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社会底层的不公平而觉得恼怒,其实在站在社会顶端的大少爷来说,这种情绪真的是少有,秋根杰算得上是其中最有血有肉的那一个,温落落觉得唐希尔能够认识这种朋友,差不多是人生中极大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我会让他恶有恶报的。”温落落将秋根杰的话安静听完,画面中闪现出谭启明那张戏谑的嘴脸,想到他当时为了一己私欲将她拱手送到谭辰枭床上,而后却以旁观者的姿态肆意羞辱她、威胁她。
秋根杰说的没错,他确实是个人渣,而且还是社会最底层的败类,让他逍遥法外她怎能安心!如果与小辰见面的时候,小辰出现任何一点差错,哪怕是做鬼她也不会放过谭启明的。
温落落眼眸闪烁着一丝让人猜不透的光芒,“他这些人必定要招受到报应,不过不是现在。”
只要小辰受到一点伤害,她都不会轻易放过谭启明,更何况他还曾将她赤身裸体送到陌生人身边!
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原谅,等到小辰安全以后,她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谭辰枭,然后带着小辰迅速离开着庞大的漩涡里,明哲保身。
只是为何想到要离开谭辰枭,心脏会突然间传出闷痛——
温落落短暂的停歇了呼吸,等到恢复以后这才佯装镇定的喝了一口面前的茶饮。
这种感觉又陌生又让人惊恐,倘若她因为这些天的相处,已经不能离开谭辰枭了,到底会是多糟糕的局面。
无法猜想。
“谭总裁,一楼前台打进来电话,说是一个称之为谭启明的先生要到楼上找您。”
高秘书怀里抱着文件,推开厚重的玻璃门走到谭辰枭面前,简单叙述着刚才电话里的经过。
还在批改文件的谭辰枭听闻抬起头,如墨色宝石般晶莹剔透的眸子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芒,继而自信满满的重申了一遍:“谭启明是吗?”
高秘书点了点头,尊敬的回答道:“是这样的,谭总裁。”
因为谭启明先前很早就放弃了谭氏集团,导致在谭浩诚还在公司共事的时候,他便已经安心在国外留学。年满十八岁回来以后谭辰枭已然接下公司重任,他亲口答应下不接受谭氏集团,不能张口反悔,自然而然的因为缓解心里的妒忌,也就不会踏进这家公司半步。
所以不论是前台小姐还是已经待在公司很久的老一辈员工高秘书,对于谭启明的名讳一无所知,也从未见过。别说是他们,哪怕身居在石干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少数也并不知道启程公司的老总谭启明,会跟谭家会有所关联,并且还是谭家长子谭辰枭的亲弟弟。
谭辰枭不知因何唇角牵扯起意味深长的笑意,放下手上正在观看的文件,手指撑着下颚的位置,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颚骨的位置稍加思量。
高秘书试探的喊了一声:“谭总裁?”
谭辰枭回过神来,点头致意,“就说我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在开,暂时不方便见面,然后你下去亲自将他领到三楼休息室里等我。”
高秘书立即点头会意,踩着高跟鞋离开了这间总裁办公室。
等到玻璃门彻底被关上以后,谭辰枭转头望了望百叶窗的位置,俯瞰着石干市的美景和接近晌午时撒下来大片的柔和光线。
他站起身走进那一大片暖光下,眉眼中染上状似温柔的神色,然而霎那之间眯了眯眼睛,周遭的气场骤然炸裂,从骨子头透露出那位极度危险,让人险些透不过气的感觉。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嗡嗡作响,谭辰枭不以为然的转头看了一眼,伸手将电话拿进手里,沉默不语的将它放在耳边。
“喂,谭辰枭啊,你刚才打电话给我有什麽是吗?”麦尔慵懒的声音从音筒里传出来,可以听得出来的是对方语气中的不悦,似乎谭辰枭的那个短信对于他来说颇为打扰。
“现在倒是打电话过来,刚才干什麽去了。”谭辰枭面部表情的俯瞰着下方涌动的人流,川流不息的奔波在不知在哪个起点上,为了生计而选择勉为其难的接受,或者是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生活的给予。
麦尔嘿嘿一笑,不怀好意的将语气放的暧昧了些:“我刚才正在跟玛丽床上造人,难不成您谭总裁口味独特,还喜欢围观旁听吗?”
对于麦尔的不正经早已经是习惯了,调侃几乎是成了家常便饭,不过谭辰枭还是下意识的蹙紧眉头,神色皱起几秒后又恢复正常,继而声调平静的告诫麦尔:“严肃一点。”
“切,跟你说话真没劲。”麦尔声音里掺杂着被打击到的挫败感,很快又重振旗鼓的转了话题:“话说今天是情人节,你不跟你的小宝贝温落落一起度过吗?”
今天?…情人节吗?
谭辰枭深邃的眼眸微抬,视线锁定在对面的高楼大厦上,眼神却莫名有着些许的挣扎。
昨天与温落落发生了诸多的不愉快,等到理智稍微回温以后确实觉得不应该。只是想到温落落可能对他没有丝毫感情,一切都只是当做一场各取所需的空戏,那么他确确实实会感觉到心脏传来的闷痛。
他找回了唐希尔了,花了五年的时间,几乎动用了所有的人际关系,他终于又将唐希尔找了回来。有目的性的没关系,被胁迫也无所谓,谭辰枭所在意的只能唐希尔能够陪在自己身边,然而事情的发展让他猝不及防。
他无法接受唐希尔喜欢另一个人,对于他只是敷衍了事的事实。他跟唐希尔相爱了整整六年,倘若因为他在意外中与她失散,便导致他失去唐希尔的心,他会觉得很难受。
他希望唐希尔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全身心的,不想有任何人的痕迹。
将温落落绑在身边定当是一个疏解的方法,只是感情呢,感情真的可以日渐升温吗?
脑海触及到温落落当时痛恨腥红的双眸——
谭辰枭脸上痛苦神色尽显,微微弯下腰,只觉得心脏空缺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