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准备准备,来到离周彤的不远处,无奈的笑道:“你回去吧。你是……”小周彤看他这样,不禁发笑:“放我走?”“对,走吧。”“我为何要走——不是还有那一瓣吗?”“你……”大神颤了两颤,苦笑道:“好吧,周彤,既然我灭不了你,那我就成了你,不要动。”说一声不要动,大神抬眼望望孤零零的一瓣,道:“土如霞彩。师父呀,既然我们灭不了他,那就成全他吧。”话音未落,就见那一瓣莲花,好像是久旱逢甘雨一般,急速旋转了起来,周彤耳听风声如雷,再往上一看——那朵莲花余瓣自己化成七彩之物,闪着光,急速下来,周彤再见,方知是土,这种土:
弥弥漫漫盖三地,邓邓浑浑遮九天。
日月无光处处滚,山水失色细细翻。
黄龙转身布重尘,土凤伸翅喷彩烟。
落地做起三千层,洒入东海一池干。
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彩土纷纷扬扬,不见日月,不见地天,但这一次,五行之土不比其他,它摇着,滚着,翻着,爬着,直逼向周彤,小周彤一看,是大吃了一惊,心中暗道:“错中错,我命休矣。”想罢,把眼睛一闭,不管其他。但自觉自下而上如同千万条虫咬,比那金绳还要厉害百余倍。转眼之间,只觉得腰部便有了尘土,周彤是面不改色,身不动行,立在那里,好似一座山,只不过,双眼紧闭中,流出两条眼泪来。
大神一看,大笑不止,这一笑,阴风骤起一般,天地似乎都在晃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错中错!——上天救了我!”
转眼之间,土已到了周彤的胸部,到了胸部,小周彤更觉得疼痛难忍,犹如蜂蜇人,好似针扎肉,更胜锥子捅,不败钢刀割。但小周彤倒是有些韧性,全身未动,任他如何,好孩子:
面胜嫦娥败天仙,身是高山如石坚。
气凌彭霄冲天滚,心动浑壤摇地翻。
古今不曾有二人,天地未出只一仙。
敢问苍天谁主宰?心气和顺方通权。
小周彤汗如雨下,只一身不动,眼泪干了,但依然是满面含笑,疼痛着实难耐了,小周彤也未出声,但是,头一沉,似乎将要昏睡过去,朦朦胧胧间,只听得一声鸟叫,便不知事,昏死过去。
且说大神正在得意之间,忽见阴影一闪,不禁一惊,一只金凤凰正在空中,上面坐着一位姑娘,呵,这位姑娘,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只凤凰,也不愧为百鸟之王,全身七色光彩,头上玉冠凌人,金体玉毛,大神刚要出手,但闻暖风相似轻笑传来:“呵呵呵,大神,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呀。”大神一听,身子一栽歪,险些吓倒,回头望去,果然不错,正是安清将君,花蒲扇轻摇,四方步慢迈,悠悠如若春风,静静好似明月。
大神一见,心中明白:“倘若我与他对掌,必定会是平手,那一边必定也会被救走,倒不如顺水推舟,送他个人情,放他一马,反正周彤这小子也活不过来了。”想罢,大神冷笑道:“安清,不是我怕你,着实是今日我还有事,不与你打,带着周彤,走吧。”说着,大神一转身,不见踪影。苏文霙从凤凰上下来,刚想施法,就被季皑拦住了:“霙儿,你的法力有限也有用,就让老朽来吧。”说罢,你看季皑右手举起花蒲扇,冲着东海四面八方的扇动两下,你见那东海之水,风卷巨浪,八方成柱,直冲此岛,呵,你瞧那水柱如龙,流沙似凤,便可以知道有多少沙土。
几乎接近半柱香的时间,小岛复原,没有了土的帮助,小周彤往后仰去,幸亏苏文霙早就料想到了这一点,紧上前一步,搂住了他,脚尖点地,飞了起来,抱着小周彤便飞上了凤凰。季皑早知道路上大神有鬼,因此,没有先回府邸,与小凤凰一起护送小周彤。果不其然,半路之中,就听“嗖——嗖——嗖——”三声传来,你看季皑,把花蒲扇一扔,把三支金箭一一挡下,不在话下。
没有敢耽误,不一时,就来到季皑府上,季皑抱着小周彤来到龙虎堂内,一施法,升起了八卦床,使小周彤躺在上面,并且弄起真身,附在上面。呵,你看这小周彤,早失去昨日风采,头发附肩,满面苍白,季皑看着小周彤说道:“霙儿,彤儿已于金水木火中炼成了头臂腿脚四处,但其胸体大遭难,老朽之法虽说是数一数二的,但对于霞土无功,你虽为千年道行,但却是雪花转世,你可以救他,老朽在一旁,助你一臂之力。”“遵命,但我该怎么做?”“文霙呀,你把他的上衣解开,用你的单色白雪除了他的霞瑕。”苏文霙一听,脸顿时红了,呵,真是个:
玉面涂赤始着色,桃瓣抹粉更显红。
“呵呵。文霙呀,无妨,去吧。”苏文霙停顿一下,且说季皑说无妨,但有一人不是无妨,此人就是紫烟,紫烟自从文霙去后,就一直在关注着,这一次,苏文霙抱着小周彤回来,更始她难忍,于是,在此憋了一肚子的气,再加上以前的恩恩怨怨,不禁怒火大烧,但安清将君在这里,她毕竟不敢放肆,且说当下。苏文霙来到小周彤身边,伸出雪白的手,碰上了小周彤的衣服,停顿一下,红着脸解开外带,褪去外套,又扒开内衣,露出雪肌玉骨来,好啊,你看周彤这胸前的一片彩,真个:
雪落梅花仍出色,纱穿红蜡亦放光。
苏文霙理理心绪,转过红着的脸:“将君,可以了?”“来吧,霙儿。”苏文霙一听,你却见她是大施法术,自己全身出来无数的雪花,纷纷洒洒,飘飘落落,真个:
偏偏飞琼,株株带玉。片刻倾洒八卦床,盐粉围身始飞落。看那白莺落羽,皓鹤脱毛。真个千里冰雪于此时,万里江山同一身。犹如万龙与此大作战,败鳞残甲满堂飞。红灯伴白雪,同应一心人。洒洒潇潇裁蝶翅,飘飘荡荡剪鹅毛。层云一火皆烧透,落下屋堂为飞雪。寒雪暖人心,皓情洗污意。团团滚滚随心意,叠叠层层伴爱情。
季皑点头微笑,“霙儿,顶住,待老朽助你一臂之力。”说罢,季皑把扇子一放,双手合十,猛然伸手,但见千瑞齐飞,万光同放,对着周彤前胸大施法术,片刻,但见小周彤前胸霞瑕尽失,露出雪色,真个:
玉骨坦白色,雪肌应素洁。
季皑一见小周彤的身体复原,知道已经好了,忙道一声:“好了,霙儿。”苏文霙一听,连忙住手,季皑送了最后的元气,方才住手,季皑笑道:“文霙呀,就有劳你看守彤儿,老朽往山上弄些补品来,你可看好彤儿。”“好,您去吧。我会照顾好他的。”季皑点头,转身不见,苏文霙一看,本想不管小周彤,但是在八卦床上,始终不是个法子,于是,想抱起他,但是,等她到了他身边时,又停住了,一起一伏的胸腔,似乎平稳了许多,但苏文霙越想弄走脸越红,越想弄走脸越红,最后,过了大半晌,苏文霙狠了狠心,来到小周彤身边,最上说道:“彤儿呀,你可千万别醒来呀。”说着,轻轻的抱起他,往里屋走来,来到床边,小周彤被轻轻的放下,苏文霙搬了把椅子,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但是这么一坐下,又一看,觉得有些不太好,于是,这姑娘站了起来,蹑手蹑脚来到他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握起了他敞开衣服的两个衣角,刚想合起,说也奇怪,小周彤明眸突睁,金光闪闪,一见苏文霙在此握着他的衣角,不禁又弄了个面红耳赤:“神仙姐姐,你……在干什么呀?”“啊……啊……你终于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趁这机会,苏文霙忙撤回手来,小周彤连忙把衣角一合,问道:“我怎么了?”“你……没有事,现在感觉如何?”“嗯,挺好的呀。”“那就好,那就好。”
小周彤不再言语,微笑着转过身来,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浑身酥麻,头脑发热,难受极其,这一时间,喷嚏就连打了两个。苏文霙看着他,轻轻地问道:“你……怎么了,你不是说不难受吗?”“那是刚才,现在开始难受了。”“那……用我帮帮你吗?”“姐姐,你怎么帮我?”“法术呀。”“那好吧,你来吧。”说着,苏文霙转过身来,猛一抬头,正好看见小周彤的眼睛,一对视,又都转换了眼神,紧接着,眼神又撞在了一起:“你以后叫我文霙吧。”“我叫周彤。”真个:从此花自一处来,香飘万里亦同身。
于二人,有诗曰:
天山雪莲素清俍,日月浮精生香瓣。
金玉童子非纨绔,才比仙圣意非凡。
千里情切可相知,梦中真意揭谜案。
浮雾不敢遮凌云,但愿从此惜婵娟。
情真切,意连绵,江山并非栖龙抟。
人人尽知龙凤伴,谁道天地不作缘。
有朝一日空洒泪,不如此时便昭然。
苍天有情冷一意,心灰别时自相怜。
苏文霙立好了,刚要施法,就听几声冷笑传来:“哈哈哈,哼,真是自不量力,凭你这几年的修行就想给彤儿治病,你也太痴狂了吧,啊?哈哈哈。”苏文霙笑脸顿时没了,往外一瞥,正看见紫烟匆匆赶来。苏文霙把双手暂且放下,看着这一部不怎么可笑的戏曲。紫烟似真似幻,似热似冷,似高兴似悲伤,慢悠悠,快速速的行来了。面沉似水,心冷似冰,来到苏文霙面前,问道:“苏文霙,周彤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你……你胡说什么?!”苏文霙怒目相视,两双眼睛,交叉着放出光芒,碰撞着火花。“听你这口气,你还想与我动手不成?”“哼,你倒是配。”“苏文霙,今天不给你这小蹄子一点颜色,我看你真是太嚣张了。”“哈哈,你以为你是谁呀?”“我是谁,我是你的杀手!”说着,向后一退,露出架势,就要动手,小周彤躺在床上:“姐姐,别于他计较。”“周彤!”这一句话使紫烟心中的怒火彻底烧起来了:“苏文霙,看来你们两个……,……看招!”说着,一伸手,一条青纱飞了出来,带着一股寒气,直逼向苏文霙。苏文霙,道一声“变”,手中现出一弹雪花,对着轻纱,飞了出去,但雪花怎抵得上轻纱,还没有碰到,就已先化了。“你们别打了。”小周彤强忍着坐了起来,但这个病怏怏的孩子怎么能挡得住,两个人越打越烈,小周彤一看苏文霙一直在下风,连忙抽出自己的宝剑来,大声喊道:“姐姐,这有宝剑,接着。”一句话,紫烟突然停了下来,满眼泪水:“彤儿,你……你把宝剑给她,你……你竟然……竟然把宝剑递与她,你……你……你真的不明白我……不知道我……”“什么呀,你一到这屋里就胡闹,我不给她我还能给谁?”“你……”“好哇,那今天就让我抛开儿女私情,成全了你们两个,也好为师父解除这个心愿!”“什么?——你竟然是与妖魔是一方的?”“不错,我就是青衣玉魔的三徒弟紫烟。”说着,你见她“跐溜”一转身,一条巨大无比的蟒蛇现了出来,全身抹油一般锃光瓦亮,两眼如灯,蛇尾一摆,便打碎了墙面,你见她环绕在小周彤与苏文霙的身边,苏文霙挡住小周彤持剑正对着蛇面。小周彤用胳膊拄在床上,半卧着身子,看着这一切,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鸟叫,小凤凰飞了进来,不管其他,来到苏文霙面前:“快上来,我带你走。”“不,我怎么能留下他,你走,你快走吧。”紫烟一听,张着蛇嘴,似乎在笑:“哈哈哈,好一个痴情的雪花精,那既然这样,我就成全了你们。”说着,再一张嘴,但见从嘴中喷出火来,直对着苏文霙与小周彤,喷了下来,呵,好火:
倾倾洒洒,喷喷泻泻。光冲天,气盈地。光冲天,银河之水皆不动;气盈地,江河有火不敢喷。赛三昧,过五真。赛三昧,善财望火不敢受;过五真,玲珑见势怎能吸。烟弥天地,火冲星辰,倒是那怒火心中燃,妒意情字烧。
小周彤静静地看着她,苏文霙一见火下来了,一伸手,掌中现出许多雪花来,雪花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对着火势,倒是减弱了不少,怎奈紫烟再加一把劲,火占上风,文霙一见,现出更多雪花来,护住三人,两个人此消彼长,此起彼伏,先是未分高低,真个:
火势冲天地,寒气弥乾坤。光光崩山裂,粒粒震地开。一个是万年有情妖,一个是千年还情人。这一边,火上雪下不忍痛;那一边,雪上火下怎甘心。翻来覆去,此起彼伏。翻来覆去,久久临近割不断;此起彼伏,处处危机难上心。说个来,道过去,不过是情人终在心,难舍一丝缘。
后人关于这件事情,题一首词曰《空叹情》:
一个是雪神,一个是火精。
水火不相容,皆是情字作怪。
雪冰凉,冰凉之中透心暖;火浑热,浑热之极冷相消。
人间何处贵,当是情字娇。
但却情字不相当,人间又叹畅。
拾得月老一条线,冰火两重天。
一个火烧情,一个雪救爱。
爱情并非两极端,适度才凝练。
莫要心中怒火烧他人,只道心不还愿。
苏文霙抵住紫烟,忍耐自己道行有限,半柱香的时间,就有些抵挡不住,火势越来越猛,占据的地方越来越多,下压的越来越重,眼看火就烧到苏文霙的手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急时刻,只听一声尖叫,小凤凰飞了出来,闪着满身的金光,通神的气派,迎了上去,不是针对这蛇妖,而是冲着火,迎了上去。
“浴火凤凰!”苏文霙与小周彤一起喊起来,确实,浴火凤凰——凤如火,火似凤,三个人早分不出来火与凤来,只觉得亮晶晶一团,紫烟住手,吃惊的看着它。苏文霙两眼发直,眼中流出两行热泪来,小周彤强做起来,一把握住她的手,紫烟哈哈冷笑两声,就在这时,只见这团火慢慢上升,慢慢上升,升出了房屋,苏文霙忍受不住,一把挣开小周彤的手,跑了出去,小周彤被她一挣,身子一栽歪,险些栽倒——紫烟扶住了他。扶住他慢慢躺下,两行泪也出来了:“彤儿,从见到你那一刻起,我……,我现在是一无所有了,白莲去报信了,我想我快要死了,这余下的时间,我真想和你在一起,彤儿,就现在,就现在,你就与一个快要死的人呆在一起吧,况且,我死是为了你,现在好了,苏文霙追出去了,我没有爱也没有恨了,我们在一起吧。就这一刻。”话音刚落,就见小周彤一眨眼就不复存在了,紫烟觉得不妙,忙追了出来,小周彤,正被季皑扶在云端,而使她真正吃惊的,是西面那一朵云彩——一朵青云,一个青衣女子——上上下下一身青的人。旁边,站着白莲。小周彤不是活蹦乱跳的,看得出来,是病病怏怏的样子,被季皑半揽着还有一些晃荡。季皑一手揽着小周彤,一手拿着花蒲扇,望着南边,一团火围着的小凤凰,苏文霙站在下面,翘首相望。青衣人是一脸冷笑:“安清将君,看来你这里的事情也是不少,我就不打扰了,带着紫烟,我马上就离开,也不必叫您这么紧张了。”说着,手一伸,一条青绳正捆住紫烟,拉到云端。“彤儿!”这是紫烟临走时说的最后两个字。
她们走了,季皑落下云端,苏文霙方才回味过来,一把抱住小周彤,季皑一看,把花蒲扇朝着小凤凰一扇,只见这团火发生了变化——火似乎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但同时,小凤凰的身子似乎也看得清楚,那鲜丽的羽毛,闪闪发着光,火的范围越来越大,但却是越来越淡,小凤凰的身子越来越清楚,越来越清楚,紧接着,伴着一声长鸣,小凤凰出现了。“哈。”苏文霙揽着小周彤带着眼泪的笑了。
小凤凰落了下来,来到苏文霙面前,笑道:“姐姐,我终于成了浴火凤凰了。我以前根本不敢自己尝试它,但这一次,我成功了。”“嗯,回来就好,我可担心死了。”说着,苏文霙抽了抽眼泪。“你哭了?”“没有,别瞎说。”说着,扶着小周彤转身向屋来,季皑一看这片狼籍的将君府,笑着摇了摇头,把花蒲扇一摇,顿时,将君府复原,老将君又把花蒲扇往外一扇,使今天发生的事情,成为永久的梦。最后,想必便是给小周彤治伤了。
季皑来到屋中,把衣袖一摆,呵,那灵芝,人参散落了一桌子。小周彤躺在了床上,苏文霙依旧坐在床边照顾他,经历了这一次惊心动魄的事情,小周彤似乎由于激动,昏迷过去。季皑把药煎在炉子上面,叫小凤凰在这守着,自己来到龙虎堂内,由于季皑的“修复”,龙虎堂已恢复原来的模样,屋内整整齐齐的,小周彤喘气已经平和多了,躺在床上,伴着起伏的胸腔,似乎睡着了。
季皑来到他身边,看着被苏文霙弄得衣冠整齐的小周彤,不禁会心一笑,对着苏文霙说道:“文霙呀,你去睡觉吧,彤儿,我看着就行了。”苏文霙一听,虽是不放心,但又不能不听,站起来,点点头,便辞别了。简短捷说,不一时,小凤凰便端来了熬好的药,同样,小凤凰也休息去了,整个屋中,只余下季皑与小周彤。小周彤睡的熟了,季皑一看,自己又不忍心打扰他,便用仙火把放在桌子上的药慢慢温着。
此时已了,但紫烟似乎是凶多吉少,预知后事如何,还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