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没有变动的话,是这样确实没错。
但正是因为谭辰枭清楚谭启明的性格,就更明白这股份绝不能真就让法院来判定,谭启明绝对会在接手股份以后出尔反尔,不愿意将三分之一的股份让出。
可是不让法院判定…又能如何呢?
谭辰枭深感头疼,一时之间也没有心思去想如何堵截谭启明三分之一的股份。
“就先这麽说,等到您快要离开以后再做定夺好吧。现在天色不早了,管家——”谭辰枭转头招呼了一侧还在吩咐佣人的管家,“派人扶夫人上楼休息。”
注意到赵尘已经开始闭起眼睛便知道她这些天劳累坏了,今天谭浩诚正式下葬,之前几天赵尘为了守灵,近乎是没怎麽合眼,劳累是肯定的,也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多做消磨。
谭辰枭眼看着赵尘被人扶上楼梯,起身时瞧见温落落仍旧是坐在位置上没有动静。下意识的将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抽动的躲开是一种反射性的动作。
她似乎吓坏了。
“怎麽了希儿?从一开始你的状态似乎就不太好。”谭辰枭神色颇有几分严厉,尤其是皱起眉头的时候,气场全开,“是不是哪里不太舒服?”
被谭辰枭彻底拉回现实的温落落尴尬的扯了扯唇角,摇了摇头说:“没事,我没关系的。”
“真的没关系?”
以温落落现在的状态来看,没关系显然是在逞强,但谭辰枭又懒得步步紧逼,因为温落落隐瞒她的实在太多太多,温落落不想告诉他,他便也没兴趣强迫着去追问。
只是担心并且期望着终有一天温落落能对她吐露出真话来。
“我真的没事。”温落落站起身微笑着将谭辰枭的胳膊挽住。
谭辰枭漂亮的眸子暗了暗,随后唇角轻扯出一抹弧度。
“那就好,我们先上去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办,别太晚休息了。”
知道谭辰枭明天就要继续回公司上班,温落落几乎没有一点犹豫就点头答应下来。
绯闻的事情刚消停就是谭浩诚葬礼的事情,两个事件搭在一起可谓是都压在了谭辰枭一个人身上,已经记不清几个日夜没好好休息,通常都是闭上眼睛的功夫就醒过来。
抬脚踩在阶梯上,还没等迈开另一只脚只觉得心情莫名不安,回头瞧了一眼客厅的位置。
“怎麽了?”谭辰枭停下来询问。
温落落四处张望了一会说:“谭时跟谭启明怎麽还没回来?”
“时儿一闹脾气就倔的厉害,恐怕现在还生着闷气呢,没那么早回来。”
温落落应答了一声,冲谭辰枭笑笑一同上了二楼。
深夜之际马路迎风的地方蹲着一个身穿背带裤的女孩,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女孩时不时传来的呜咽。
谭启明出了谭家大门以后就看见谭时蹲在那里,也是这个时候已然深夜,车辆都不太爱往这边走了,除了站在门口以外也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
心里暗自舒了口气,谭时没擅自跑出去给他添麻烦算是意料之外。将外套脱下以后慢慢靠近女孩身旁,将外套摊开来搭在女孩的肩膀上。
“如果消气的话就跟我回去。别让二哥难堪。”
谭启明温柔的话语在冷风中犹如一撮火苗,原先还企图稳定情绪的谭时瞬间委屈至极,转身用力抱住谭启明的腰间,大声哭泣。
“启明哥…妈妈不要我了,爸爸也走了!我怎么办?我一个人应该怎么办呐。”
谭时的哭声在深夜里显得撕心裂肺,夜路的寂静洒满了属于一个人的悲伤跟凄凉。
“谁说你是一个人的。”谭启明温柔的声音不改,闭着眼睛抬手揉着谭时柔软的发丝,“你还有我傻丫头,我还在你身边,哪怕阿姨到最后真的打算离开,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在一个人最无助的时候这句话无疑是一种良剂,更何况谭时对谭启明,仍旧存于某种不可被说破的感情,这两种感情混杂为一起,便是覆水难收。
谭时抬起头深深的看了谭启明一眼,对方涌现灼热情感的瞳孔让她只觉得脑内神经紧绷的地方被扯断,差点将感情脱口而出,好在谭启明第一时间拍了拍她的肩膀,神色温柔。
“如果阿姨真的离开的话,我就跟我回去住,大哥他还有嫂子,我就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没事送你上学也挺好。”谭启明将感情拿捏的着实厉害,每当谭时想要放弃的时候,他总是能聪明的将她拉回来,让谭时既明白两人只不过是兄妹之间的情谊,又压抑在谭启明的温柔中欲罢不能。
眼眶湿了一半,谭启明抬手替谭时蹭了落下的泪水,伸手又将谭时肩膀上的外套拉了拉,所作所为与一个好哥哥的形象别与他恙。
谭时低着头闷不吭声,哽咽两声便结束了泪水,本以为谭启明要带着她回去,没想到是直接在门口的车子面前停下。
谭启明打开车门送谭时坐了进去,一个人站在外面抽烟。抽了一半的时候将烟头扔在地上捻灭,谭启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视线不经意的往谭时脸上撇了一下,轻声道:“其实我也觉得阿姨这次做的不太对,即便是想要圆父亲的一个梦,也没必要在当务之急的转身离开,你现在还在念书,要是她走了,谭家不就只剩下你了吗?她怎麽没有顾虑到你的心情呢。”
谭时本来已经快要忘记了,一听谭启明这麽一说顿时来气,鼓着腮帮子说:“她根本心里眼里就没有我,她难受难道我心里就会好受吗?整夜不睡觉陪着她我图的什麽?结果她倒好,为了躲避现实,直接要去国外,连商量也未曾跟我商量。”
说到这里谭时便觉得委屈,擦着眼泪说:“而且父亲的身体在医院一直调养的很好,怎麽就急火攻心了?接到消息的那一刻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明明医生允诺过说父亲会好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