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棉用力推开他。
赫连祭薄唇勾起好看的弧线。“苦吗?”
许棉咬牙,这个男人分明是故意的。
许棉不知道的是,这六年里赫连祭吃了太多的药,对这些药有很强烈的排斥感。
所以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药了,就算生病宁愿扛着。
可是刚刚许棉递给他的药,竟然没有多苦。
吃了药,赫连祭就拉过许棉的身体躺在床上,也许是因为烧糊涂了,所以抱着她的动作都自然许多。
许棉靠着他的胸膛,大气都不敢喘,她不放心的帮他洗了毛巾,在他的额头上一次又一次的更换。
赫连祭看着她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越来越开始看不清许棉了。
许棉,你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
赫连祭的烧终于在凌晨的时候褪了,呼吸沉稳,许棉窝在他的身边,也跟着睡着了。
早上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里的时候,赫连祭的幽眸缓缓睁开,侧着脸,看着许棉累极的睡颜。
大掌情不自禁的拨开她的刘海儿,额头上的咖已经在退了,薄唇轻吻上她的额头。
睡梦中的许棉,迷迷糊糊的醒来,半睁着水眸,看见那张冷魅的俊颜,本能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终于松了口气。“退烧了。”
她笑的那么甜,像是夏日里盛开的向日葵,让他的心里微微一颤。
多久没看见她这么笑过了。
许棉扯过毛毯盖在两个人的身上,想要翻身继续睡。
许棉真的是累坏了,又沉沉的睡去。
梦里,繁花似锦,不远处有一个弹着钢琴的男人,穿着白色的衬衫,背对着他。
许棉走近,男人却突然消失了,许棉奔跑着,想要看清楚男人的脸。
身后有男人的脚步声,低沉稳健。
她惊喜的回过头,那张冷魅的脸,将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赫连祭!”
她从睡梦里惊恐的叫出他的名字。
床边早已经没有了赫连祭的身影,额头上的冷汗顺着头皮不停的低落在颈间,浑身冷到极致。
她还是背叛了秦迹……
那个说好要陪着秦迹,一辈子只爱秦迹一个人的许棉,背叛了她的誓言。
惊恐、无措、彷徨,在那一刻几乎要把这个24岁的女孩子杀死了。
她坐在床边,看着门外那抹颀长的身影缓缓靠近,身体冷的像冰。
赫连祭疑惑的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手握住她的手,声音薄凉。“手怎么这么冷。”
许棉歪着脑袋看着他,眼眶蓄满泪滴。“我的梦里……没有秦迹了。”
赫连祭的身体轻轻颤了颤,面前的女人似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梦魇,身体不停的在抖,他用力把她扯进怀里,拥紧她。
怀里的女人睁着一双水眸,低低的啜泣。
那是赫连祭看过她最无助的模样,就连曾经羞辱她的时候,她也没有这样过。
那一刻,他真想狠狠的给自己一巴掌,“许棉。”
他叫着她的名字,声音暗哑。
她,泪水决堤。
那天许棉哭了很久,哭过了,她终于做了一个决定,离开赫连祭。
这是最好的办法。
宁深蓝来的时候,许棉正在家里织一条围巾,纯白色的,用了最能代表爱情的情侣扣。
宁深蓝温温柔柔的走到许棉的身边,夸赞道:“棉棉,你的手好巧。”
宁深蓝不知道的是,许棉的左手几乎没有力气,每一针花费的功夫都是平常人的三倍。“我很笨的。”
宁深蓝拿过她手里织了几行的围巾,笑的意味深长。“听说围巾可以拴住男人的心。”
许棉的指尖一凉,“你不要多想,我只是……”
宁深蓝笑笑,“我跟祭的订婚仪式延后了。”
“什么?”许棉一愣。
宁深蓝的眼睛里没有怨恨,很平静。“你的反应明显比我这个当事人大多了,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些什么。”
她想要辩解些什么,只剩下沉默。
宁深蓝在心里暗骂许棉虚伪,“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我和祭没有可能的,只要你在祭的身边,我跟他就不会有可能。订婚拖延只是暂时的,婚约很快就会解除,不过这样没什么,不会影响我跟你的友谊。”
宁深蓝是何等的聪明,这个时候跟许棉闹翻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深蓝,我不知道这件事。”她是真的不知道。
“没关系,知不知道已经没所谓了,我今天来只是想把订婚戒指还给祭,他不在家,就还给你好了。”宁深蓝从包里翻出一个丝绒盒子,放到许棉的手心里,抬眸,看着她脖间的红痕,那是男女交缠后独有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