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冰谷,凝冰谷出事了!”两名弟子来不及行礼,便急急向云无涯转达啸狼的话。而此时的啸狼,身上多处伤口正向外渗着鲜血,云胜雷上前查看了一番,面色凝重,低声唤了天辰将他带下,又转而向那两人道,“说清楚,凝冰谷怎么了?”
那两名弟子对望一眼,双双垂了眉眼道,“我们也不清楚,似乎,似乎是韩谷主他……”“爹?爹他怎么了……”韩亦真抹着眼泪,摇晃着其中一人,“你们,你们说啊!我姐姐呢?她知道了吗?”
“韩亦幻姑娘与云欺风已动身赶往凝冰谷!”
“什么!”难道说谷中当真出了什么事吗?韩亦真眉头紧锁,又抬眼望了擂台上的秦天,终于狠了狠心,摇身化作一缕红烟,飘摇而去。
“亦真!”秦天眼见她匆匆离去,顾不得被冷刹扯得生疼的双臂,呵斥道,“放开我!我要去凝冰谷!”见身后男子无动于衷,他又气又急,大喝一声,手中无名剑瞬间腾起一团红黑之气,正是噬灵枝的力量!冷刹万万没有想到秦天会为妖族之事尽心至此,又受那诡异之息的胁迫,只得松手跃开数步,秦天趁着逃离束缚,翻身跃上无名剑,御剑追赶韩亦真。
“你莫要走!我们还未分胜负!”冷刹眉宇间透出一丝决绝,在青锋坪上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脚踩透着白光的碎情剑,竟追逐着秦天飞升而去。天穹之上,两抹光影很快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爹。”云胜雷缓缓开口,却是出奇地镇定。云无涯幽幽叹了口气,掐指一算,却是无奈咬了头,“雷儿,你也去罢。”顿了顿,又叮嘱他道,“万事小心。”
“是!”似乎早已料到,多余的话语并不适合这沉默寡言的男子。云胜雷手中凝出一个法诀,身下灵力幻化出一柄巨大的幽光之剑,扶摇而上。
该来的,总会来的。云无涯喃喃低语一句,仰头望了毫无生气的天空。
保重了,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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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云欺风与韩亦幻两人,面对千年玄狐妖的本尊,依旧是毫无办法。无论如何唤他,失了心智的男子却丝毫没有反应。已经堕落如此了吗?白狐女美眸间流露出的悲伤,难以言明。那巨兽被一股强大妖气所笼罩,气势竟如同电闪雷鸣一般,令人不敢直视。
这便是当年与伯父沉渊师祖云上逐一同并肩大败魔狼的千年玄狐妖……云欺风心中暗暗称叹,却是更加不敢冒然上前。
正当步伐踌躇之时,却听得耳边一声尖叫,扭头一看,竟是韩亦真凌仙而来。
“亦真?!你怎么来了!”韩亦幻面露责备,急忙将她拉于身后。那小狐狸望着韩怀空的眼神已然迷惑与空荡,嘴唇轻启,仍旧不愿相信眼前咆哮着的妖狐巨兽是平日里慈祥的爹爹。“爹……爹他怎么会……不会的,姐姐,你告诉我,谷里的族人不是爹爹杀的!爹是不会这么做的!”韩亦幻瞥开了目光,“你……都知道了……”
韩亦真身体一震,猛然推开她,喃喃重复着,“不会的,不会的……爹不会这么做的……爹!爹,我是亦真,您,您不认得我吗?”
情不自禁飞身向那妖狐,韩亦真此刻再也无暇顾及其他!玄狐周身紫气弥漫,一双血色铜铃眼狠狠瞪向那娇小身影,利爪横空一挥,竟没有一丝犹疑,向她击打过去!“亦真!爹,不要——”韩亦幻撕心一唤,白衣飘摇腾空而上,只怕自己无力回天。
那妖气已然不被自己所熟识,厚重而令人窒息,韩亦真捂了胸口,迷茫间却顿感寒意,狐妖利爪宛若千金巨鼎向她袭来!她愣了神,记忆中的慈父从打过自己,就连厉声的责备也没有,今日,他竟然会……
“啊——”被一阵巨大的波动扰乱心弦,韩亦真身不由己向后仰去,心寒之时却是意外跌落在一个怀抱中,抬眼便看见秦天略带怒气的面容,“你……怎么来了……”“你就那么跑了,我能不追来吗?”秦天瞪了她一眼。
我已经,不想再看见任何一个人从我身边离开了。
脚下无名剑红黑之息在夜色下仿佛是眨眼的鬼目,秦天叹了口气,又向正挥剑抵挡住韩怀空利爪的青衣男子道一句,“多谢冷兄!”“不必。斩妖除魔乃是天道!”冷冷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却是让韩亦真心头一寒,脱口而出,“你……你不要伤我爹爹……”
“伤与不伤,似乎不是姑娘可以做主的!”碎情剑气陡然上升,白光之中忽而唤起幽紫色的雷灵,天雷勾动地火的瞬间,青衣男子口中一声怒喝,一道雷光便由剑刃所牵引,直劈韩怀空的天灵!那巨兽低低一唤,口中喷涌而出的妖气竟是将雷灵之光
“爹——”韩亦幻与韩亦真两人齐齐唤道,声音好不凄楚!白狐女手中勾魄长镰嘤嘤作响,强压着心中的愤恨之意——她自己心中清楚,若是没有办法唤醒韩怀空,那么,杀死他,才是唯一的解脱。只是,要手刃自己的父亲,又是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望着与狐妖搏斗的冷刹,韩亦真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将头深深埋入秦天的怀中,只是一个劲儿喃喃道,“不要,不要杀他……不要……”秦天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亦是痛苦万分——妖魔的芥蒂自己并不了然,在他看来,韩怀空不过是一位寻常的慈父,是日理万机的凝冰谷谷主,即便是狐妖,又有何妨?究竟为何,他的千年修为所得的灵气这般凭空消失,又是为何,妖气暴涨到让他自己都无法驾驭?
杀,与不杀,何去何从?
“欺风……”抱着韩亦真飞身至云欺风身边,此刻的迷茫,让秦天害怕,急需要他人的警醒。云欺风手中折扇半开,眉头紧锁,不敢侧身去看韩亦幻的表情,生怕自己一时的犹疑动摇了对眼前妖狐所起的杀意。韩亦真挣扎着从秦天怀中起身,扑向云欺风,她知道这男子的话,秦天一定会听,冷刹也多少会有些顾忌,“云公子,求求你了,你们,你们放过我爹爹吧……”
“亦真,你退下!”未等云欺风开口,韩亦幻冷冷的声音飘来。她目光亮如星辰,似乎是噙了泪水,可是声音却是出乎意料地坚定,“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必多言。”韩亦真细细咂摸着姐姐的话,却是忽而心头一惊——那白衣女子的神态动作,竟是透出那样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