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棉这才注意到，餐桌上摆着的琳琅满目的菜品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
赫连祭竟然一样不落的全部都做了，她假装没心没肺的开着玩笑。“是要提前庆祝春节吗？”
“算是吧。”赫连祭拉着许蓦的手，“走，跟爸爸去洗手。”
“好。”许蓦乖巧的跟着赫连祭去了洗手间。
许棉盯着餐桌上满满一桌子菜，说不感动是假的，赫连祭记得她所有的事情，哪怕是不吃姜丝他都记得了，所以菜里闻不到任何的姜的味道。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坐在椅子上，很有家教，赫连祭动筷子之前他都老老实实的坐着。
赫连祭的菜是分两部分的，一部分是给许蓦的，另一部分是他和许棉吃的，这样就不会传染给许蓦了。
赫连祭不停的给许棉夹菜，许棉有些吃不下了。“够了，我已经吃饱了。”
“多一些，法国那边吃不到红烧肉。”赫连祭垂眸，咀嚼着嘴巴里的食物。
许蓦歪着头看着许棉。“妈妈，我们要回法国了吗？”
许棉看着许蓦亮晶晶的眼睛，有些抱歉的解释：“妈妈那边有工作要做，所以明天我们要回法国。”
“哦，好。”许蓦低下头，明明那么不开心，却还是掩饰着，不想给许棉添麻烦。
气氛忽然冷却了下来，像是被煮沸的开水，忽然丢进了冰窟窿里，瞬间变成冷。
“妈妈，那爸爸跟我们一起回法国吗？”许蓦鼓起勇气问道。
许棉咬着筷子，沉吟了下，“爸爸也有很多工作要做，所以只有我们两个人回去。”
许蓦把筷子放在碗里，搅动了半天，也没有放进嘴巴里。
一顿饭，三个人都吃的索然无味。
晚上许蓦睡着了，许棉从许蓦的房间里退出来，想去院子里透透气，经过客厅的时候，看见赫连祭坐在沙发上似乎在想着什么，指尖夹着的烟，已经烧到了手指，可是他却浑然不觉。
“怎么还不睡？”他的语气有些沙哑，望着许棉的时候，有些空然无着。
“嗯，想出来透透气。”许棉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
“过来。”他把烟蒂丢进琉璃烟灰缸里。
许棉想了想，才走过去。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讲身上的肌肉线条恰到好处的勾勒出来，扣子一颗不落的全部扣好，有种禁欲的美感。
许棉坐到他的身边，赫连祭的长臂将她揽进怀里，动作轻柔，声音魅惑。“让我抱一下。”
他的鼻尖搁在许棉的颈窝处，仔细的嗅着她的味道。
许棉没说话，纤细的手臂缠绕上他的腰际，闭着眼睛，她想要把他的拥抱牢牢的记在心里。
两个人很安静，一直到午夜的钟声敲响，赫连祭才松开她。“明天几点的几点的飞机？”
“早上六点。”
“我去帮你收拾行李，你先休息一下。”他低沉嘶哑的声音，像是钝刀切割般的刺耳。
“我自己来吧。”许棉也从沙发上站起身，跟在赫连祭的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赫连祭把衣柜里许棉的东西一一取出来，折叠好放到皮箱里。许棉站在那里，只有看的份。
“法国那边冬天冷，我让司夜帮你准备了电热毯，转换插座也都准备好了。冰箱里有伯母炖的红烧牛肉，我用真空袋子压缩好了，还有虾仁饺子，饿了就可以煮了吃。”赫连祭拉上皮箱的拉链，把皮箱放到一旁。
本来以为许棉的东西挺多的，可是收拾起来只装了一个皮箱而已。
许棉一直靠着墙站着，像是做错事的小学生。
赫连祭大步走上前，在她的面前站定，185公分的身高，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豪华的水晶吊灯折射出他如雕刻板的立体五官，眉眼深邃，微博的唇微微抿着，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许棉缓缓抬眸，眼睛里红彤彤的一片，显然是哭了。
赫连祭修长的手指轻抚上她的脸颊，温热的指腹拭去她的眼泪，世界上最疼的爱情，不是我爱你，你却不爱我，而是两个人明明相爱，却因为爱的太疼而不得不分开。
赫连祭温柔的把她抱进怀里，许棉的背后是冰冷的墙壁，可是面颊却贴在赫连祭的胸口处，感受着他的强烈心跳。
“别哭了，我怕我会后悔放你走。”嘶哑的声音藏不住的悲伤。
“我不哭，我没有哭。”她一边说一边擦着眼泪，可是脸上的眼泪却越聚越多，在她的脸上流淌出一条小溪。
“去床上睡一会儿吧，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赫连祭计算着时间，时间过的太快。
“不了，再有一个小时就要去机场了，你再给我弹一首曲子吧，我想听你弹钢琴。”许棉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好。”赫连祭牵着许棉的手下了楼，去了琴房。
赫连祭坐在钢琴的前面，修长的是手指放到钢琴上，在黑白键子上跳跃着，那是许棉第一次在学校的琴房里听到赫连祭弹的曲子，即便是隔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能够清晰的记得那个午后。
那天的阳光很美，尽然在暖阳中的秦迹，睡得格外沉香般，脸上没有阴鸷，没有肃杀，细碎的发丝垂落几根，散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五官深刻俊美……
你是许棉活了15岁，见过最好看的男孩子。
许棉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感受他的琴音。
一曲完毕，许棉坐起来，看着窗外已经蒙蒙亮的天空，站起身，低下头，吻了赫连祭的薄唇，然后快步跑出琴房。
赫连祭追了出去，长腿几步就追上许棉，一只手把她困在墙壁和自己之前，凝视她的目光中浸染着苦意，声音却一如当年那般清朗。“如果那天我追出去，就可以早一点拥有你了。”
许棉泪眼朦胧。“秦迹，你会忘了我吗？”
赫连祭的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弧度，“你真的很残忍，你要回法国，不再跟我联络，还不准我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