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就在这里帮忙吧!”阿赛指了灶火,那里似乎是一间小厨房,还有几个穿着各异的女子在忙活着饭食。她向秦韵几人道,“唉,那些被抓来的人实在是太可怜了……不过几位也不要太伤心,只要听他们的话,就不会受罪的。”
“能不能告诉我们您说的‘他们’究竟是指……”秦韵忍不住问话道,心中却在担心秦天的安危。“都说了不要问了……”阿赛脸上的褶子舒展开来,叹了口气道,“唉,是一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这些天看管我们的人来得少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要是之前我们这般闲聊,定要惹得他们不高兴,说打就打,说杀就杀。”
“你们人这么多,不反抗么?”韩亦真眨巴了眼睛愤愤道。
“怎么反抗?他们将我们雪獒族的女人孩子关押了起来,只留了壮年和我这个老妈子帮他们四处抓人,我们能有什么法子?打又打不过,只能盼望雪神娘娘能可怜我们族人命苦,显灵救救我们……”
雪神娘娘?韩亦幻心中正疑惑,却听得头顶之上噼啪作响,几人抬头望去,却是除了漆黑的天顶与回旋而上的阶梯,什么也看不见。
————————————
“你要的东西。”一只红纹白喙的大鸟重重掷于地上,红发男子眼神疑惑,“这个做什么用,还有,何时在这建了这样一座雪堡?可让我找得辛苦!”
暗影中的人似乎并不急于回答弱骨的问题,黑袍中伸出的手指轻轻一勾,那毕方神鸟便如同着魔一般,腾空向他飘去,如同熟睡的孩子一般不叫不闹。抚摸着红鸟的羽毛,那人的脸上浮出笑容,“确实是神兽毕方鸟……”浑厚的声音宛若从天而降,着黑袍的人抬手将毕方鸟向身后沸腾着血泡的鬼面石雕掷去,忽而又从袖中飞出几片碎冰,迅如疾风,刺入毕方鸟的羽翼之中,结结实实将其钉在了石像之上。毕方痛苦地低鸣几声,眸子中水雾流转,宛若流淌着的火焰一般,殷红的血液顺着伤口一滴一滴落入血池之中,骤然腾起一股萧杀之气。
弱骨的嘴角滑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容,盯了那鬼面石雕口中渐渐明亮起来的光华,静静等待主人开口。
“李错画是你杀的?”
“不错。”弱骨显得很是不屑,“留着她太碍事了,再说,你要的我拿来了不是?”
黑袍人略略向后推了一步,将自己包裹于更深的黑暗之中,声音听不出是喜是悲,只是简单四个字,“他们来了。”“谁?”弱骨顺着他的目光寻去,却是在一张画卷之中看见了秦天与云欺风的身影,不觉大惊,心想这群修真之人当真阴魂不散么,竟然这么快就追到雪岭之巅来,还是说,他们已经觉察到这里的秘密?
“这群杂碎,我一个指头就能捏死他们,主人又何必在意?比起这个,我更关心的是……”红发男子抬眼望了那鬼面与毕方鸟,不知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黑袍人轻轻抚了栓住鬼面石雕的铁链,那些符咒的符印有了神鸟血液的滋灌,渐渐恢复了昔日的清晰。“这些不是普通的符印,这也不是普通的石像——若是它一旦碎裂开来,我们计划的一切,便完了……”
看起来,这火鸟的血,似乎有能安定石像的作用……弱骨心中这般想着,却是又觉得无趣,这人所做的一切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当务之急,便是将那逐云琚中的魂魄给逼出来,也好,既然他们两个在此,那白狐女也定在这雪宫之中,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见弱骨有些神游,那黑袍人唤他,“是不是觉得这画卷有古怪?”
这般一提醒,弱骨倒是想起来,那李错画的浑天画卷不是被沉渊云胜雷给毁了么,这里怎么会还有一卷?这般想着,暗影中传出一阵笑声,“你以为我会将真的浑天画卷给她么?”
难道说,那女人所使的能制造幻境之地的画卷是假的?不可能!如果那都是假的,这真画的力量……弱骨忽然觉得眼前之人这般陌生,他警觉地盯着那模糊地影子,直到耳边响起一句话,“这真的浑天画卷力量,不是你们所能想象的,不论是魔还是神……”
“至于这毕方神鸟,乃是仙界中的火焰之鸟,有了它的血液,这血池才能沸腾不息,这些封印才能得以维持……”
这就是祭灵么?弱骨咧了嘴,习惯性吹了声口哨,抽身而退,“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剩下的我也不关心,还有些私事要办,告辞!”
黑袍中的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
“开饭啦!”韩亦真的声音远远炸响,秦天急急理好上衣,唤了云欺风,“喂喂,你饿不饿?我说,这地方虽然累了点,待遇好像还不错,嘿嘿,还有东西吃!”云欺风无奈摇摇头,见周围的汉子都欢欢喜喜歇息下来,刚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几名女子端了食物从后场走了出来,搜索许久,才看见那一抹纯白,正不知所措地止步不前。
做这些事还真是难为她了,云欺风轻笑。急急唤一声,没想到她却皱了眉,似乎是在责怪他裸露着上身。男子腹部的伤口狰狞着,令人有些后怕。犹豫片刻,白狐女还是提了裙摆,在无数道男子惊羡的目光中款款走向云欺风,低低在他耳边道,“等你信号。”说罢,搁下一碗米饭转身走回后场,丝毫不理会周边男人们的炽热眼神。
“这,这就是雪神娘娘吧?”忽而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随即应和声阵阵,“错不了,错不了,雪神娘娘下凡了,雪神娘娘下凡了!”几名雪獒族的男子忽然就激动起来,口中高呼着“雪神娘娘”的名号,奔走相告。连那唤作阿赛的女人都有些动摇,急急跟在韩亦幻身后,打量起来。
“你们这些废物吵什么吵!在多话杀了你们……”野兽撕嚎般的声音响起,一下子震慑住了骚动的人群,霎时间的安静,连咀嚼的声音都没有——所有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出,只是盯着这忽然出现的红发红眸男子,眼神中是遮盖不住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