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弘景猛地松开手往后躲,却还是猝不及防地吸入一口毒气。
顿时喉咙间炙热如火烧一般,连带着五脏六腑都逐渐传来灼痛。
手中利剑落地,白弘景痛得踉跄后退,撞上身后藏书阁的门扉,发出砰地声响,在静谧的黑夜里格外刺耳。
一时间,白弘景成了任人宰割的鱼羊,那疼痛虽不至于让他溃败。
可这毒气封住了他所有的经脉,现在的他已经是四肢无力,动弹不得。
白弘景咬牙,“……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向他靠近。
此时,白湘浅碰巧路过藏书阁外的院子,忽然听到藏书阁的方向有很大的声响发出,心有不详,连忙快步赶去。
“二哥?!”
正好看见黑衣人想对倒下的白弘景下手,毫不犹豫扔过去一颗毒粉球。
粉球在黑衣人身后迅速炸开,瞬间将他露出的手灼烧出火辣辣的鲜红伤痕。
而黑衣人在受伤同时吸进毒气,捂着伤口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而那黑衣人似乎还想要还手,颤抖着要去摸腰间的锦囊,被白湘浅察觉。
眼疾手快地飞过去一根封穴的银针,将他动作打断。
确认黑衣人已经昏迷过去后,连忙将二哥扶起来靠着墙边。
“二哥,你怎么样了?”
“他,会用毒,我太大意……”
白弘景神色苍白虚弱,缓慢艰难地开口。
会用毒的人?
白湘浅狐疑地撇了那个不省人事的黑衣人一眼,随后对白弘景低声道,“二哥忍一忍,我现在就给你解毒。”
她先是把了脉,再仔细给他检查了一番,随后松了口气。
好在这种毒看起来毒性剧烈,但也只是暂时性的,毒性去得也快。
白湘浅给白弘景的穴位扎了几针,又给他喂了一些药水。
白弘景背后逼出一身的冷汗,随后很快就缓和了过来,脸上也明显恢复一丝血色。
白弘景缓过神来后将目光落在了黑衣人身上,皱着眉头走了过去。
将那人蒙着面的黑布揭开,发现只是一个素未谋面的普通人,却不知道他偷偷潜入究竟是想做什么。
心细眼锐的白湘浅注意到了黑衣人手腕处露出衣袖外的一抹黑色痕迹,她蓦地想到了什么,下手拨开他袖子,微微诧异。
“二哥,你看!”
白弘景也很是惊讶,“这不是苗人才会纹的刺青吗?难道这个人是苗人!”
他也不敢肯定,毕竟刺青也是有可能作假的,万一是为了掩人耳目,声东击西呢。
“应该是苗人,他还会用毒的。”白湘浅又暗暗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和夏原那一路上走来,就没有断过苗人的身影。
可苗疆处在深山林谷之中,又是极其排斥外人的异族,想深入调查并不容易。
她如今也只能是顺藤摸瓜,能收集一点线索是一点了。
白弘景不解,“可是我们白家什么时候和苗人扯上了恩怨。”
白湘浅道,“把他带去大理寺吧,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她还没有打算想把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告诉家里的人,怕他们会太过担心。
白弘景正要叫人来关押黑衣人,却突然闯进来另外一群侍卫,将他们团团围住。
他认出了其中有御林军的身影,正要质问他们想做什么的时候,海明成迈步而来。
他负手而立,先前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随后冷笑一声,满面威严地道。
“看来白家草菅人命真的是事实所在,如今人证物证放在这里,我看你们还想怎么脱罪!”
“海明成,这是什么意思?!”白弘景满脸愤然,瞬间就怒了。
白湘浅凝眉,不甘示弱地上前反驳他道,“海大人,你带着人平白无故擅自闯进我白家,这似乎不合理吧?”
她心下暗有猜疑,怎么会偏就这样凑巧让海明成撞见这一幕?
简直就好像是黑衣人事先和海明成串通过了一样。
海明威一脸公正严明地朝着一侧拱了拱手,“我奉皇上之令来此处调查白家草菅人命一事。没想到让我撞了个正着,事到如今你们还有什么话可以狡辩的?”
白湘浅面不改色,淡淡道,“既然大人要查,为何白天不来,偏要夜黑风高的时候擅闯我白家?依我看大人不像是在查人事,是想要人命吧!”
这一段话,将海明成说得如同是外头那些蛮不讲理的山野村夫,莽撞又愚蠢。
海明成闻言被激得手臂发抖,指着白湘浅恶狠狠地道,“把这个满嘴胡言,恶意顶撞我的臭丫头给我捉起来!”
说着,御林军就要上前抓拿她。
“慢着!”
白弘景拦身将白湘浅护在后头,沉着脸道。
“海大人,话可不能说得太早,你说我们白家草菅人命,可现在地上这个“小贼”还活得好好呢。”
海明成冷哼了一声,眯起眼睛道,“你们现在自然是这样说,却不知道等我们走了后,要如何对待那无辜的百姓!
今日若是不将你们抓回去给圣上交代,京城岂容得白家如此猖狂!”
白湘浅随即冷冷开口,“说我们白家草菅人命,可也得有如山的铁证,大人可以说我们胡编乱造,难道就不许我们说大人是心有恶谋,满嘴的诬陷言语?”
海明成登时怒不可竭,正要铁了心下令将白湘浅抓起来,又听白弘景厉声喝止。
“够了!”
知道白弘景是有些生气了,白湘浅撇过脸去不再说什么。
她只是气不过这个海明成平白无故偏闯进来,还企图诬陷白家!
白弘景沉着一口气,将如火如荼的场面先镇住,他径直向海明成解释道。
“海大人,你看清楚了,这人手上带着苗人的刺青,而且也是他偷偷潜入我府上暗算我在先。
他现在只是晕过去罢了,我白家绝不滥杀无辜!”
说罢,他还亲自走到那个黑衣人身旁,将他手上的苗人刺青展示给海明成看。
海明成只是看了一眼,随后眼神微不可查地闪了一下,面不改色地道。
“自从京城开发了通往四海八方的商道,外来的老百姓也大有人在,其中就包括不少的其他族人。”
白弘景握紧了拳,只能坚持力证清白道。
“可这个苗人潜入我白家图谋不轨,定是他故意栽赃陷害,才让大人误会了我白家想要草菅人命,还请大人和圣上明察!”
海明成不以为然,“在白家府上,又无他人瞧见,自然是由着你们自圆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