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你的破剑么?”韩亦真一边抱怨一边扯着秦天的袖子,无奈“无名”像是从他的手掌中生长出来一般,无论怎么用力,也丝毫不见松动。秦天却是被一人一狐将手臂扯得生疼,忍不住哇哇大叫起来,“你们有没有搞错啊,轻点,哎呦……轻点啊……”
“废话,轻点怎么把你和剑分开啊!”
“欺风一个人帮忙就行了啊!男女授受不亲……”见韩亦真又扯又拽,急的满脸通红,秦天莫名其妙也红了脸,这荒郊野外,两男一女拉拉扯扯,若是天辰长老看见了又要气得胡子直抖,怒喝“成何体统”了吧?
“什,什么啊!”韩亦真猛然间松了手,却使得另两人因为反冲跌坐在了地上,说不出的狼狈。
“我的大小姐啊,你做什么呢!”云欺风揉了揉腰,勉强起身,“唉,我都一把年纪了,这老骨头可经不起你折腾啊……”
对,对不起了啊,云公子……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他乱说!我才……”偷偷做了个鬼脸,见秦天也跌坐在了地上,顿时说不出的开心。
“你们别说了……我,我头好晕,好晕啊……”秦天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脸色明显比刚才差得多,连唇也微微发乌,手中的剑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我,我不行了……”
云欺风见势不妙,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他,“怎么回事?”
“不,不清楚……感觉没力气……”秦天的脸有些痛苦地扭曲着,一下子瘫在了云欺风的身上,“这剑,有问题……”
眉头紧锁的云欺风运气凝神,双指划过秦天的左臂,脸色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他怎么了?”问话的韩亦真,“喂,喂,你别吓我们啊,怎么就你事多啊!”示意她安静,云欺风止住了秦天的几处穴道,神色凝重缓缓道,“这剑……是有古怪。它在吸取秦天身体里的灵气……”
“怎么会这样?”小狐狸睁大了眼睛,连连后退了几步,“沉渊刃冢竟然有这般邪灵的剑……”
秦天像是稍稍缓过来一些,勉强睁开眼睛,双手依然紧贴着“无名”木剑,“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云欺风白了他一眼,“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刚才替你封住了筋脉,灵气暂时不会流失了,死不了人的!只是……”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这剑……为什么会吸取你的灵气呢?沉渊刃冢怎么会有这种邪灵的东西?你既然能将这木剑带出来,按天尊所说,你就应该是这剑的所认定的主人,即使它有吸取修真者灵气的本事,也不应该对你出手啊……”
的确,这里面的问题实在太多,韩亦真也不禁有些在意,“刚才我离‘无名’也很近啊,怎么也没有灵气被吸走的感觉?还有,前些天怎么也没听那个猪头说起这种情况?而且,这剑不是经过云掌门和各长老之手么,怎么当时没有一个人感觉到其中有问题?”
“你还好吧?”见秦天脸色稍有好转,云欺风松了口气,转而开始琢磨整件事的缘由,却没有丝毫线索,听韩亦真连珠炮一般的发问,更是一头雾水……他默默端详着秦天手中的“无名”木剑,眉头越皱越紧。
究竟,这剑中蕴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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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我不会死,对吧?”秦天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虽说,一个大男人怕死是一件让人觉得羞耻的事情——但是,即使遭人鄙视也还是活着好啊!活着就能吃到人间美味,活着就能看到青山绿水,活着就有机会做一切想做的事……所以,什么都比不上活着好,哪怕要一辈子粘着这该死的剑——不对!为什么还要粘着这鬼东西啊!
云欺风有些好笑地摇头,“我说过了,死不了——当然了,只是是暂时的——我可说不准那剑什么时候又会开始吸你的灵气,万一那时又没有人帮你封住灵气流动的筋脉……所以说……”
还没等他说完,秦天的腿一软,再次跌坐下去,几欲晕厥。不忍心再吓唬他,云欺风终于淡淡叹了口气,正经了起来,“放心吧,有我在呢!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回前山去找我爹。我想,长老们见多识广,应该会有办法的……”说到灵气,乃是取于六界中至纯至净之息,对于修真之人来说极其容易在周身汲取到,却十分重要,若是全身灵气殆尽,便会有生命危险——虽说秦天是堂堂七尺男儿,却也经不起“无名”剑的反噬,可见此剑的邪乎之处。
“我,我这个样子回去,还不得被天辰那个死老头他们嘲笑死啊!”顿时来了力气一般,秦天一跃而起,愤愤道,“……我不回去!绝对不回去!”
“那你就活该后半辈子都粘着这根木头!”韩亦真适时补上一句,却狠狠扎中了某人的心窝——秦天的脸色从未如此难看过。
为什么所有倒霉的事全会落在我的头上?难道说我的后半辈子真的要粘着这玩意,还是不是要遭遇灵气流失的痛苦?不能再用手抓包子,不能喂后山的猫猫狗狗,还不能娶老婆——估计这个样子,小韵也不会理我了吧?天啊,那我和一个残废有什么区别?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帅气形象就这样和一根木头一同腐朽?
想到这里,气得已经没有语言能力的某人终于失去了理智,双手抡起“无名”剑,狠狠向地面劈去!谁料在剑刃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却出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一道深深的裂缝从秦天脚下延伸出去,一直蔓延至林子的深处,伴随着炸裂的声音,顿时间三人的周围沙尘漫天!由剑体劈出的剑气凝成巨大的红黑色弧形光束,狰狞着制造出更大更深的裂缝,强大的灵气仿佛一下子爆发出来,连周围的空气也开始沸腾起来!
韩亦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刚才被风吹得还有些微凉的肌肤忽然间有了些灼痛的感觉,这,这是股多么可怕的力量啊!她将目光投向云欺风,希望得到一个答案,可是映入她眼帘的确是愣神的玄色身影。
连云欺风也对此大为不解么?
“我,不,是这剑……到底是怎么了?”秦天不敢相信眼前的一片狼藉是自己所为,更不相信这股强大的力量是由“无名”木剑所使出,似乎是什么神秘的力量在支配着他,又或者,他支配着这股力量?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呆呆地举起手中经过刚才如此大的冲击后依然完好如初的木头,不自觉地开始挠头——慢着!手,可以动了?
手,真的可以动了!
“你……的手,没事了?”韩亦真有些惊讶地看着秦天,仿佛刚才的闹剧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定睛看那把剑,正毫无灵气地握在他的手中,与尘世间那些招摇撞骗的道士所用的木剑没什么两样——当然,除了那诡异的外形,扭曲,暗淡,丑陋。
眼前的裂痕历历在目,轰鸣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这剑……真的很诡异,到底,怎么回事?还有,刚才的那招……真的是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