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吃的，妈妈你休息一下吧，今天肯定被那个坏人吓坏了。”许蓦一直都是个很暖心的孩子。
“没关系，妈妈去给你零食，你在这里等妈妈。”许棉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赫连祭的眸光落到许棉的背影上，眼底的慌乱和心疼不像掺了假。
许蓦看着赫连祭，“爸爸，你去看看妈妈吧，妈妈肯定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掉眼泪。”
就连许蓦都知道许棉这个习惯，赫连祭微微眯了眼眸。“她经常一个人偷偷掉眼泪吗？”
“嗯，妈妈总是背着我偷偷哭，爸爸，妈妈一个人带着我特别辛苦，你一定要对妈妈好，如果你要是觉得我妨碍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我可以住在外婆家里，等以后有了弟弟妹妹，我可以帮你们带小朋友。”
许蓦的眼睛那么亮，每一个字都像是戳进赫连祭的胸口。
“这些话是谁教给你的？”赫连祭压抑住心口的疼。
“电视里总是这样演，妈妈有了新的家庭，新爸爸会讨厌妈妈带来的孩子。爸爸，我很乖的，你不要不喜欢我，我保证不给妈妈和你添麻烦，我会自己穿衣服，也会自己洗澡，我还可以保护妈妈，如果有人欺负爸爸，我也一样会保护爸爸的。”许蓦的话那么诚恳，一点也不像是个三岁的孩子。
赫连祭眼底光华涌动，他的心被许蓦震撼了，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要保护妈妈，甚至为了妈妈的幸福想要离开……
赫连祭温暖的大掌握住许蓦的小手，“许蓦，只有爸爸在，任何人都不敢欺负你们。”
许蓦望着赫连祭，笑的那么纯真。“那爸爸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哦。”
“嗯，不会。”赫连祭起身出了病房。
走廊里已经没有了许棉的身影，赫连祭掏出手机，拨通许棉的电话号码。
许棉慢吞吞的接起来，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棉棉，你在哪儿？”他的嗓音浑厚。
许棉依旧不说话，赫连祭可以听到她啜泣的声音。
“棉棉。”他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语气里有几分焦灼。
“我在你身后。”许棉说道。
赫连祭转身，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他看见了那抹纤细的身影，眼睛红彤彤的，一看就是刚哭过了。
赫连祭大步上前，长臂一扯把她拉进怀里。“棉棉，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
“秦迹，放我走吧，求求你，我好累，真的好累。”许棉忽然放声大哭。
她哭的歇斯底里，不顾周围人的眼光，手掌握成拳，不停的掉眼泪。
赫连祭没说话，腾出一只手插进裤袋里，摸出一个烟盒，修长的手指掏出一根烟，叼在嘴巴里，轻轻点燃。
袅袅的烟雾萦绕在他的眼前，赫连祭隔着灰白色的烟雾看字节手指，缥缈无形。
“好。”那声音清冷，犹如窗外月光萧寒，却又浸染着大片的苦意。
他们爱的太累太疼了，或者许棉说得对，他应该放她走。
许蓦，爸爸答应你的，恐怕做不到了……
“谢谢。”许棉推开他的怀抱，大步朝前走着，走着走着就哭的不能自已，索性蹲在马路边上，双手抱住膝盖，头埋在膝盖上，哭的肝肠寸断。
赫连祭缓缓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修长的手指带着烟草的味道，勾起她的一缕头发，轻轻抚摸。“许蓦刚刚问我，要不要做他的父亲。”
许棉的水眸凝着赫连祭的脸。
她眸中映着星星的影子，只一眼，就让他丢盔弃甲，再难忘记。
“我答应他了。”赫连祭薄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线。“所以他出院前，我会演好一个父亲的角色。”
被黑影笼罩住的他，掐灭了烟头。“走吧，我们去给许蓦买点吃的，你也一直都没吃过东西。”
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拉起地上的许棉。
许棉站在他的身侧，不发一语。
月光很美，美得有些不真实。
一路上，两个人静默无语。
买了吃的东西，两个人就回了病房，许蓦看着大包小包的零食，眼睛很亮，把零食从袋子里取出来，拿起一包放到许棉的面前，然后又放到自己面前一包，嘴里还念念有词。“妈妈一包，我一包，我一包啊，我一包。”
许棉被许蓦逗笑了。“贪吃鬼，你这样会变胖的。”
“不会的，妈妈这么瘦，我一定遗传了妈妈的基因，怎么吃都不胖。”许蓦说完，还向赫连祭求证道：“爸爸，你说对不对？”
赫连祭以拳抵鄂。“嗯。”
许棉皱眉，“你们两个人什么时候统一战线了？”
“这是男人之间的默契，女人不懂。”许蓦小大人一样摇了摇头。
“切，三岁的小屁孩，还自称男人。”许棉翻了翻白眼。
“我今天可是保护了妈妈的，妈妈你亲口承认我是个男人的。”许蓦不服气。
“对对对，你是男人，那么床上这个男人，你要不要吃点东西赶快睡觉？”许棉逗着他。
“我也想吃，但是宁奕叔叔说要等我排气了还能吃东西，所以妈妈这些东西你都替我吃掉吧。”许蓦舔了舔唇瓣。
“那妈妈也不吃了，等着许蓦好了，妈妈陪许蓦一起吃。”许棉笑得温柔。
“那好，许蓦要睡觉了，爸爸妈妈晚安。”许蓦拉过帘子，把两张床中间隔出一道屏障来。
许棉看着赫连祭。“你……”
“你睡吧，我还不困。”赫连祭冷淡的声线像是黑夜里永无止境的迷雾般。
“我也不困。”许棉摇头。
帘子忽然被拉开一个嚼，许蓦看着两个人，眨了眨眼睛。“爸爸妈妈，想要对方陪着自己，要说我想你了哦。”
许蓦说完就赶紧拉上帘子，假装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可是帘子还是微微飘动。
许棉的脸一红。
赫连祭脱掉外套，躺在床上，许棉站在床边有些不知所措，赫连祭的长臂用力一带，许棉就倒进了他的怀里。
“喂，秦迹！”许棉压低了嗓音，捏着粉拳。
她抬眸，撞进他深幽的双瞳中，夹杂着若明若暗的月光，瞬间蛊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