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尔此时此刻正坐在桌子的转椅上,腿脚毫不客气的搭在一旁的沙发上,指着空闲的地方让谭辰枭坐下。
“你在电话里说你已经查到了,查到什麽了?”谭辰枭的表情看上去有点严肃,麦尔耸了耸肩膀,不答反问:“那杯水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谭辰枭沉默了两秒,低着头时眼眸闪烁着一丝闪躲,“不关你事,你只要告诉我成分就好。”
麦尔本来就懒得狗拿耗子,如果不是来人是谭辰枭,他之前就过了命的兄弟,他连问题都不会问。
他从桌子上摸出一个文件扔给谭辰枭,谭辰枭接下了,翻动了几下问麦尔:“你给我这个做什麽?”
“你要的成分资料。”麦尔解释道。
谭辰枭简单看了其中几个专业名词,后面的连翻动都未曾翻动一下,直接将文件扔在桌子上,“你直接跟我说就行了,我不可能对着文件上的专业分析词一个一个理解查询。”
麦尔一改先前玩世不恭的模样,缓了神色简便概括了一句:“人格分裂。”
谭辰枭手指一颤,眼眸中陡然间酝酿起无名的风浪来,沉默许久深不见底的眸子逐而锁定在麦尔脸上。
“你说清楚,人格分裂,到底是什麽意思?”
“啧,你平时这麽聪明,怎麽到关键时刻就可以装傻充愣了。”麦尔语言像是调侃,实际上表情前所未有的冷静与严肃,正是因为如此才让谭辰枭心中不安扩大。
他斟酌着看了麦尔一下,试探的说道:“你是说,那杯水有某种东西,服用会导致人格分裂?”
麦尔打了一个响指,从椅子上站起来,顺手捡起被扔在一旁桌子上的文件,翻动了几页指着重点标注的位置给谭辰枭看。
“而且这种东西一旦长期服用,发病率将会是百分之百。很早之前就被列为国家的禁药,连命名都没有命名就被从国家药物中抹去,这次它的突然出现,连我也吃了一惊。”
谭辰枭抬头看着麦尔的神情,严肃到几乎有点不像是麦尔了,他头疼不已的抓着头发,脑袋在一时间有点混乱,他想了很多事情,所呈现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放大,让他拿不定主意。
麦尔没有顾及谭辰枭的态度,继续说道:“起先服用会导致精神恍惚,失眠等问题,长期下来肯定会对工作上的事情有所影响,我想着应该是下药者的其一目的,其二应该就是让你精神崩溃。”麦尔眯起眼睛,语气颇为咬牙切齿:“这招就有点狠毒了,因为它根本就没有解药可言,医学上对于这种药品的副作用束手无策,也正是因为有人把他当做治疗头疼的催眠药品长期服用,导致精神涣散逐而自杀,才被医学察觉这种药还有另一层面的危险。”
谭辰枭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麦尔有点激动,“我不知道已经被列为禁药怎麽还会被别人拿到手!现在黑道交易实在太多,她选择这次药物的原因很可能是如果,如果你没有察觉,继而长期服用精神崩溃,没有任何医疗仪器可以查得出来,这也正是它无法问世的可怕之处!”
麦尔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等着谭辰枭:“既然有人有心想要害你,并且手段如此狠毒,那你要好好想想!你还要因为一段莫须有的感情!而执意跟她在一起吗?”
“麦尔。”谭辰枭阻止住麦尔冲动到有点丧失理智的态度,他微微蹙眉,低头声线嘶哑的说:“你误会了。”
麦尔说话时欲指的究竟是谁,明显到根本不需要询问,谭辰枭想要替他解释了两句又觉得将话透露出去麦尔也不会理解。
哪怕温落落最终在杯中里放了东西,但她还是竭力阻止了他会将水喝下去的可能。谭辰枭其实在出了浴室的时候就早已清楚杯中藏有猫腻,因为温落落之前就是,不适合说谎,一旦说出谎话来眼神都不敢盯着他看。
他想要喝水只是试探一二,其一是想知道温落落对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感觉,其二是他确实拒绝不了温落落的话,只要温落落说你把他喝了吧。
哪怕他清楚这杯水就是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因为他亏欠温落落的太多,也爱的太深。
尽管他不理解温落落为什麽还是对他的杯中下了药,但是看到她清醒过后脸色苍白的询问他喝了那杯水没有,似乎就不需要得到答案了。
他只知道温落落是在意他的,那就足够了。
麦尔对于谭辰枭的表现嗤之以鼻,“你就继续相信你所谓的真爱,如果哪天被温落落出卖了,身患重病无可救药,别想着我会救你,我没那么好心就一个傻子。”
谭辰枭抬头看他,眼神不悦,麦尔看着气不打一处来。
“难不成我还说错了?别把我当做傻子看待,那个杯子是之前唐希尔送你的生日礼物,成天到晚都留在身边,能够接触那个杯子并且给你杯子下药的,除了温落落还能是谁?”
麦尔的声音存于不容欺骗,掷地有声。
谭辰枭垂下的眼眸情绪变了变,从口袋里翻出一根烟来,纤长的指尖好生夹着递到嘴边。
过程中一向沉稳的谭辰枭手指稍微颤抖了一下,从桌子上拿起打火机凑到嘴边吞云吐雾。
麦尔咬牙瞪着谭辰枭:“你也就这点出息,别说温落落不是唐希尔,哪怕他妈的就是唐希尔,她能给你下这玩意肯定是别有阴谋,她就是想至你于死地,我搞不明白,你到底还在执迷不悟什麽?指望她能够认清你对她的好,回头从来?”
谭辰枭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去的时候烟雾萦绕在眼前多为不清晰,一直紧抿的唇片刻动了动。
“她肯定是被逼无奈。”
麦尔伸手扯住谭辰枭的衣襟,死死往上拽,谭辰枭用平静到没有闪烁任何情绪的眼眸直直盯着麦尔,将嘴里叼着的香烟拿下来掸了掸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