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会结束的时候,许棉并没有听上一个完整的曲子,一直都在游神。
以前她就说要跟秦迹一起来看一次卡纳布恩的演奏会,可是卡纳布恩从来没有在中国演奏过,他们约定好要一起到国外看一次。
可是一直到秦迹离开,他们也没有兑现这个承诺。
离开剧院的时候,许棉一个人走在前面,宁深蓝叫住许棉。“棉棉,时间还早,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喝点东西。”
“不用了,你们去吧,我想回去休息了。”她不想看见他们亲密的样子。
一点也不想。
“这样啊,祭,那你跟棉棉一起回去吧,我自己开车回去就可以了。”宁深蓝知道赫连祭这两天没有回别墅,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
“让司夜来接她,我送你回去。”他在刻意避开她。
可是在许棉看来,却是另一种……
“那好吧,那棉棉,我们就先走了。”宁深蓝说道。
“嗯。”许棉站在原地。
宁深蓝和赫连祭大步离开,两个人的背影那么和谐,就连背影都那么相配。
她一个人踢着地面上的小石子,在等司夜来。
赫连祭开了车子,停在绿化带里,被夜色隐藏好的车子里,看不清他墨色的眼眸里在想些什么。
“祭,你明明担心她,为什么不载她回去,而是在这里等她被司夜接走。”
“深蓝,我们订婚吧。”他说的那么自然,自然的像是问你有没有吃饭一样。
宁深蓝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等了六年这句话,现在终于等到了。
“你放心,只是订婚,如果以后你碰到喜欢的人,你可以跟我解除婚约,我会补偿你一大笔钱。”如果他不这样做的话,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再次爱上许棉。
订了婚,一是封住欧阳曼青的嘴,二是提醒自己他不能爱许棉……
“我愿意!”宁深蓝一向优雅,这一次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几乎用喊得。
“不用这么着急的答复我,你考虑一下,我不会爱你,更给不了你幸福,唯一能给你的就只有钱,还有赫连准少夫人的头衔,我甚至不会娶你。”如墨般的眼睛里冷淡无波。
“没关系,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是你,不管是演戏,还是认真的,我都可以。哪一天你想要分手了就告诉我,我一定不会缠着你,我们会回到朋友的身份。如果我有幸做了你的太太,那么我保证我永远永远不会欺骗,更不会背叛你。”宁深蓝信誓旦旦的保证,多么董事的未婚妻。
赫连祭望着她,眼底充满疑惑:“就算不能结婚你也愿意?”
“我愿意,只要是你,无论怎样我都愿意,我们订了婚还是像现在一样分开住,我保证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她说的那么楚楚可怜,应该没有男人可以做到对她不动心吧。
可是赫连祭的心里却掀不起半点涟漪,看见许棉哭的时候,他明明那么疼。
“明天我会对外发布通告。”他的眸心弥漫开迷雾。
“好。”宁深蓝压抑着心里的兴奋,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即便是知道赫连祭对她没有感情,但是只要能够跟他订婚,成为他的未婚妻,她就很开心了。
这样一来,许棉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到赫连祭的身边了。
赫连祭看着许棉被司夜接走,又过了十分钟,才开着车子把宁深蓝送回家,自己则是回了公司。
第二天早上,微博和报纸就沦陷了,到处都刊登着赫连祭和宁深蓝宣布订婚的消息。
许棉把电视机关了静音,却躲不过滚动的字幕。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手里握着遥控器,指节泛白,心里那么难过,有种濒临死亡的错觉。
秦迹,我输了……
她真的如赫连祭所愿,她喜欢上了他,因为这条新闻,让她把自己的心看的分外清楚。
之前还可以逃避,告诉自己她爱的人是秦迹。
可是当赫连祭和宁深蓝的新闻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时候,她觉得像是被无数根针刺进了皮肤,看不见伤口,却从每一个毛孔里渗出无数血珠,最后汇聚成一条红色妖冶的小溪,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不知道是因为赫连祭像秦迹,所以她会喜欢他,还是因为赫连祭对她的好。
对于赫连祭,她是捉摸不透的,他那么妖孽决绝,可是他会记住关于她所有的事情,会抱着她不顾众人眼光帮她挑卫生棉,会把家里复原成原本的样子,甚至一个细节都几乎一模一样,会帮她完成她的心愿,给了许琴和许毅一场完美的结婚纪念日。他果断残酷,却又会在媒体面前维护她,甚至替她挡下那些脏兮兮的菜叶和鸡蛋……
许棉坐在客厅里,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不哭也不闹,只是看着。
从早上一直看到晚上。
司夜在角落里也看了她一整天,最后一次实在有些不忍心,给赫连祭打了电话,“东家,许小姐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盯着电视机一直发呆到现在,您……要不要回来看一下。”
赫连祭站在窗口,手指夹着一根香烟,一点儿烟灰从指缝落到地面上,没由来的有些伤感。他缄默着没说话。
司夜以为掉了信号,又重复了一次。“东家?”
“不用担心她,一个没有心的人,又怎么在意这些。”透过百叶窗折射出来的阳光一片明媚,却驱不散他心里的沉闷和萧索。
“东家,我冒昧的问一句,您真的打算跟宁小姐订婚吗?还是只是做做样子给许小姐看?”司夜战战兢兢的问道。
“有什么区别。”总归都是要让自己和许棉明白一件事,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之所以纠缠在一起,是因为恨。
“有区别,如果您真的是打算跟宁小姐订婚,不如放许小姐走吧。如果您只是做做样子给许小姐看,我想您现在回来的话,会看见您想要的结果。许小姐从早上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什么都没问过我,她这样真的太可怜了。”许棉现在的样子让司夜觉得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