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语气坚定,同沈玲再确认了一遍。
沈玲眼里含着不可思议,又十分激动。她原以为自己穷途末路,便要在大牢里被折磨至死,没有想到竟然会凭空遇见贵人。
“那我需要做什么?”沈玲惊喜之余又很是忐忑,这男子神神秘秘,一开口便是能够帮自己报酬雪恨,待她如此之好,沈玲不知男子会让她做些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男子站起身。“过两日我派人来接你出去,到时候你我再从长计议,也好表达我的诚意。”
男子轻笑出声,此番话像是沈玲会起多大作用,男子竟要求着她合作一样。
只是没来由的,这男子给了沈玲莫大安心。
他若是说能够将自己带出来,那便绝对可以做到。沈玲忽然觉着自己的日子总算又要有了希望。整日住在这昏天黑地的牢房里,沈玲只觉着生不如死。
要不是她心里仍存着对杜秦和乐樱的恨意,沈玲早就想办法在牢里自尽了。
还好没有,沈玲心想。
男子走出房间,一个狱兵毕恭毕敬上前,一路带着男子出了大牢。
“公子,那个沈玲?”
“接着这样对待。”不等狱兵说完,男子严声命令。
说罢,他便扬长而去。
那狱兵摸了摸后脑勺,一时摸不清头脑。这男子身份究竟如何,又为什么要对沈玲这样折磨呢。
狱兵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去想,耸了耸肩后转身回到大牢。
眼看着摄政王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乐樱寻了个天气不错的下午,打算去外面闲逛,顺便给摄政王挑选礼物。
她倒是并不在意,左右是定好了要选随意一些,要不是绿芜提醒过两次,恐怕乐樱早就忘了。
因着绿芜府里有事要做,乐樱便带着芸儿出了宰相府。
“小姐可有选好要送什么?”
两人漫无目的走在街上,乐樱左看右看,全然没有定心给摄政王挑选礼物的心思。
毕竟是个王爷,乐樱再不济也不会在路边小摊上去买寿礼。
“不知道,随意看看咯。”乐樱噘嘴,一脸的不以为意。
芸儿也不催促,两人当作无事出来散心一样,乐樱就是提都不想提一下摄政王。
忽的,乐樱经过胭脂铺,就与芸儿商量着进去看看。这家胭脂铺看了好几个月,乐樱前些日子事情繁多,都未有来好生逛过。
芸儿答应,搀扶着乐樱上了台阶。
“乐樱?”
乐樱刚走到门口,忽然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乐樱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见一身白色生的温婉可人的女子正站在一旁。
乐樱刚刚望向自己,苏皖像是见着什么可怕的怪物,连连往后退了几步,身子抵在了墙边。
“刚才是你喊我?”乐樱疑惑,她听声音分明是从苏皖嘴里传出,可面前女子却是一副怕极了她的模样。
乐樱不自觉侧头,与芸儿面面相觑。
芸儿后头才来的宰相府,压根不知乐樱与苏皖之间发生什么,她比乐樱还要茫然。
“你。”
“你做什么!”
乐樱刚要询问苏皖,可是认识自己,不料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连忙走来,伸手护在苏皖身前。
“我没做什么啊。”乐樱微微皱眉。这下子是轮到乐樱不开心了。自己不过想要来看看胭脂水粉,忽然遇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还云里雾里呢,就被人如此敌对。
瞧叶子的架势,真像乐樱已经欺负了苏皖。
“你没做什么?你做的事情还不够恶毒吗?”叶子恨恨瞪了乐樱一眼。
乐樱脑子里飞速盘算,她当真是对苏皖半点印象没有。单单是附身于乐樱身上已经这般久了,她也从来没有见到过苏皖。
可看苏皖面对自己时的反应,两人应当有过不少交集才是。
芸儿在一旁看着乐樱神情,心里存了疑惑。
看来又是从前的乐樱做过的恶事了。乐樱心想。她不知该不该说声自己倒霉,黎洛不也是因着自己身份,处处针对她的嘛。
“夫人,你没事吧?”叶子回头关心询问了一道苏皖。
苏皖怯生生的摇了摇头,甚至是看都不敢看乐樱一眼。
这乐樱到底是有多恶,才能将一个好端端的女子害成这样,乐樱心里暗暗感慨。苏皖生就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看穿着打扮也是富贵人家。
“咱们别管她,她一定会有报应的。”叶子说着不忘用力瞪着乐樱,恨不得打她一样。
“什么报应啊?你们在说什么呢?”
乐樱正想着事情,忽然芸儿看不下去,也站上前去护主。
“你问问你家小姐都做过什么恶事,死一百次也抵消不了她对我夫人做过的事情。”叶子认得绿芜,见芸儿面生,便就让芸儿知晓真相了来。
叶子说的话让乐樱更加觉着茫然,她满脑子都在想,从前的乐樱究竟都对苏皖做了什么,才让苏皖看见自己就觉着很是担心害怕。
“我不管,你不准这样说我家小姐!”芸儿微微仰头,丝毫也不退缩。
“你算得了什么东西,让我不准说乐樱!”叶子横着脸,身子往前倾了一下。
叶子本就性子耿直,若是谁欺负了苏皖,别说乐樱,天王老子她都敢骂。可她毕竟只是个丫鬟身份,此话一出,将乐樱与芸儿都震惊得不行。
乐樱还是难得见着有人喊自己的全名,今日却是被一个素未谋面的丫鬟指着鼻子教训。
“既然你与我都是丫鬟,就该知晓规矩二字怎么写,你不会,那我就来教你。”芸儿气极,伸手想要给叶子一个耳光。
乐樱眼疾手快,立即抓住芸儿手腕,手掌还未来得及落下,就被乐樱给拉了下来。
“小姐。”芸儿皱眉,回头小声喊了下乐樱。“她都欺负到你头上了。”
“没事。”乐樱摇了摇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乐樱本是出来闲逛,不想惹一身的麻烦回去。
况且她还不知事情缘由,万一苏皖与叶子骂得理所应当呢。那无理的岂不是自己。乐樱这样想着。
芸儿没有办法,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将手放下,乖乖退回到乐樱身后。
“对不起,吓到你们了。”乐樱对苏皖低头道歉,说完了以后才离开胭脂铺。
直到乐樱与芸儿身影消失不见,苏皖这才松了口气。
至于往事,苏皖已经不想再提。可她未有想到的是,现在遇到乐樱,自己竟还会觉着害怕。
“夫人,没事的。”叶子轻轻抚拍苏皖后背。“她已经走了,不会回来了。”
苏皖深深吸了口气,勉强对叶子扯出笑意。
“我们走吧。”苏皖环顾胭脂铺,好在大家都在忙着张罗自己的事情,未有人注意到她。
她不知黎洛住在哪里,这京城富商居多,倘若一个一个找,又费精力,还会打草惊蛇。没有办法,苏皖只有经常在胭脂铺闲逛。
苏皖心想着,既然上回能够遇见黎洛,她便极有可能再次经过。
“夫人,您有没有觉着,乐樱好像有些奇怪?”两人走在路上,叶子左思右想觉着蹊跷,忍不住和苏皖讨论起来。
“哪里?”苏皖看向叶子。她刚才只顾着担心害怕,哪里还能去想乐樱与从前有何不同。
“要说以前,乐樱看见你也会心慌才对,为何今日她能这样淡定,那模样好像第一次见着你。”叶子眉头微蹙,脑海里不断回想方才乐樱反应。
乐樱非但对苏皖没有别的情绪,反而云里雾里,好像十分疑惑,苏皖怎么见着自己会是这个反应。
“她怕是早就忘了那件事情。”苏皖苦笑,温婉脸庞浮现不出恨意,绕是遇见乐樱,她也只是担惊受怕。
叶子便是因着苏皖太过温柔善良,无论何时性子都要跋扈一些,免得旁人觉着苏皖好欺负。
苏皖嫁到沈宇府邸时,带的唯一的嫁妆便是叶子。
“不可能,就算退一万步讲,她忘了那件事情,也不该忘了你才是。”叶子斩钉截铁,否决了苏皖的想法。
从前苏皖与乐樱有过的交集,就是她都记得一清二楚,乐樱这个当事的人凭什么忘记,有什么资格忘记。
“好了,不提她了。”苏皖无奈叹了口气。就是因为遇见乐樱,苏皖原本心情倒还算得上不错,这下子便是全都垮了。
另一边,乐樱也是愈想愈觉着奇怪,方才遇到的女子究竟是谁,自己与她又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难道乐樱害的不止自己,还有那个女子?乐樱心里思绪混乱。
“芸儿,你说刚才那个姑娘看我的眼神,是不是恨死我了?”乐樱想起苏皖躲在叶子身后,怯生生的看着自己的目光。
“奴婢觉着是有些像。”芸儿思索片刻,而后回答了乐樱。
她方才也觉着疑惑得很,所以故意站上前去替乐樱说话。结果正如自己所料,乐樱压根不认识苏皖。
这与苏皖看见她时的反应简直天差地别,况且刚进胭脂铺时,苏皖喊过一声乐樱名字,所以苏皖根本不可能认错人。
“那姑娘可是小姐旧人?”芸儿试探的问。她侧头看向乐樱侧颜,仔细盯着乐樱反应。
乐樱眉头紧紧蹙着,从离开胭脂铺开始,就未有舒展开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