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棉诧异,沈岸似乎并没有察觉什么。
沈岸载着许棉朝着家的方向开去,开了一会儿,就把车子停在了路边,“你在这等我一下。”
“噢,好。”许棉答应到,看着沈岸下了车,进了一家药房。
很快沈岸就出来了,手里多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药品,吃的,擦的应有尽有。
沈岸在袋子里翻找了一下,用酒精棉帮许棉的膝盖消了毒,然后又敷上药,缠上纱布。
他的动作并不娴熟,看样子似乎有些陌生,许棉以为他是车祸后遗症,所以手还没有完全恢复,就像她,左手连一只碗都拿不住。
“好了,这几天就不要沾水了。”他叮嘱道。
“好。”
沈岸重新启动车子,载她回了家。
餐厅里,张阿姨已经备好了早餐,看见沈岸带着许棉回来,笑了笑就退出去了。
沈岸和仆人的相处方式更像是家人,这倒是很像秦迹一贯的作风。
沈岸进了厨房,挽起袖子,煮了一碗汤,很快端了出来,是紫菜蛋花汤,很家常的一道汤。他把汤碗放到许棉的面前,“吃饭吧。”
“谢谢。”许棉接过汤碗,吹凉了喝了几口,没有了药膳的味道,似乎总觉得缺了什么。
气氛有些沉默,秦迹打开电视,他需要知道昨天的事情,新闻会怎样大肆渲染。
电视里,主持人播报着最新的新闻,“昨晚凌晨的时候,赫连集团前总裁赫连震霆先生对媒体宣布认回孙儿秦迹,并对这些年一直流落在外的孙儿秦迹,以及他的母亲表示抱歉,赫连总裁说今后会好好弥补的,今晚将在赫连老宅设宴,不知道秦先生会不会出席呢,本台记者会持续报道此事,敬请关注。”
沈岸的眉心拧在一起,原本昨天发出去的新闻稿竟然全部被拦截下来了,赫连祭的势力比他想象中大太多了,这个男人,明明跟他同岁,城府却是他的几十倍。
沈岸不说话,许棉有些担心的问道:“迹,你还好吧。”
沈岸微笑:“没事啊,我很好。”
“那你会回去参加家宴吗?”许棉试探着问。
沈岸这才发现一个问题,他似乎被绕进了局里,这个家宴如果他不出席那么就证明他有问题,可是如果他出席了,毕竟他不是真正的秦迹,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到时候出了岔子,就会被揭穿。
这次的家宴摆明了就是一场鸿门宴,可是鸿门宴,他也只能闯了。
“去,你也跟我一起吧。”沈岸提议道。
“我?”想到赫连祭可能会出现在老宅,许棉就有些担心。
“怎么,害怕见到赫连祭?”沈岸一语戳穿她的心事。
“没有。”许棉撒了谎。
其实她很怕见到赫连祭,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昨晚在沙滩伤找戒指的时候就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想他。
“棉棉,我不准你想他。”沈岸的眼神里有微微的怒色。
许棉抬眸,望着沈岸,“迹,给我一点时间。”
“我一直都在给你时间,棉棉,我这六年不在,你真的变了好多,甚至忘了我们的约定,我觉得你好像已经不爱我了,我甚至开始怀疑重新出现在在你的面是不是对的。”沈岸闭上眼睛,嘴角扯出一个悲伤的笑容。
许棉趴到他的怀里,声音微涩。“迹,再给我一点时间,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很爱秦迹,可是现在就趴在秦迹的怀里,心里竟然没有半点波澜,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就连她也说不清楚。
“棉棉,不要离开我,这六年我承受了非常人所能忍的痛苦,只为了回来见你。”她的嗓音低沉,似是担心,又似是在回忆些什么。
“我不会的,迹,我不会的。”她是在告诉自己。
沈岸抱着她,眼角的笑容冰冷,赫连祭为什么会喜欢上这种蠢女人,简直蠢到极致了,竟然会为了一个少年时期的承诺,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吃过了饭,沈岸开车载着许棉去给赫连震霆买东西,毕竟是第一次登门,即便是鸿门宴,也要把戏演足。
他拉着许棉的手走到商场里,沈岸似乎并不会挑礼物,站在柜台前半天,踌躇不定。
“迹,你想买什么送给爷爷?”许棉问道。
“爷爷?”秦迹侧眸看着她。
“噢,就是赫连老总裁。”
“你跟他很熟吗?”
“嗯,爷爷人很好,我被欺负的时候还帮我教训别人,会做好吃的糖醋鱼给我,你知道的我没有见过我爷爷,所以看见赫连老总裁就觉得像是自己爷爷一样亲切。”许棉想到那个可爱的老人,眼睛里都染上甜笑。
沈岸放下手里的礼物,什么都没说,径自朝前走去。
许棉这才意识到秦迹生气了,小跑跟上去,手拉住他的手臂。“迹,你在生气。”
沈岸停下脚步,眸光严肃而认真,“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这六年里我没有参与你的生活,你似乎已经不需要我了,你跟赫连总裁,跟赫连祭早已经是一家人了,而我太过多余。”
“没有,迹,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单纯的觉得爷爷的人很好。”许棉解释道。
“他人很好?棉棉,你不要太天真了,外面的人都传说他是手段狠辣狠绝,在商场从从来不给对手留活路,你知道他的手上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吗?逼过多少人跳楼自杀!这样的人,你告诉我他很好?”沈岸突然激动起来,眼睛里都染上大片的红色。
“迹,那些只是传言,我认识的爷爷性子淡然,喜欢生活,会做好吃的菜,每天深居简出。”许棉不能接受秦迹对赫连震霆的误解。
“棉棉,你真的中毒太深了,你喜欢赫连祭,所以就认为赫连祭一家人都是好人。你知道吗?赫连祭在欧洲被人叫做欧洲巨鳄,知道什么鳄吗?就是手染鲜血,吃人肉喝人血,从来不给人留活路的鳄鱼,这就是你所谓的可爱的人吗?”沈岸似乎在回忆什么特别痛苦的事情,从昨天见面到现在,这一刻的他真实的让许棉似乎能看见他曾经的痛苦。
“迹,赫连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