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心急
边花2020-02-25 03:323,287

  话音刚落,周世仁也从外而来。

  听到这话,他眼眸中立即出现几分戾气:“怪不得这些人要跟咱们拼命,原来是城中的粮草被烧,毫无退路,才不得不拿命赌。”

  相比君琛满身血气,沈安与周世仁身上几乎是纤尘不染,作为随军的谋士,他们被护在大军中央,在层层的保护之中,敌军连他们的衣角也摸不到。

  说完这句话以后,周世仁朝上手的君琛拱手行了个礼,随即便毫无样子的瘫坐在旁边的靠椅上,还招呼着沈从安一同落坐。

  坐下以后,沈从安道:“此次凉国留守在义州城中的凉军几乎全军覆没,可谓大捷。”

  听闻此话,原本在闭目养神的君琛睁开眼眸,淡声而道:“是否大捷,先等各位千夫长来报后再说。”

  一个时辰后,左右前锋领着军中的千夫长而来。

  经过少许的交流,其中一个身行壮硕,脸上有一条刀疤的千夫长起身回禀:“将军,此战将军战死四万七千余人,我军战死六千余人,轻伤一万一千余人,重伤千余人。”

  按照此战绩,确实是大获全胜。

  而眼下这一切全部要感谢于之前的那场大火。

  在火油的肆意之下,火苗子吞噬了半个义州城,在无所应急的情况下,凉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出城迎战之时,大多数人身上都带着成片的烧伤。

  而战死的四万七千余凉军,有数千人都是死在火海之中。

  然而即便如此,这个战绩也足够傲人,无论放在任何一国的军中,都是只能让人仰望的奇迹。

  君琛静默了一会儿,出声道:“按照往常惯例,战死的兵将统计在册,派军中信使送回衙门,对其家属进行弥补安抚。”

  “重伤留城医治,轻伤随行,即刻起在义州城中整军,一日之后,继续前行,顺此路,直取凉国都城!”

  寒冷入骨的声音在室中响起,听到此话,众人下意识挺直了脊背,没有任何犹豫的遵军令而行。

  是夜,在被新打下的义州城内,没有欢呼,没有哭喊。

  所有的一切都再平常不过,数万兵将沉眠与城外,受伤的将士们沉眠于城中各处,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似的。

  唯有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曾散去的焦味,以及河另一边的遍地焦土,提醒着今日白天经历了怎样一场大战。

  历经又一场战争,在大部分人熟睡之时,君琛负手站在城主府的房顶上,迎着夜中清凉的风,望着烧焦的那一片久久不语。

  身后,沈从安与周世仁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了上来。

  随着‘哼哧哼哧’的呼吸声,瓦片被翻动的声音响起,周世仁的抱怨声也一同响起:“将去明知我们的轻功不好,为何还要故意折腾我们,我这手软脚软的,可别掉下去了才是。”

  不远处,沈从安似乎是拉了他一把,无奈笑道:“轻空不好的是你不是我,可别把我一起拉下水。”

  说完后,两人才彻底的在房顶上站稳。

  随后不久,君琛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身后传来某人不着调的调笑声。

  “还真别说,深更半夜,将军这一身红衣服再配上寒凉的月光,当真是有几分孤魂野鬼的味道,”

  “什么孤魂野鬼,你这张嘴里能不能说点好话?”

  听到他们的声音,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君琛才缓缓回过神来,转身看着已端坐在房顶上的二人,语气中带了几分不耐烦。

  随即,他一脚准确的踢到周世仁的大腿上。

  “军中休整一日,眼下征途还远,你们为何还不去歇息?”

  被踢了这么一脚,周世仁夸张的呼痛,待察觉没人理他时,才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头,幽怨的看了一眼心狠更甚从前的大将军。

  “还不是因为大将军大晚上的不睡觉,站在房顶上吹凉风,把我的清梦都吹散了,我也就彻底的睡不着了。”

  此话一出,相比周世仁的哀嚎与抱怨,沈从安倒是从旁边提出一坛子酒,问道:“将军要喝酒吗?”

  酒塞被扒开,诱人的酒香味立即散开,勾的周世仁哇哇大叫,禁不住伸手去抢:“沈从安,你小子从哪里偷来的酒?!”

  “不是偷,是取。”

  即便是在这时候,沈从安依旧耐心十足的纠正周世仁的用词。

  “酒是我从城主府后厨的地窖中找出来的,我闻着还不错,觉得将军可能会需要,就拿了出来。”

  听到这话,周世仁深深的吸了口气:“那地窖中还有吗?”

  “还有不少。”

  “哇哇哇!”

  兴奋之下,周世仁发出一阵怪叫,随后又遗憾地砸了砸嘴,把酒塞重新塞上:“算了算了,还是等大获全胜的那一日,咱们再开酒吧。”

  沈从安挑了挑眉头,诧异的问道:“你不喝?”

  听到这话,周世仁翻了个白眼,愤愤的道:“你当我傻啊,在行军打仗时喝酒是触犯军规的,我看你就是想借机剥削我的俸禄!”

  沈从安提醒道:“明日在城中休整。”

  “那也不成。”周世仁拒绝的十分果断,振振有词道:“要是那些凉军觉得义州城不能丢,再打回来怎么办?”

  “你想的太多了。”沈从安无语,摇头叹息道:“他们真要是觉得义州城不能丢,就不会这么长时间都不派兵增援了。”

  “你别说了,说不能喝就是不能喝,你劝再多都没用。”

  见眼前人神色坚定的拒绝了美酒的诱惑,沈从安遗憾地叹了一声,再把目光转向战在前方的君琛身上:“将军也不喝?”

  君琛缓缓摇头。

  在行军打仗时,他的酒瘾从不会出现。

  毕竟,唯保持最清醒的状态,才能在一场又一场的战争中成功地活下来。

  见二人都拒绝了自己的好意,沈从安又叹了一声,故作遗憾道:“行吧,既然你们二人都不喝,那我就只有独自享用了。”

  说罢,他当真掀开酒塞,直接对着酒坛喝了两口。

  末了还一抹嘴,畅快不已:“痛快!”

  顿时,周世仁满腹怨念的指责他:“丧心病狂!”

  沈从安是军中不许饮酒的一个例外。

  他不止千杯不醉,还会越喝越清醒。

  在君门中,有许多计谋都是他在酒后提出来的,实战之中极为管用。

  酒香味一直萦绕在鼻间不肯散去,君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不再管在屋顶上插科打诨的他们,纵身一跃飞了下去。

  远远的似乎,还能听到他的声音。

  “你们爱吹冷风就继续吹,本将军去休息了。”

  等人离开后半响,周世仁才蓦然反应过来,呆呆的说了一句:“咱们难道不是为了他才爬上来的吗?现在他怎么走了?”

  就在之前还是一副忧伤的模样,怎么这么快又轻易的恢复了活力,还把他们两人留在了房顶上不管?

  闻言,沈从安又慢慢悠悠地饮了口酒:“估计是被刺激的太过了吧。”

  周世仁还是没能反应过来:“什么刺激?”

  “酒。”沈从安晃了晃手里的酒坛子,笑的极为畅快:“将军想喝酒,但作为军中的统帅,他不能开这个先河,被诱惑的不行了,自然只有暂时逃遁离开。”

  周世仁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沈从安:“莫名其妙。”

  沈从安赞同点头:“我也觉得将军有点莫名其妙。”

  “我是说你,大晚上抱着酒坛子爬屋顶,你也是够无聊的。”周世仁再翻了个白眼,起身从原先爬上来的位置再慢慢的爬了下去。

  一边爬,他一边道:“喝酒伤身,就算喝不醉,你也还是少喝些。”

  “好。”

  话落,沈从安将酒坛子放在一边,自个儿从房顶上轻轻一跃,安全落地。

  ……

  荒城,已经整整支撑了两个月。

  城中的两万燕军如今只剩下一万五千余人。

  这两个月的时间内,他们经历了无数场小战,几乎打遍了周围的小部族,把荒城的名声渐渐的打了出去。

  让许多人都知道了荒城的存在,然后再接二连三的派人前来挑衅,想要摸清楚这座城的底细。

  可以,这座城中的人,上至戚长容,下至伙夫,都换上了蛮夷族的服饰。

  混淆了视线让人分不清楚里面的人是草原上的还是中原的。

  九月十七,又结束了一场恶战。

  听着逃窜离开的敌人,卫衡微喘着气,熟练的那些还没死透的敌人补上一刀,再让人起了个火坑将之烧得一干二净。

  从始至终,动作熟练而又干脆。

  在这两个月中上战场的次数,比他过去几年从军上的还多。

  虽然每次都是小型战役,也足以让他绷紧了皮。

  刚开始时,每次有人挑衅时,戚长容都会坐在城墙上,像看戏似的看着这一切,可直到后来,当再怎么都看不出新花样后,她便也兴致勃勃,百无聊赖。

  回到城中后,迟安拍了拍卫衡的肩膀,看着眼前已经脱去稚气的小将军,眸中带了几分欣慰:“卫将军,做得不错。”

  此一战,三百人对三百人。

  虽无太大的伤亡,可敌军大败,足以看出卫衡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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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孤本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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