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离开的麦尔停下脚步,转过头时漂亮的蔚蓝色眸子隐约散发着寒意,“没有人可以只手遮天,自然也没有人会甘愿去当一个被污蔑的人,我还是那句老话,事情没有敲定下来我不多言,谁才是受害者谁才是只手遮天的人以后会见分晓,但如果你说话再不收敛。”
麦尔声音陡然间冷下好几度:“那我现在就可以落定一个殴打无良记者的事实。”
男记者被麦尔充斥寒意的眸子胁迫的动弹不得,等到反应过来一群围观的人都低声窃窃私语,讨论他的窘迫以及方才无力的辩解。
男记者为此恼羞成怒,大声说:“你居然威胁记者,这件事我一定会追究到底,绝对不让你们谭氏集团一颗老鼠屎搅了整个石干市的!”
麦尔上车以后脸色阴沉,难看到一定地步。
“开车。”
司机还是头一次听到麦尔说话如此冷漠严谨,平常都是散懒且痞里痞气的模样,现如今眸子却迸发着怒火,不仅收敛住方才笑呵呵的模样,将车子启动逐渐离开了人群当中。
坐在车子后座位的温落落一直盯着在外面面红耳赤的男记者,等到车子离开以后这才移开视线,低声说:“一般记者没必要这么强势,他肯定是背后有人挺着,故意想要引起人民群众对谭氏集团的不满。”
或许这次针对性的方法是放在谭辰枭身上,如果谭辰枭因为恼怒而动手打了记者,便是‘铁证如山’,彻底坐实了他倾向暴力,经常殴打别人的事实。
没有会管记者的口气如何,混乱的情况下只会去管先动手打人的是谁,家大业大打的别人没有还手之力的又是谁,舆论多半都是站在看起来弱势的一方,倘若谭辰枭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公司老板,引发的舆论又会不一样。
“现在这情况谁都想横插一脚,用膝盖想也知道这群记者多半都是不怀好意的,而不怀好意的记者身子板肯定硬,没人会愿意单枪匹马对上谭氏。”
麦尔视线不知道放在哪里,语气略微展露着怒意,回应温落落的时候都夹杂着一丝不耐烦。
温落落自知麦尔对她的印象不太好,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麦尔便移开视线沉默下来。
没想到麦尔不仅没有跟着沉默下来,反而是拧着眉将身子转过来,视线死死锁定在温落落的恋上问她:“为什么会来谭氏集团?谭辰枭没跟你说让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吗?”
看似反问语气却带着怀疑的笃定,温落落听的不是滋味,但被麦尔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来自己手里拎着的餐盒。
过程中因为太过混乱差点被忘记,被拥挤途中恐怕汤料已经洒作了一团,就算正正好好,现如今也肯定凉了,缺失了口感。
温落落觉得可惜,她为了这份便当花了不少小心思,本来想到直接送到谭辰枭手上的结果碰到了记者,又被麦尔带出了包围圈,要说再回去送给谭辰枭自然不可能了。
麦尔视线观察着温落落的一举一动,自然将之前忽视的便当盒收录进了眼底。
“专门过来给谭辰枭送便当?”麦尔声音听起来比跟谭辰枭说话的时候,不知道疏离了多少倍,态度上也是说不出来的冷淡。
温落落深感不舒服,但还是点头回答了他的问题,“本来是想要快点送过来的,结果现在…肯定没办法吃了。”
麦尔冷笑:“你倒是准备的充分。”
温落落蹙眉,抬头匪夷所思的看着麦尔,不明白他话语中所谓的‘准备充分’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说准备充分呢?难道是在说她为了给谭辰枭送到专门做了准备吗?但那样嘲弄的语气…又太明显是存于恶意的。
“如果我没记错谭辰枭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他会在公司的食堂吃饭结果你还去准备饭菜,我不明白,你这是想要假好心呢,还是刻意在找借口?”
麦尔说话无疑是带着针刺,眼眸中冷淡的不成样子,几乎下一秒就能够将她从车里甩出去,丢在高速公路上。
不过从麦尔说话的字句看来,当时谭辰枭接电话其实不是在开会,而是正在跟麦尔待在一起。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温落落斟酌了几秒,还是保守的回应道:“我只是觉得谭辰枭他可能不太吃得惯公司里的饭,所以就想专门给他从家里打包过来,我没有假好心,更不存在找借口。”
“是吗?谭辰枭中午没回家吃饭的次数多的数不胜数,怎麽你天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被记者围堵的时候你来了?”
谭辰枭不回家的次数很少,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没有,温落落也不是一时兴起,只是觉得谭辰枭最近休息不好再连饭也吃不舒坦,身体会撑不住。
只是把这个解释给麦尔听,对方肯定也会不屑一顾,根本不想要听这些无力的辩解。
温落落将便当盒放在一边,眼睛盯着麦尔,“你是在怀疑我是吗?”
麦尔笑了笑,“这次用得着问吗?”
如此大大咧咧的承认方式确实是麦尔。
看着麦尔已经笃定的语气跟态度,温落落竟然一时不知道从何解释,因为不论说些什么都会经受到反驳,更加让她意外的是,麦尔会对她防备到这种地步。
明明最开始碰面的时候他还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状态,仿佛对任何事物都不牵挂于心,对待她来说最绅士也最疏离,礼貌性的表示很正常,但似乎从在公司那天以后他的态度就变成了另一副样子。
温落落匪夷所思,难道说是因为麦尔已经清楚她不是唐希尔了,所以才会对于她的接近抱有敌意吗?
只有这样解释才不为过了。
温落落平静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跟麦尔说:“你觉得我让谭辰枭成为千夫所指,又什麽好处吗?他现在是我的丈夫,事发的时候我还是受害者,结果到头来你认为一切都是我设计的,是我专门派人来羞辱我,是我去陷害自己的丈夫,麦尔先生,你不觉得很荒谬吗?”
麦尔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