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时欢给了法官确定的答案。
“是的,法官大人,尹女士所言句句属实。当时她的确是为了救我,才让秦女士所伤。”
“好的,本法官已获悉,现在开始休庭十五分钟。”
随着法槌重重落下,秦安不甘的喊声骤然在被告席上响起:“我不服!你都没有问我,没有问我有什么要辩解的,我还有话要说,我有话要说!”
法官看向秦安,面无表情地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秦安怔了怔,本来满肚子的不服话语,这一刻却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出来。
是,她有很多很多话,想要针对时欢的很多很多的话想说。
可这些话,对于她的辩护而言,一点作用都没有。
秦安非常明白,有薄寒坐镇,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脱的。
她就算多说几百句,有几百个正当的理由,最终结果都是一样。
更何况,她很清楚现在自己的处境,自己连一个理由都说不出来。
被警察扣押着的阿清等人,均低着头,不敢去看秦安。
而老佛爷与薄伦,从始至终都看得云里来雾里去的。
薄家的人当中,唯有九夫人最为镇定。
见秦安无话可说,法官即时宣布休庭。
几个法官离开之后,坐在旁听席的人们,顿时悉悉索索地,对这件事议论不已。
“怎么回事啊,原告怎么变成了这崔晚安,居然还改了个名字……”
“对啊,被告不是薄家九夫人的女儿么,怎么摇身一变姓秦了?还有你们看到没有,九夫人对她这个女儿好像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你们说这个案子法官会怎么判,不可能让薄颜小姐坐牢吧?”
“不是叫秦安嘛,好像不是九夫人女儿……”
“……”
现在是休息时间,许多旁听群众议论的议论,出去上厕所的上厕所,打电话的打电话。
大家对审判的最终结果十分感兴趣,对原被告二人的身份和名字,更是忍不住各种猜疑。
尹珍珠作为证人,说完自己的证词之后,便由公爵先生安排的人推着出去了。
在无人的走廊上,尹珍珠坐在轮椅上,仰头望着眼前高大俊挺容貌馥丽的男人。
“你承诺过的事,千万不要忘了。”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不会忘,尹小姐放心。”
说完,便离开了。
瞧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尹珍珠心有不甘,握了握拳头。
不过,没有关系,她是一个只注重结果的人,过程嘛,随意。
十五分钟后,再次开庭。
不用再提供其他证据,连律师都没有出面,单单一个尹珍珠的证词就够了。
“下面继续开庭。”
法官当庭宣布。
“通过刚才的法庭审理,本法庭听取了证人尹珍珠女士的证词,本院予以确认,下面对本案进行宣判:本院认为被告人秦安持凶杀人,致一死一伤,其行为已构成严重的杀人罪,应予惩处,帝都市人民法院指控被告人秦安有杀人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指控罪名成立……”
法官宣读最终审判结果的过程中,整个法庭现场一片肃静。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着法官的宣判,尤其听到后边时,一双双眼睛都睁得大大的。
谁也没想到啊,原来,这位出自薄家的薄颜小姐,不但有另外一个名字,而且她才是前几日西城区凶杀案的真正凶手。
若非Y国的公主尹珍珠作证,怕是让人很难相信这个事实。
下半场审宣判的时候,薄伦、老佛爷以及Y国来的皇室都离开了。
出席下半场的薄家人,只剩下九夫人及薄霖二人。
当法官将秦安的最终审判结果宣布出来,听到“死刑、缓刑一年执行”时,九夫人瞬间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被告席上的秦安喊了一声“妈妈”,九夫人顿时收住脚步,回过身,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仅仅只是这么个眼神,秦安便从九夫人的眼里看出了心痛。
她知道,这个女人对她还是有些不舍的。
一年的“母女情”,虽然这层关系是假的,但九夫人对她的情却是真的。
得知她其实不是薄颜,而是一个冒牌货,如今还杀了人……一定对她很失望很失望吧?
第一次,秦安眼眶发红,问道:“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并非薄颜这件事的?”
当初做亲子鉴定的时候,她让阿清从时欢身上拽走了一根头发,就是利用那根头发,通过了那次亲子鉴定。
还有,才前两天给九夫人看过她背上有个梅花胎记,为什么九夫人一转身就帮着时欢那个小贱人?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上她,觉察出她并非薄颜的?
看着秦安通红的眼眶,九夫人朝时欢又望了一眼,才转过头,视线再次落在秦安身上。
“想知道吗?”
想,当然想。
秦安没有说话,但眼神说明了一切。
九夫人沉默了几秒,唇角突然扬起了笑:“因为胎记。颜颜身上的胎记。”
“胎记?”秦安不明白:“我身上有胎记,妈妈你亲眼看到过。”
“够了,不要再叫我妈妈,听着真是恶心。”听着对方还在喊自己妈妈,九夫人无情打断:“我们家颜颜,身上的确有一块梅花形状的胎记。可是秦小姐,颜颜的胎记并非是在后背,而是在右手胳膊内侧。你错就错在自作聪明,我说是在背上,结果你就真的在背上弄了一块这样的胎记。”
“我不是傻子,亲子鉴定可能瞒过一切,颜颜却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胎记在她身上哪里,我这个当妈的,又怎么会不知道?”
“原来……原来是这样,你从一开始就怀疑我了是不是?”怎么也没想到,那胎记竟然是在另一个位置!
呵,真好笑,真好笑啊。
“你好自为之吧。”
语毕,九夫人转头便出了法庭。
留下秦安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被告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