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佝偻着身子,想来高龄已经有六十,白湘浅心中思索着,面上还是友好的打了招呼。
“神医,我今日来就是想求您帮帮我夫君。”
“只要能医治好的夫君,我就算是倾家荡产也愿意。”
随后里面传出来咳嗽的声音,过了很久才慢慢的开口。
“我行医救人向来不看重身外之物,今日是否救人也看我心情,你回去吧!”
即便是在屋内她仍是头戴黑纱,白湘浅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
她抬眸状似无意的扫过,却还是看不见她半点真容。
“神医,我……”白湘浅不甘心的再次想要试探。
“姑娘,话我不想再说第二次,请回吧。”
白湘浅抬眸看了一眼浑身黑纱的妇人,最终无奈的离开了,回去将此事告知了夏原。
“要不,我们夜探那老神医的房间?”
夏原抬头,眼中带着一丝震惊:“你好歹是个女子,怎可做这梁上君子之事?”
白湘浅皱了皱眉,不耐烦道:“那倒底去还是不去?”
夏原无奈的摇了摇头,“去。”
入了夜晚,村子里便没有几个人会出来乱逛,夏原带着白湘浅一路去了靛青的住处。
白湘浅在准备东西,突然一只手拍上她的肩,她僵硬地转过身,见是夏原,长呼出一口气。
而后小声地,带着些咬牙切齿道:“你想吓死我啊?”
夏原摊了摊手,因为蒙着面声音有点模糊,“我只是想问问,你从哪找来的这身衣服?”
这衣服是杀人放火必备的物件吧,连蒙面的东西都找来了。
白湘浅双眼放光道:“嘿,你别说,这地方别的没有,就黑衣服多。随便找一套,再用布裹紧点就成了。”
夏原听言哑然失笑,这丫头,什么事儿都想得出来。
二人来到靛青住处,白湘浅却皱了皱眉,她闻到周围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离远了察觉不到,越靠近越浓烈。
白湘浅凑近夏原道:“你有没有闻到一种香味?”
夏原疑惑道:“什么香味?”
“一种,很浓烈的香,就像……寺庙里的那种香,但比那种味道更浓。”
“夏原,咱俩去屋顶!”
夏原看了看屋顶,伸手便搂住白湘浅的腰要上屋顶。
她一惊:“你干嘛?”
夏原眼中带着茫然道:“带你上屋顶啊。”
白湘浅楞了楞,右手缓缓拿出绳索:“我带这个了。”
夏原别过脸,语气中带着些无奈道:“如此甚好。”
他的肩膀受伤,白湘浅考虑的也算是周到。
说完便率先走到屋后,幸好夜色够黑,看不见他的耳朵,他觉得红得有些发烫。
待二人费劲巴拉地爬上屋顶已是后半夜,但屋里的灯火还未熄灭。
二人掀开几片砖瓦,视线所及之处真好对着神像,案前的香炉中燃着的正是白湘浅所闻到的香。
而靛青正着一身黑袍,虔诚地跪伏在地上,仔细听的话口里还念叨着什么。
白湘浅眯了眯眼,待仔细看清案上的神像,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神像……我好像见过。”
夏原的目光从房间的布置上移向神像,一眼便看出这神像,是木头刻制而成,之后用笔绘出色彩,仔细看来竟十分精致。
白湘浅仔细地看着神像,把它刻在心里,转头道,“我记住了,走吧。”
夏原疑惑的看着白湘浅,这就走了?
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让白湘浅再爬下去,直接抱着人离开了老神医的住处。
二人快速回到住处,却不知二人走后靛青抬起头,视线所望之处竟是二人走之前的位置,眼中深似枯井。
白湘浅找出笔墨纸砚,待画完后,夏原凑上去看着画由衷地赞叹,心里也着实佩服。
“想不到你除了毒舌之外,这画也画得好极了。”
夏原自认为见过许多画师,但画到如她这般的好的着实不多见。
白湘浅放下笔,一脸得意,“谬赞谬赞,画技也就比你高一点而已。”
夏原哑然,再次为白湘浅干什么都想贬低他的做法而无语,又隐隐觉得,这样的女子是在是有趣的很。
“行了,把画收好,想办法联系你的手下。让他们去南疆查探查探,我觉得此事与南疆那边有关。”
夏原皱了皱眉,疑惑道:“南疆?又是他们……”
白湘浅点了点头:“南疆之地自古便盛出蛊女,此事与那边必有联系。”
夏原应下,于是二人各自回房就寝。
翌日,王大娘见对面二人面露疑惑,不觉带上几分哀求。
“对不起了二位,我们只是穷苦老百姓,无论什么样的灾难我们都承担不起,请二位尽早离开吧。”
原来昨晚深夜,王大娘被一阵敲门声叫醒,打开门发现是老神医靛青。
从未见过老神医出来的王大娘被吓得跪在地上,“老神医深夜来访,是有要事相告吗?”
待对面之人回答后,王大娘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呢?”
察觉到那人不满的眼光后,王大娘低下头轻声道。
“是,我知道了,明日便赶他们走。”
其实她内心还是有一些疑惑的,那两个人,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像是那种人,但老神医的话又不得不信。
王大娘看着炕上睡着的儿孙,叹了口气,罢了人都是有私心的。
她也不会因为两个陌生人就忤逆老神医,否则自己就是在那儿孙的命做赌注。
叫醒儿孙,告诉他们老神医说的话后,几人也是一阵惊奇,而后几人便连夜将这消息告知了村落的各个角落。
他们,赌不起。
于是一大全村人围集在白湘浅二人所住之处,只待二人醒来。
白湘浅与夏原对视一眼,心下皆已了然,这定是那靛青的话。
这村里的人信靛青到了着魔的地步,想来靛青怕已察觉到了他们昨日的行踪。
白湘浅开口笑道:“王大娘这话说的,难道我二人还是天煞孤星不成?走到哪就给哪带来灾难?”
王大娘打心眼是喜欢这姑娘,但想到老神医的话。
“无妄之灾,始于二人。”
又想到家里的老小,还是开口道:“姑娘,话自然是不能这么说,只是这灾祸我们实在不敢承担,所以请二位尽快离开吧。”
“是啊,赶紧走吧,你想死我们还不想死呢!”
“对不住了,二位……”
“我丈夫去世的早,二位行行好吧。”
顿时一阵嘈杂声响起,细细听来所言皆是赶二人离开。
白湘浅与夏原无法,只得走进房拿起自己的包裹,向王大娘谢了这几日的照顾,便启程前往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