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公寓订下来,宋健寰找了辆车,把父女两人的日常用品搬进新公寓,宋健寰把位朝东方,阳光明媚的主卧室留给宋一羡住,他住在书房隔壁的次卧,至从去盈克汉方工作之后,他在书房的时候比在卧室要长。
宋一羡也明显感觉到父亲最近的心情有变化,轻松了不少,应该他的新营销模式有了眉目,她很想知道进展情况,却无从得知,父亲让她少过问公司的事,一心放在学习上,她自然不敢直接问父亲,也不敢在爷爷面前提,会显得自己的目的性太强,爷爷疑心病又重,担心会因此连累父亲得不到信任,想了想,可以从凌恒那里打探一下,上次在马场,在他那番竞争模式的催化下,父亲提交的改革营销模式的案子,才能得到真正的重视。
她给凌恒打电话,正开口想约他吃饭,没想到他说:“不好意思,最近几天我有重要的工作,等忙过这一段再联系你。”
挂断电话,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到那天晚上,他在温泉池边温柔呵护的吻,说喜欢她的誓言,一转眼,连听她说说心里的话的时间都没有,谁说女人捉摸不定的,男人不也一样吗。
宋一羡觉得最近的处境有点尴尬,以前没事的时候她就喜欢呆在研究院里,实验室里坐坐,或是去学校的试验田窜窜,这分清净却被戴轻舟的示爱打破了。
那天她找戴轻舟谈过,向他认错,她的心思已经动摇,喜欢上了其他的人,对于他,她依旧尊敬佩服,但心里却明明白白,那不是爱。
戴轻舟却坦言:“一羡,那段时间我退缩,是因为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但那段时间也让我认真的思考了,我会努力,慢慢缩小我和你之间的距离。”
她想再解释,他却说:“不论怎么样,我都不想放弃你。”
戴轻舟的执着,再加上同学们的误解,只要她在学校,大家都会有意无意的制造两人独处的机会,上课把他俩的位置留出来,做实验分在一组,就连躺在宿舍,都有室友帮带信,说他在楼下等,那股热情恨不得想快点喝他俩喜酒,避都避不了。
她也没办法回火锅巷去跟街坊邻居们和谐相处,自从小报消息一出,没过多久,巷子里的邻居们都知道了,她回去过两次,去拿火锅店的账目,大家依旧熟络热情,只是那热情里早没有邻里间的融洽,更多的是让人亲切不起来的恭维。
喜欢八卦的邻居会问当年父亲离开宋家的原因,那段过往被拿出来当谈资,让人窘迫,也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还有一些邻居找上门来,希望通过他们的关系安排亲人进盈克汉方工作,总认为盈克汉方将来是她的,她随便一句话,就能沾光。
她现在不敢在巷子里轻易露面,否则求人办事儿的一大堆。
巷子里住着一个叫梅姨的中年妇女,早年离异搬到巷子里来时,追求过她的父亲,但父亲心里只有母亲,说什么都不肯再找伴侣,梅姨被拒绝过多次后,虽然没有上门来缠,但近10年来,也没找新的伴侣,独来独往,这会儿听说她父亲是富豪的二儿子,又开始对父亲发起猛烈的爱情攻势,弄得父亲每次回去查账,都得悄悄摸摸的,就怕让对方给缠住。
宋健寰给她打电话,让她星期五早点回市区,爷爷叫吃饭,庆祝他营销模式改革案的试行,也顺便给凌恒践行,凌恒在盈克汉方的工作结束,后天就要返回美国。
宋一羡心里一紧,凌恒要回美国去了,他临走都不亲口告知她一声,她还得从父亲那里知道,在他心里,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位置?
下山的时候堵车,她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穿着研究院上次去参加义诊活动的外套就去了。
用餐的地点在“盛文嘉宴”,这是一家很有名的私房菜会所,以前她和同学露过大门口的时候谈论过,谁要是找了富二代男朋友,就请大家去“潇洒”一次,也算是开开眼界,她现在顶着富三代的名儿,却请不起。
在会所的门口,她说了名字,帅气的男服务生引领着她去到包间,包间的正中是一张十人位的华丽圆桌,桌子中间放着新鲜的花篮,靠窗的沙发上,凌恒、宋国升和宋健宇正在聊天。
她走过去,恭敬的打招呼:“爷爷、大伯!”
她的目光看向凌恒,然后说:“凌先生。”
宋国升和宋健宇礼节性的点点头,凌恒客气得就像是普通朋友一样回应她:“一羡小姐,你好!”
这种客气让她心里升起一股怒气,那些温柔示爱都是骗她玩的吧,不过想想,像他这样的钻石王老五,早在情感游戏中游刃有余了吧。
她暗暗的骂了一句,渣男!
宋一羡坐到宋国升右手边的沙发椅上,凌恒的正对面,表示和他保持距离。
她刚刚进来的时候,隐隐听到他们谈论着有序营销模式,看来爷爷非常看重父亲的提案。
为了表示不冷落她,宋国升问了问她在学校的情况,她一一作了简单的回答,大概坐了10分钟,宋宜心来了,跟在她后面的还有戴轻舟,她有点惊讶,问:“轻舟,你怎么来了?”
宋宜心赶紧解释:“我在路上碰到他的,今天不是家宴,多一个客人也没什么吧,我就把他带来了,再说了,他是一羡的男朋友,将来是我们宋家的孙女婿,提前带他来认识一下。”
戴轻舟眼神闪躲,根本不敢直视前方的宋国升,怯怯的说着:“刚才在街上遇到小姑姑,她热情邀请,我就来了,不知道是否突兀?”
宋国升说:“既然是一羡的男朋友,来坐坐也好。”
戴轻舟向着宋国升鞠躬,把腰弯得很低,宋一羡分明的看到他的腿在微微颤抖。
戴轻舟的不请自来让宋一羡有些不知所措,他们根本不是情侣关系,小姑姑大概是看了花边报道,错把他当成男朋友带来,她还在烦恼怎么澄清跟戴轻舟的关系,这样一来,就更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她懊恼着,宋宜心却在旁边催促她:“还是你来给他介绍家里的人比较好。”
她只能硬着头皮介绍家里的人,戴轻舟的声音充满了胆怯的轻颤,还是在她的介绍下,对在场的人一一称呼。
宋健宇也听出他的胆怯,温和的说:“以后多来走走,熟悉了就好了。”
她皱起了眉头,糟糕,连大伯也认同了!
凌恒很自然的跟戴轻舟打招呼:“戴同学,好久不见!”
戴轻舟挤着笑容:“凌先生,你……你好!”
宋健寰是从公司赶过来的,无论多重要的饭局,都得按照公司的规定办,宋健寰来达之后,宋国升就吩咐开餐,宋宜娜打过电话,说有急事,不用等她用餐,晚一点会来打个招呼。
戴轻舟被安排着坐到宋一羡的旁边,另一边坐着宋健寰,而凌恒坐在宋国升的旁边。
饭桌上,宋国升先是肯定了宋健寰提出的有序营销的改革,接下来他们会在滨海启动十年战略计划会,把那里作为有序营销的第一个试验点。聊了一会儿,话题来到了中药原材料采购、加工生产和经销一体化上,凌恒聊起庆市有最古老的药材市场,很多区县有中药材种植基地,这些都是盈克汉方在资源上的优势。
凌恒总能在很轻松的带出让人感兴趣的话题,宋国升不由得回忆起年轻时候的事,说:“小时候跟父亲去买药材是最开心的事,要出去两三天,药材市场很热情,那个时候没有汽车,市场里都是马车牛肉,市场门口有卖炒米糖开水的,我一次要吃三碗。”
老来多健忘,唯一不忘的都是那些美好的时光。
宋一羡心里一阵高兴,顺着这个话题,她把研究院脱贫攻坚帮抚过的中药材种植基地的大致情况说了一些,而且通过她们的采样分析,还培育了金银花的新品种。
她说这番话是有目的性的,希望这些基地的药材能成为盈克汉方供应方,不仅能保证药材的质量,如果能有钱扩大产量,还能带动基地周边的经济。
但这样的想法不能完全的表达出来,于是只说了她参与的项目,增长了哪些些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