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鱼到嘴的茶忙咽了下去,一手握拳敲了敲额头,哭笑不得地扫了小云一眼。
小云捂紧了自己嘴巴,“小姐,对不起……”
“罢了,她又不能吃了我。”林暖鱼拍拍小云,“等你家小姐回来。”
跟着小丫鬟朝前厅的方向走,远远地就看到前厅里挤满了人。
为首的自然是脸色黑沉无比的林成献。
他的身旁站着眼带怒意却又强行装作温柔端庄的孟畅,林婧则是挽着孟畅的手,用手帕擦拭眼角的泪珠儿,嘤嘤哭泣着。
林暖鱼眯了眯眼睛,一勾唇角朝林成献走了过去。
“爹爹,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她走过来的姿态柔美,就连开口说话也很温和。
林婧在林成献看不到的地方,甩给了林暖鱼一个眼刀子。
明明在府外的时候那么嚣张跋扈,现在又在装什么装!
林成献那张脸本就沉得可怕,一下子又沉了几分,呵斥道:“林暖鱼,你刚刚是不是当着婧儿的面勾引燕王了?”
“你是本侯的女儿,怎么能做出这么不检点的事情来?”
林成献说完,还重重地一甩衣袖,眼里的怒意丝毫不隐藏。
她爹这不是反问句,而是直接给她定了罪。
林暖鱼的脸色差点就要绷不住。
“爹,不是这样。”她深吸口气,眼神愤慨地看向林婧,她可不想这会儿被关禁闭,“林婧,亏我把你当作姐姐,你却是这么污蔑我,你有什么证据吗?”
没想到林暖鱼会这么直接怼回来,林婧愣了一瞬,赶紧道:“爹爹,这是我亲眼看到的,难道还有假吗?”
林暖鱼抿紧了唇,她能感受到林成献身上的怒意,还是道:“你亲眼所见?姐姐回来这么晚,难道不是和燕王在一起?为什么不问问他?”
忽然,孟畅猛抓住了林暖鱼的手,力道大得她手上一疼,感觉手臂都被拧肿,眼泪滋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偏偏孟畅还是一副为了她着想的模样,哀求着林成献,“侯爷,您别生气,千万别生气,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教好暖鱼,让她变成这样。”
她哀哀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婧儿也是我教,对待暖鱼我更是比亲生女儿还亲,怎么一个端庄有礼,一个就做出这种不耻之事。”
“侯爷,想来是暖鱼本性如此,再加上教养不够严厉才会这般,只要我好好教,一定能把她给教好!”
一大盆脏水扣完,孟畅眼里划过一抹算计得逞的笑。
林暖鱼听着孟畅自说自话,恶心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猛地推开她。
“啊!”孟畅吃痛,眼泪汪汪地被推到一旁,要不是林婧眼疾手快,她就要摔倒在地。
“………”林暖鱼无语地握紧了拳头。
她这一推的力道,一只蚂蚁都拍不死。
但孟畅这动静,倒好似她试了浑身解数般。
林暖鱼刚想说些什么,林成献大吼一声,“够了!”
他重重一拍桌子,“林暖鱼,你看看你现在什么个样子,连你母亲你都能动手,的确是缺教训!”
孟畅心中暗喜,不着痕迹地添油加醋,“暖鱼她很快就要成亲了,可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她勾引燕王的事情。”红唇翘起好看的弧度,勾着的唇角暗藏得意。
“林暖鱼,本侯真应该找人好好教教你规矩!”林成献是真的怒了,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出来。
这情况她说什么都没用,反倒是会落入下风,林暖鱼识趣地闭嘴。
孟畅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这一次她太大意了。
“侯爷,我认识好多个厉害的教养嬷嬷,被她教过的人最后都很规矩呢。”孟畅为了目的,自然是不遗余力,
“我会把最好的一个请来,好好教教暖鱼。”
林成献闻言对着林暖鱼怒道:“不好好学,本侯就把你关起来,直接关到成亲当天!”
林暖鱼垂着眸一言不发。她没有三头六臂,被关着可逃不出来。渣爹不止渣,眼睛也是瞎的,瞎眼不好治,只能做长久打算。
孟畅赢了这一筹,得意地抬着头颅,“暖鱼,你跟我来。”
林婧也是趾高气昂,略带轻蔑地瞥了林暖鱼一眼。
林暖鱼被带到一个院中,很快,就有一个看起来十分严肃,头发梳得板板正正的中年妇女朝这边走来。
她的姿势古板,不偏不倚,偶尔那双眼睛里,会闪过精光。
那种锐利的,能把你的脸给划破的光。
林暖鱼站直了身子,迎接嬷嬷。
孟畅和林婧早就不在这院子中了,她们不在,即使嬷嬷惩罚自己,例如打打手臂,越是受伤就说明她越是不乖。
谁管得着?
林暖鱼的大脑飞速转动,笑吟吟地应了上去,“嬷嬷。”
“从今开始我就是你的教养嬷嬷,你可以叫我容嬷嬷,林二小姐,你必须什么都听老奴的,不然……”
容嬷嬷冷笑了两声,两名婢女连忙从身后递上来一根柳枝条儿,重重朝地上一抽。
啪的一声脆响。
林暖鱼蹭地后退一步。
“容嬷嬷,你这用鞭子好像不太好啊。”林暖鱼好心地提醒道。
“二小姐,老奴既然是你的教养嬷嬷,用什么样的惩罚方式,可不是您能确定。你好好听嬷嬷的话,嬷嬷肯定不会惩罚你。”
第一步,她要建立起绝对的权威,容嬷嬷上前一步,脸色冷酷。
林暖鱼撇撇嘴,脸上露出一丝笑来,笑出了洁白如雪的贝齿,
“嬷嬷,等等,你得先听我说几句话吧?”
“你说!”
“我这要成亲了,你用藤条这种工具打我,身上若是留了疤可怎么办?”
林暖鱼叹口气,一副都是为了容嬷嬷着想的神情,“这事情要闹大了,就是奴才殴打主子,藐视皇威,这个罪名可是不轻。”
“容嬷嬷,你考虑一下,我们各退一步?”
容嬷嬷冷笑起来,她就是侯府主母找来收拾这个小浪蹄子的,她可不会放过这个二小姐。
“二小姐,你如此不听话,就不要怪嬷嬷动手了。”
说着,她一把抓住林暖鱼的手,将那白嫩的掌心朝上,拎起藤条就要抽下去。
林暖鱼蹭地抬头瞪着她,如同琉璃一般剔透的眼里的眼珠儿,让容嬷嬷心底莫名发寒。
容嬷嬷手上一顿,没能下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