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将黑未黑的时候,苏雨凝打点好了马车便让芸芝去唤苏暮烟了。
苏雨凝看着苏暮烟远远的走了过来,只看到苏暮烟的身上穿了一身素青色的长水罗烟裙,头上攒了一个碧螺金水簪,倒是一副朴素的模样,不过等苏暮烟走近了,苏雨凝才看到苏暮烟这脸上可是不知道是涂了多少层粉,整张脸涂的漂白漂白的。
苏雨凝自然也是习惯了苏暮烟浓妆艳抹,只是向来没有见到过她将脸上的妆画的这般浓厚,以至于这妆都已经厚的不像她本人了。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苏暮烟拿起手绢,挡了挡脸。
“没有。”苏雨凝笑笑,“大姐这真是长的越来越标致了,标致到差点我就不认得了。”
苏暮烟摆了摆手说到:“瞧你说的。”
二人坐上马车,这苏暮烟倒是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挡着自己的脸,苏雨凝也只是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
苏府作为苏丞相的府邸,苏丞相的官职自然不是一般的,而这帝都之中的官府布局又是按照地位权利由远及近排列的。
因此,苏府距离皇宫倒是也算不上太远,这马车不一会儿便到了皇宫门口。
苏雨凝和苏暮烟下了马车,看着来来往往的达官显贵们,这来的人到还是真的不少。
这苏暮烟一脸兴奋的看着过往的小姐公子以及大臣们,苏雨凝拉了苏暮烟坐上了去接风宴的轿子。
苏雨凝刚刚下轿子 便被这外面的一张脸下了一跳,这夜阑正在轿子外面笑嘻嘻的看着她。
苏雨凝一脸惊奇的小声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皇宫就算是举办宴会,也并不是什么杂七杂八的人都能进来的。恰恰相反,因为进来的人比较多,这自然也是有心之人鱼龙混珠进来的好时候,因此每逢此时,这整个皇宫的戒备尤其森严。
夜阑倒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拿出手中的邀请函,说到:“当然是被请过来的了!”
“你是已经向皇上禀明了。”这不应该啊,朝野上下丝毫没有传出东竭使者来了得消息。
毕竟苏雨凝已经与秦玄允合作这这般久了,这朝堂上的眼线她还是有一两个的。
不然怎么能保证随时得到最新的消息。
“那若是让你知道了,我这怎么还能给你惊喜呢?”夜阑一脸不正经的笑着,一双桃花眼笑的像是含了一汪清水一般。
苏雨凝问道:“你既然早就没有打算瞒着皇上,那为何不早就禀明了皇上?”
“我本来是没有打算告知皇上的,可是没想到上次去你们苏府等你,你竟然白白的让我等了那般久,还不出来,我这不一气之下便直接禀明了皇上,这个样子,我不就能和秦景逸一样,随时进苏府了吗?”
夜阑说着伸出了手,说到:“你这是不准备下轿子了?”
苏雨凝看了夜阑一眼,她就知道这夜阑何等的精明,哪里会告诉她一点的消息,问了也是白问。
苏雨凝将夜阑的手用请柬拨开了,自己跳下了轿子。
夜阑笑着摇了摇头说到:“这丫头还生上了我的气了!”
苏雨凝刚刚下了轿子便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苏暮烟!
苏暮烟是说过不见夜阑的,那苏暮烟现在就是应该还在轿子里了。
苏雨凝转身又从刚刚追上来的夜阑旁边疾步走了回去,赶忙钻进了马车,苏暮烟蜷缩在马车的一角,小声问苏雨凝道:“现在怎么办?”
这夜阑是无意间来的,苏暮烟自然也是刚刚听到了苏雨凝和夜阑的对话。
这夜阑的声音她可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不过,她和夜阑认识这么多年了,也从来没有见到过夜阑这般笑过。
“大姐姐为何这般怕东竭使者,难不成怕他欺负你?”苏雨凝倒是着实好奇,这苏暮烟明明和夜阑没有见到过几面,而且苏暮烟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夜阑一直呆在东竭,这东竭和大通隔了这般远,这苏暮烟这般怕夜阑是个什么道理?
“这……这你就别问了,现在还是先好好的想想怎么把我弄出去吧!”苏暮烟的声里已经带上了三分的哭腔了。
苏雨凝眼神凝重了一下,点了点头说到:“好,那你就现在这里,等一会我下去将夜阑带远了,你跟轿夫说把你带回去,然后你做苏府的马车回去就是了。”
“那你……”苏暮烟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这夜阑就已经掀开了帘子,笑到:“这位是苏家大小姐,既然来了,怎么不下来欣赏一番这美景?”
苏暮烟拿着手绢挡着脸说到:“不……不用了,我身体不舒服,国……您还是先和二妹妹去欣赏吧!”
“嗯?既然来了,何必忙着走嘛!身体不舒服?这皇宫里的太医自然是最好的了。”夜阑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手中的玉佩微微一转,这反射的太阳的光刚刚好便照到了苏暮烟的脸上。
夜阑赶忙将玉佩放下了,脸上却还是笑着,任凭苏雨凝从苏暮烟的脸上察觉出了什么,这夜阑倒是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
夜阑先是微微鞠了一躬,说到:“苏家大小姐,刚刚冒犯了,您若是身体不舒服便早些回去吧!毕竟这外面天凉,总归还是家里好的。”
“好。”苏暮烟应了一声。
苏雨凝下了轿子,只见夜阑跟那轿夫吩咐妥当了,苏暮烟便又跟着那轿子离开了。
不过,这倒是让苏雨凝越发的好奇了起来,这夜阑可是从来都不会向别人鞠躬的,还有那般悉心的跟那轿夫吩咐了……
“想什么呢?”苏雨凝这正思索着,这夜阑的脸突然便放大了一般的伸了过来。
见苏雨凝不语,夜阑自顾自的笑到:“莫非是吃了你大姐的醋了?”
“我有什么好吃醋的!”苏雨凝白了夜阑一眼。
“你看你看,还说不吃醋,脸都红了。”
苏雨凝……
纯碎是被夜阑的不正经带的,苏雨凝还真的不知道这夜阑这般放荡的人在东竭到底是怎样立住脚的?
不过。,现在苏雨凝可管不了这般多,现在她可以隐隐确定的是,这夜阑和这个“苏暮烟”有着某种说不清的联系。
毕竟,就是刚刚站在夜阑身边的淙墨,现在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