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给霍兰医院打了电话,他们马上过来。”陆靳北走近前,伸手欲要将时欢从地上拉起来。
但当他的视线晃过地上少年的脸时,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紧。
“时欢,他是谁?”看起来,时欢好像还跟这少年认识?
陆靳北眸色沉了下来,拳头紧握。
危险就在时欢的身边,他对此竟然丝毫不知!
时欢没有注意到陆靳北瞬间变幻莫测的情绪,此时此刻,她的眼睛里只有倒在地上的小北。
因为太过担心小北的安危,时欢顾不上回话,她抬起头,担忧地看着陆叔:“陆叔,他不会死吧?”
“死?”陆靳北挑了挑眉:“你放心,他死不了,他就算死了,我也会让人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嗯,肯定不会有事的。”时欢没有听出陆靳北的意思,在她眼里,她虽然对小北并没有那种意思,甚至还有些排斥小北过于炽热的眼神。
但对她而言,那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更何况,这个少年秉性纯良,还很热心。这次被车撞,也是她间接造成的,因此,说不担心是假的。
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来自霍兰医院的救护车终于赶到现场。
小北被抬上担架,之后就被送往霍兰医院。
时欢和乔唯一原本打算先回住的公寓一趟,提前买个菜什么的,但是今天小北车祸的事情,两个人都无暇顾及。
跟着陆靳北上了车后,也朝霍兰医院的方向赶过去。
车祸现场恢复了开始时的宁静,等到围观人员慢慢散去,一抹娇贵的身影缓缓地从转角处走了出来。
……
霍兰医院。
霍之南一边从急救室里出来,一边摘下口罩。
“没什么大碍了,就是右腿骨折了,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一个月后把石膏拆了,差不多就可以了。”
秦以南被推出手术室,看到时欢时,他撑着手,虚弱地想要爬起来:“时欢,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陆靳北站在时欢的身旁,冷冽的目光扫向秦以南。
只这么一眼,秦以南内心就控制不住地慌了一下,那秀气苍白的面上,则表现出与内心完全不一样的情绪。
“还没事呢?腿都骨折了都。”乔唯一走上前去,责怪地说道:“你呀,这次可长点心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这样了。”
秦以南低下头,躲开陆靳北的注视:“不……不敢了。”
那声音软绵绵的,听起来就好像是一个犯错的小媳妇。
陆靳北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沉:“时欢,你和唯一先去工作,我和小北有话要说。”
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两个警察,得到陆靳北的眼神指示后,大步走了过来,一人一边推着手术床就走。
如果只是陆叔单独地和小北谈谈,时欢还能理解,可是现在竟然来了两个警察,她当下就上前拽住了床边的护栏。
“陆叔,您这是要做什么啊?为什么要带他走啊?”
“是啊,陆叔,小北他很老实很善良的。”乔唯一也在一旁附和。
“老实?”陆靳北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一眼秦以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小北,你自己说呢?”
秦以南抬起头,与陆靳北四目相对:“陆总说的对,时欢,唯一,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陆总想知道什么,我一定全力配合。”
那褐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的慌乱。
“最好是这样。”
陆靳北起疑地眯起凤眸,对两个警察抬了抬下巴,转身便走在了前面。
秦以南被警察推走的时候,还回过头用眼神安抚时欢和乔唯一:“没事,不用担心我。”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外形如十七八岁大的秦以南,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秀美少年。
但对陆靳北而言,这显然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
手术部顶楼。
秦以南半躺在手术床上,警察分左右两边站着。
在距离秦以南五米开外,陆靳北坐在一张黑色座椅上,浑身震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
“说吧,你是怎么跟时欢认识的?”
秦以南知道陆靳北的用意,陆靳北那边已经查到了他的资料,显然已经察觉到他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不过,陆靳北虽然聪明,他秦以南也不是一个吃素的。
“陆总,您不用担心,我跟时欢现在只是朋友,像我这种身份的,也不敢高攀您侄女。”秦以南嘴上恭恭敬敬,满脸的诚恳,实则眼睛里却闪过一抹挑衅的意味。
“是吗?”陆靳北冷冷地眯着眼,怀疑的视线就没离开过秦以南。
一般人被他这么盯着,早就端不住了。
秦以南却并不如此,他反而善解人意地望着陆靳北。
“我跟时欢是在鹿柰料理屋认识的,那天,我被一个脾气不太好的客人为难了,是时欢出面帮了我,所以我一直很感激时欢,对我来说,她就是我的恩人,陆总您是时欢的叔叔,您养大了时欢,您也就是我的恩人。我现在只想跟时欢做朋友,还请陆总不要把我赶离时欢的身边。”
“秦以南。”
看着对方还是一脸无辜的样子,陆靳北冷着眉,压低了声音,语气沉寂得可怕。
“你知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些,我给你两种方式坦白,一种是自来水式,你自己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另外一种,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当然,你若都不选,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开口,嗯?”
虽然秦以南表现得天衣无缝,陆靳北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特别是见这少年无辜的眼神,身上的寒意更深了些。
现在,显然只是一个开始。
秦以南睁大了眼睛,瞳孔缩了缩。
“陆总,您是不是搞错了?我叫小北,江小北!我不叫秦以南,你看,这是我的身份证件。”
说着,他还用没受伤的手从裤袋里掏出一张身份证,认真地说道:“陆总您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时欢,还有唯一,她们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