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也很冷,深夜的寂静总是让孤单的人感觉更孤单,让有所牵挂的人更加牵挂心中所思念的人,有人言:“一曲相思荡回肠,谁把思念很满墙。”郭轩在写,在手那张白色的手巾上留了这两行诗句,她的笔峰很细腻,字体自然妖娆。
回春堂,后院浴桶内的李楚华,闭息静气,不让一丝混浊之气进入体内。酒剑仙在李楚华的身前,土灵珠在酒剑仙与李楚华之间泛着灰黄色的光芒,而土灵珠之上的光芒,却是不断的在李楚华的身体周遭徘徊、旋绕,而李楚华的鼻息之下,更有灰黄色的光芒徐徐而入,所以李楚华才可以闭息静气,而不至气竭而亡。
空间之气,浊而不纯,纯而不净。而灵珠之气,纯而不浊,净而生灵,有灵之气,更具生息,还有什么气息可以和上古女神女娲娘娘的五灵珠相比呢?五灵珠更是各据其力,酒剑仙手上的土灵珠拥有的力量便恢复,恢复一切大自然之力,当然也包括内力!
就这样二个时辰过去了,当酒剑仙收回真气,那土灵珠荡出最后的一缕灵气最李楚华吸入以后,酒剑仙一把握住了土灵珠,然后落坐在条石之上,仰望着的漆黑的夜空,漆黑的天空之上却没有那一轮明月,明月不在,天空暗淡,星辰无光,夜很黑,也很冷。
李楚华睁开了双眸,看着酒剑仙脸上的一丝疲惫倦意,心生愧疚,说什么要放下蜀山之名,却还不是依靠着这位蜀山的酒剑仙,李楚华道:“天上除了乌云,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可看的?”
酒剑仙将一旁的身物扔给了李楚华,道:“乌云有时候比满天星辰之光更好看?”
李楚华不明白酒剑仙话里的意思,他自然不能明白,乌云之后最大的可能就是暴雨,但也有可能是晴天,虽然晴天的机率很小,就像危机就是转机一样,天气不可以把握在手中,但机会却可以把握在手中。酒剑仙想告诉李楚华这一切,却又不想说,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酒剑仙喝着酒,仰着天,李楚华起身落坐在其旁,李楚华问道:“你一生之中收了几个徒弟?”
酒剑仙道:“二个?”
李楚华道:“第一个是逍遥掌门?”
酒剑仙笑道:“第二个是你?”
酒剑仙的脸上露出了一份骄傲,李逍遥的成长,是让全天下,乃至三界都认可的天下第一剑客。李楚华见其笑而不语,疑道:“你笑什么?”
酒剑仙笑着,饮下一口酒道:“笑你们都很像。”
李楚华道:“他有我长得帅吗?”
酒剑仙又笑了,道:“有时候,你们连说话方式都很像?”
酒剑仙看着李楚华笑了,李楚华道:“是因为我和李逍遥很像,所以你收我为徒了么?”
酒剑仙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我收他为徒,很不划算的,他用了一壶渗了水的桂花酒就骗走了我的御剑诀,之后的成长,便是让我不能放任不管了。”
李楚华看得出来,酒剑仙在淡论李逍遥的时候,脸上洋溢着一份骄傲,一份自满。李楚华顿了顿道:“那你为什么收我为徒呢?”
酒剑仙道:“因为你和我很像,有一份不服输的冲动。所以我就收你为徒弟了。”
两人的谈话很漫长,时间仿佛凝止了一般,让二人停止在了这个时间,一直说,李楚华的话不多,但今天说的很多,问的也很多,酒剑仙的话不少,但今天说的很爽快,很自在,他们喜欢这种谈话的方式。
天明了,朝阳再次掠过山头,抚摸着大地,给大自然带来生机,给身处在黑暗角落的人们带来希望,所以人们都很喜欢观望日出,却有些讨厌日落,因为人们畏惧黑暗。
还有七天,郭轩是这么数着的,她讨厌这样数着自己最后的时间,但她却每天都在算,或许七天之后,自己会身处在黑暗的尽头,却也有可能拥有耀眼的光辉,所以她每天都在数,小燕很静的陪在郭轩的身边。
林浙很开心,早在郭府张灯结彩的那一刻,他便把这个喜讯传回了天山。天山的师兄弟更是雀跃欢腾,仿佛是自己成婚一般,人言,天山七子情同手足,所以在收到喜讯的当天,七子便是离开了天山,为他们的兄弟准备大喜之礼,天山居高且远离尘嚣,要找到一件可以呈现其七子的情义的东西不容易,天山七子中的五子出奇的下山寻找礼物,但唯独七子中的一人没有下山,因为他很懒,他不喜欢动,但他却可以身居七子之一,却也是七子之尾,他叫欧阳明。
欧阳明有一位大哥与一位二姐,大哥名欧阳新,二姐名欧阳晴,大哥身居七子之首,其才出众,其艺惊人,二姐身剧七子次席,其貌羞花,其容闭月,但能够拥有天山七子次席位置的人,可不是容貌能够决定的。
欧阳明不同,他与他的大哥和二姐都不同,没有他们的努力与勤奋,却一样拿到了天山七子之席,虽然只是末席,但要在弟子成百上千的天山挤成七席之列,谈何容易,他们很努力,欧阳明却很懒。
欧阳明不仅喜欢偷懒,而且很喜欢静,他不合群,却得到了其他六子的承认,他不想送礼给林浙,因为林浙太聪明,总能看透自己,但其他五子都送了礼物,他却不能不送,所以,但他却不下山去寻,他觉得,天山派的弟子就要送天山上的东西,而且是最好的东西。
而天山之上,最珍贵的东西当然要属天峰大雪山上的天山雪莲了,相传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只要服用了天山雪莲,你的伤都可以恢复,且功力倍增,但却没有人敢上这天峰大雪山上去寻此物,因为天峰大雪山上,不仅有雪莲更有雪兽、雪猿、雪精等通灵之物,平常人别说遇到这些通灵之物,光是天峰大雪山上的异常冷寒,便可要了他们的命。
崎岖的山道上,还看不到一丝积雪,而山道上却可以看到一个人影,欧阳明的身影,一身白袍的少年,年仅十五岁的少年。
郭府后院,有一座雅院,是一座任何人都不可以靠近的雅院,能够靠近这间院子的只有郭轩与郭啸天二人,就算是小燕也只能是陪着郭轩的情况下才能进去。
雅院内没有夏秋冬,只有春天,这里的桃花开的很美,而且桃花会一直盛开,不会凋零,小桥流水,小石桥穿梭在桃林之间,水很清澈,也很浅,小亭在桃林之间,自郭轩记事开始,她便没有母亲,她问过两次,郭啸天没有回答只有沉默,而且沉默时脸上的那一抹忧伤叫人很是难受,如果说郭啸天最疼的是郭轩的话,郭轩肯定不会承认。因为郭轩因玩耍不甚折断了桃林里的桃枝,郭啸天当场给了郭轩一记耳光。
小亭楼阁,很美的一个名字,一座只有二层的楼阁,并没有高姿簧态,却有着一股可以让有些心烦意乱的郭轩颇感宁静。郭轩没有进阁,只是站在阁楼的门前,她徘徊,仿似等待,等待主人的允许,但这里没有主人,却有已故之人,郭轩的母亲。
看着眼前的楼阁,郭轩眼中有着一抹哀愁,一缕心伤,郭轩心道:“母亲,我从来没有见过您,也不知道您长什么样?如果您还在的话,轩儿或许就不用这么难过了,因为母亲一定不会像父亲那般,不了解女儿的心事?”
郭轩的眼眶有些湿润,脸上不改哀伤接着心道:“女儿不喜欢林浙,女儿喜欢的是李大哥,如果李大哥不能来的话,轩儿情愿一死,也不会嫁给林浙,虽然林少侠人很好,但轩儿只喜欢李大哥!”
郭轩的眼角泛出泪光,小燕在看,眼睛却说不明白的红了,一抹润红,她能理解郭轩此时的心情,虽然郭轩什么都没有和小燕说,但小燕可以感觉的到,郭轩是真的喜欢她口中的那李大哥,虽然只在自己的面前提过一次,还是和林浙打赌时提到的,小燕也感觉到郭轩来这里的原因了。
脚步很轻,但在寂静的桃林里,却可以听的十分清楚,郭轩没有回头,因为这个脚步声并不陌生,而且能进这个桃林的人除了她,便只有其父郭啸天了,郭啸天看着郭轩的身影,思绪连连,脑海中浮现起桃林的主人,他的妻子。
郭啸天来到了郭轩的身旁,脸上没有喜悦,只有忧伤,声音很轻,好像怕吵到桃林的主人一般,道:“怎么不进去呢?”
郭轩的脸上有泪,声音也很轻,道:“我不想让母亲看到我不开心的样子?”
郭啸天道:“你不喜欢林浙么?”
郭轩没有说话,郭轩在沉默,郭轩想回答,却不能反悔,父亲知道了自己的心事,或许会改变主意,但那样会让郭啸天很难做,所以郭轩把希望放到了李楚华身上,她却忘记了,李楚华来了,郭啸天会更难做。
有时候,无声的沉默比起壮烈的言辞更能表达,郭轩已经表达了,郭啸天也体会到了,如果女儿真的愿意嫁给林浙的话,郭轩现在不会停在这里,不会默默泣泪。
郭啸天脸上一抹肃然,旋即变的温柔,道:“我去找林浙,取消这场婚礼,就算得罪天下,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郭轩征住了,心在震动,是感动,郭啸天转身欲走,郭轩唤道:“父亲?”
郭啸天止步了,却没有转身,郭轩接着道:“请原谅女儿的自作主张,让婚礼继续吧?”
郭轩在赌,她完全可以不用赌,但她却要赌,她想知道,李楚华是否真的会来,自己在李楚华的心里真的是否重于一切。郭啸天走了,小燕征住了,被郭轩的话往住了,问道:“小姐,为什么?老爷明明已经要取消婚礼了,你为什么还要继续?”
郭轩顿了顿,道:“我相信李大哥,所以我让婚礼继续,我不想父亲太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