冲先声夺人,在气势上就已经压住周洁一头。
这也叫周洁心虚,便眨巴着眼睛,试探着问说,“什么?我做了什么?”
“你占我便宜也就算了,抱着我我也没话可说,可是你不好好睡觉,我就穿了一条小裤裤,是你帮我脱掉的,而且——而且是你主动亲的我,你还委屈了?”
陈冲混淆黑白,他也心虚,说话不免有些停顿。
第一个下嘴的,是陈冲。
将自己的小裤子蹬到床尾的,也是他自己。
然而周洁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她半天都没回过神来——难道我有那么主动吗?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那——那你怎么没有——那个啥?”周洁心下不解,便迂回地问道。
“什么那个啥?你说清楚好不好?”
陈冲却没明白她的“啥”代表了什么意思!
可是叫周洁如此直白地问出来,她脸上也挂不住。
她想问的是,那你怎么没有碰我身体?为什么我衣服好好的?反而是你,身上一根毛线也没有?
陈冲顿了顿,他恍惚明白了这个“啥”的意思。
“说实话,昨晚我差点没忍住,但最后我放弃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周洁红着脸问道。
俩人一个衣服完整地站在地上,一个躲在被窝里不出来。
陈冲所料不错,这个女孩昨晚的确受惊过度,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毫无印象。
这也给了陈冲混淆视听的机会!
“因为我有女朋友,而且我不想乘人之危,昨晚你受了惊吓,只是害怕一个人睡,所以留我在你房间,但我没有对不起你,不过我的裤子,的确是你脱掉的——”
本来正正经经一句话,从陈冲口中说出来,总会变了味道。
什么叫你的裤子是我脱掉的?我有那么不要脸吗?
周洁始终都不相信。
但是被陈冲反复说了几次后,她渐渐地接受了自己“不要脸”的事实——原来真的是我主动,原来我真的亲了他,还脱了他的裤子!
这叫周洁倍感羞愧的同时,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失落!
你有女朋友了?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才须臾的功夫,又叫周洁的羞愧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便是让她知道了陈冲已经有女朋友的事实!
周洁再没心思去想自己昨晚做过什么,她脑海里只浮现出一个问题——你女朋友是谁?我见过我吗?
她坐到了另一张床上,神色看上去无比漠然。
“你——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
“很多年了——”
陈冲轻飘飘一句很多年,却叫周洁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什么?很多年了?可是你才多大啊?那岂不是说,你十岁就开始谈恋爱了?
你也太早熟了吧?
尽管周洁心下吃惊,也感到怅然,但故作平静问说,“我见过她吗?”
“见过!你第一次送我回家的途中,就在胜利镇,我给了她爸一根金条,当时那个女孩,就是我女朋友!”
陈冲的娓娓道来,叫周洁恍惚想起了有这么一回事。
可是她记得很清楚,当时那个女孩与陈冲似乎不认识,你们之间怎么可能交往很多年了呢?
这样想着,周洁便问,“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女孩也才十四五岁,而且你们之间好像不认识,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暗恋人家?”
周洁并不清楚陈冲的经历,唯一能叫她觉得合理的解释,便是陈冲暗恋人家!
然而陈冲无意解释太多,而且根本也解释不清楚。
他便敷衍说,“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我们有女朋友很多年了。你回避一下呀?我还要穿衣服,等会儿让别人发现我跟你睡一起,你不要面子的啊?”
周洁心都没了,她要面子做什么?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陈冲,意思是快些穿衣服,然后给我滚蛋!
可是这一转身,叫周洁看到了自己的行李箱!
她买给陈冲的新衣服,尚留在行箱子里没有拿出来。
周洁又走过去打开箱子,将里面的衣服拿出来,随手一扔,就扔到了陈冲怀中!
“你换上吧——”
“啊?谢谢了!”
陈冲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女孩言语间的失落。
他穿了衣服,又连忙跑到卫生间撒尿,将自己原先的旧衣服一股脑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洗漱完毕,陈冲才从里面出来。
“你衣服上都有血迹,头发乱成这样,收拾一下吧,等会儿上面肯定会来人,还需要周小姐出面调解!”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周洁无精打采的模样,看都没看陈冲一眼。
她在想,昨晚差点给你,你还叫我周小姐?在你心里,难道我就那么不值一提,那么见外、那么生分吗?
好像真的是我下贱,是我不要脸一样!
越这样想,周洁心里越患得患失。
“算了,当我不要脸吧!”
周洁心里嘀咕,便将陈冲送走!
她关了门,整个身体顿时瘫软在门口,半天都没起身。
陈冲内心毫无负担,一来没有对不起周洁,二来没有对不起佳佳,三来——癞狗要完蛋了,冯家也要完蛋了!
所以他格外兴奋。
可是刚出了门,就叫周洁的助手撞了个正着。
两个男人在门口碰见,陈冲只看他一眼,然后踅身去了董万仓门上。
然而周洁的助手眉头紧皱,盯着陈冲的背影,半天都没移开目光!
这怎么回事?他怎么从周小姐房间出来了?难道——他们已经睡了?
而且大早上的,陈先生居然穿了周小姐买的新衣服?
看来这两人真的在一起了,而且生米煮成了熟饭,那我们这些人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可惜了我们如花似玉的周小姐,被这头猪给拱了。
不过陈先生这样一打扮,看上去蛮精神的,个头又高,长得英俊,倒是配得上周小姐。
“哎——”
周洁助手无奈地摇头,又消失在了走廊。
看到陈冲从周洁房间出来的,并不止助手一人,董万仓的几个保镖看到了,酒店的工作人员也看到了。
所有人纷纷猜测——周小姐平时不是很高冷吗?怎么被一个小毛孩给搞定了?
难不成这小毛孩不仅心思缜密,在工作上极有手段之外,对付女孩难道也很有一手吗?
可惜了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呐,就这样被一个小毛孩给拱烂了!
陈冲也无辜,明明没有拱,却背上了一个坏名声,好像是他破坏了周洁冰清玉洁的形象一般。
好在他什么都不知道,反倒心安理得。
这时的他,已经坐到了董万仓对面!
“董老板——您——”
“别叫我董老板,叫我董叔吧!”
董万仓适时地打断,纠正了陈冲称谓上的错误。
从昨晚开始,董万仓彻底认可了陈冲的为人,也开始拿他当自己的儿子看待。
这对陈冲来讲,是一份殊荣。
经过一晚的休息,董万仓面色没那么苍白,整个人看上去也稍微精神了一点点。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你先听我说完——”
董万仓弹弹烟灰说,“来吕梁之前,我们都知道煤炭是暴利,但我们南方人并不清楚这边的情况,也根本不知道为了利益,他们会制造这么大的动静,我终究低估了这边的情况,远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说着这话,董万仓顿了顿。
叹口气的功夫,又接着说,“我有一儿一女,但他们不成器,儿子喜欢设计专业,在珠宝公司上班,女儿十八岁就跟人拍拖,没读多少书,我外孙女今年都比你大!”
“我的儿孙,只会继承我的钱财。钱财跟家业不同,钱财花完就没了,家业却越做越大。他们缺少必要的手段,所以继承不了我的家业!”
陈冲不明白这老头用意何在,他也无意听董万仓啰嗦,便插嘴说,“董叔您多虑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只看眼前!”
“儿孙自有儿孙福?可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都不懂呀。若非我家大业大,他们早就饿死了,哪里守得住这份家业?”
董万仓对儿孙的恨铁不成钢溢于言表。
但也正如陈冲所讲,这不该是他一个老头考虑的问题,他应该考虑是,能不能吃下冯家的煤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