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华静静的躺在床上,仿似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却可以听得到心跳声,因为这里很静,也因为李楚华需要在安静的环境的静养,一间很普通的卧室,普通的起居,普通的木床与桌椅板凳,却没有普通的窗户可以让一丝阳光透射进来,所以这里很暗,一种幽暗将李楚华包围着,幽雅的环境,暗淡的色彩。
房间里还有一人,崔永元。
崔永元也是静静地坐落在床边,静静的替李楚华把脉,双目静闭,神泰自然,比起酒剑仙来说,更像是得道之人,所以酒剑仙一直不承认自己得到。
崔永元身边还有一个小药童,药童没有说话,因为他的师父在医治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在一旁唧唧咋咋的说不定,他好像很了解他的师父,却永远都看不透崔永元,这是一种尊崇。
崔永元收回了右手,没有言语,转身便离去了,药童很懂他的师父。关上了门之后,又打开了另一扇门,因为这扇门里还有一个病人需要崔永元救治,比李楚华来说,这个人的伤势更加严重。
而这间房的环境却和李楚华的那一间有些不同,这间房内摆满了冰块,崔永元进去了,而药童却守在门面。
同样的普通,却有着不可比拟的不同,这间房内除了冰块以外,就是火,不同于世间的任何一种火,一种永不泯灭的火,只要他的主人不想他灭,这种永不泯灭的火将床上的处轻小伙子一直烘烤着,而床上的小伙子却感觉不到灸热,因为这种火带给他的是温暖,一种在寒冬下沐浴春光的温暖。
崔永元行至年轻人的身边,看着那熊熊燃烧却不吞噬其它物质的火,而火中的年轻人却如此安祥,一个指响,火熄灭了,崔永元打量着年轻人一如既往的沉默,只因为他在医治病人的时候喜欢寂静,甚至自己都不能说话来保持这份寂静,只有这份寂静才可以给自己带来保证,因为他不能出错,他也害怕出错,因为他是一指神医,他不能看着他的病人出意外,他想要救世,至少以前他是有这份抱负,虽然现在也不曾泯灭,却没有以前的悸动与勇气。
然而,现在的他却在多年以前,将这份心志托负给了一个值得他完全信任的人,因为这个人曾带给人间一段时间和平,与妖界同处的和平。
房门关上了,崔永元出来了,药童安静而又恭敬等着他出来,然后在崔永元身后,一起步至药堂,写下了几份单子,交待了几句放便是离开了,药童照着单子抓药,然后在李楚华的房间里将药物有序的堆放在火盆里,再将药物点燃,任由这带着浓郁药材味的淡淡青烟将整个房间弥漫,然后带上了门出去了,又进了另一间屋子,将冰块全都收拾好,放回冰窖内,一个普通的药堂应该有冰窑吗?不应该这才是正确的回答,然而这种药堂却有,因为这种药堂不普通,或者说这间药堂很普通,但这间药堂的药师却不普通。
天晴日浓,崔永元一个人在路上行走,然而在这条寂静的路上,却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人以为自己是静静的,更是悄无声息的跟着崔永元,但崔永元却在自己的出门的时候便是已经察觉到了这个人的存在,因为这个人身上有一股平常人没有人气息,那便是冷,一种比寒冰更冷的阴冷。
一个很平常的叉路口,崔永元在这个叉路口停下来了,他站在那里,托着下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他停下来了,那股冰冷的气息也在远处停下来了,崔永元转过身子,看着气息停下来的地方,她出来了,因为她知道他已经发觉了他,或许她早就知道他发现了自己,却还是要跟下去。
崔永元看着眼前的女子,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并不是她的衣物是白色,而她体内散发的冰冷气息将这件衣服冰结成白色,崔永元淡淡地笑道:“你这么跟着我,要到什么时候?”
雪女依旧冷若冰霜,面不动色道:“你救他有什么目的?”
“和你目的一样!”崔永元道:
雪女面增疑惑道:“和我的目的一样是什么意思?”
崔永元笑了,这次不在是冷淡的笑,自然的笑,却不是讽笑:“你不是不想看到有人死在你的眼前吗?”
雪女面上本无表情,但这句话,却让雪女感到震惊,这句话是她在自己的卧居时,和李楚华说过的话,一个不敢成立的假设,不得不让雪女认同,那就是崔永元一直在李楚华或她的身边,就连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可以清楚的听到,而自己却毫不知情。这是对一个自信的人的挑战,而这个挑战却是完胜了,雪女收神恢复平静道:“那为什么他被小石头刺杀的时候,你没有出现?”
崔永元笑的很温柔:“不是有你在吗?”
雪女笑了,却是冷笑:“你就那么肯定我会救他?”
“这也是你为什么在黄山一带平安无事的理由。”崔永元脸没了笑容,先前的那一刻温柔变的冷,比雪女现在的气息更冷,一种足以让人窒息的冷。
雪女没有说话,沉默了,崔永元却不再沉默道:“我的世界本没有人妖之分,行善者,我敬若大神,行恶者,我也绝不姑息。”
“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有说这句话吗?”雪女道,言语之中没有带着藐视却满目的不满,崔永元当然明白雪女此言的意思道:“我知道我已经丧失了这个资格,但我也在努力挽回!”
雪女笑了,这次却是带着嘲讽,或话她的每一个笑都包含着一层意义:“你拥有着自己不该拥有的力量,却一直不肯使用,你本不应该帮助那些被帮助的人,你却一直在帮助他们。你本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们消灭,你却一直在姑息,你现在却说你绝不姑息?”
雪女的话不多,今天却说了很多,雪女的笑不曾拥有,今天却一直在笑,虽然这笑并不友善,可她笑了。
崔永元无奈,心中的无奈他无从说起,也不想对任保人说起,因为这是一份记忆,一份痛苦的记忆,一份自己不愿意再揭开的伤疤,每个人都会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痛,这份痛谁都不愿说出来,总喜欢自己孤单的承受,因为人就是这么的孤单。
崔永元道:“你有风灵珠护体,内伤应该很快就会恢复,自己小心点,以后可能平静不了!”
雪女想问,却没有问,崔永元转身走了,消失在了雪女的眼眸之下,雪女没有再跟踪,地上少了一个身影,多了一团白雾,白雾很快消散,而地面上却多了些水渍将地面浸湿。
白雾飘散的方向是云海雪峰,而崔永元的目地的也到了,金黄色的屏障,将一间普通的居家小院包裹在内。
崔永元拍打着篱笆门户道:“老哥在家吗?”
屋内,房门开了,一少女急步而来,看到叫门人的第一眼,便是认了出来,却唤不出去姓名:“大夫?”
崔永元笑了笑道:“崔永元,崔大夫!”
少女尴尬的笑了,脸上绯红,却掩盖不了脸上有那些许炊烟之灰,拉开门户道:“老大爷、大娘在里屋呢?”
少女腰系围裙,一身农妇之装,却掩盖不了身上所散发了娇贵气质,凤凰永远是凤凰,不管到什么地方,它的气质永远无法改变,她的美不是一身装束所能掩盖,然而,这些气质与美却不能让崔永元心有一丝颤动,因为他的心早已以数年前已经冻结。
郭轩与崔永元一起进屋,厨房里,老大爷坐在灶前添加着柴火,大娘翻炒着大锅里的青菜,看上却没有半点油渍,空气中却飘浮着一阵阵香味,这不是青菜所能散发的香味,至少崔永元是这么认为的,因为这一幕是他多么想要的,但他却永远也无法体会了,因为那颗冻结的心已经不允许他体会。
崔永元的出现,却没有引起让两位老人惊讶,老大爷只是很普通的笑道:“崔大夫来了呀,快,堂屋请坐!”老大爷却是有意请崔永元离开了厨房,当老大爷放下柴火起身时,崔永元却是推了推手道:“今天来,主要是想请二位与郭小姐到寒舍一趟!”
“难道”崔永元一句简单的话,却引来老大爷的激动不已:
“铛”大勺掉落在了锅里,老大娘已是满目泪光,而郭轩却是不明所已,满目疑惑道:“我也要一起去吗?”
崔永元点了点头,回应着大爷与大娘的目光,那是一种渴望的眼神,更甚似那份已经绝望的心,在这一刻被曙光沐浴着。而郭轩却再次问道:“大夫崔?”
崔永元笑道:“你朋友也在我那儿?再说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你可以照顾得了自己吗?”说着,崔永元打量着被炊烟薰的满身黑垢郭轩,郭轩也下意识的打量着自己,脸上再并一阵红晕。
崔永元在三人的一番收拾之下,却要三人先行一步去药堂,自己随后便到。
虽然郭轩还有点心有余悸,但老大爷、大娘脸上的神情却是征服了她,搀扶着大娘,三人一同向着黄石小镇而去。而崔永元却在堂屋内小坐片刻,这才走了出来,站在院内,看着天空之上的那一片青绿之色,那是天空上不应该有的颜色,为什么天空上有着这一片青绿之色,恐怕只有崔永元知道,这也是崔永元要三人先走的原因。
静静地,可以细听微风的声音,如此的祥和,如此的宁静,仿是暴风雨前夕的安宁一般,崔永元静静的站在那里,感受着这一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