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以后,大家都像是事前说好了似的,对于这几天发生的事,谁也没有提起。
明天就要回寒城了,陆靳北带着艾伦去了薄氏一趟。
在他不在的这段期间,江佑熙便在809号房负责给时欢和乔唯一打发时间。
他们三个,加上一个女护工,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子打起了麻将。
另一个女护工,则在旁边当替补。
谁输了,就谁下桌,让替补的上。
而且下桌的那个,还要接受在脸上涂鸦的惩罚。
一整个下午,几个人在房间里玩得不亦乐乎。
因为除江佑熙外,其他都是女孩子,所以,江佑熙一直都有让着她们。
到下午五点多,陆靳北回来的时候,他只看到一个混血儿那张迷死人的脸上被画满了花花绿绿的笔迹。
而时欢和乔唯一等人,脸上才不过几条画痕。这样一对比,江佑熙显得十分狼狈。
不过,江佑熙却是乐呵呵的,一点儿都不在意。只要能让时欢她们开心,多画几道也没关系。
陆靳北看她们玩得这么开心,虽然没忍心打断,但当他看到时欢脸上左一道右一道的画痕时,还是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把脸洗干净!”
命令般的口吻,后边两个护工听了心里扑腾扑腾的,生怕被陆靳北责骂。
“洗就洗嘛,别那么凶嘛,陆叔。”
时欢一边朝浴室的方向走去,一边委屈地三回头看着陆叔。
“还不快去?”陆靳北沉着脸:“要我帮你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陆靳北可是一点儿面子都没给时欢啊。
“不敢不敢,我这就去洗。”时欢顿时就怂了,哪里还敢再老虎头上捅马蜂窝,赶紧就跑了。
两个女护工生怕殃及池鱼,摸着各自的脸悄咪咪地退了出去。
这时,江佑熙也一边朝外面走:“啊,陆叔,我先走了,等会儿过来。”
江佑熙保护过时欢,也陪在时欢身边为时欢解了闷,并且之前他们还是一对男女朋友。
按理说,陆靳北对江佑熙应该是感激的、欣赏的。
但此刻,看着江佑熙脸上那些代表着快乐的痕迹,陆靳北心绪莫名的烦躁起来。
他的眼神不受控制瞬间凌厉地朝江佑熙扫视了过去,尽管一个字都没有说,江佑熙见了却感觉背后冷飕飕的,忙加快了脚步,一溜烟小跑着出去了。
见状,乔唯一也没杵着,马上也紧随时欢的脚步溜进了浴室。
套房厅内,转眼的功夫就只剩下陆靳北一人。
他扫了一眼中间桌子上的那桌麻将,走过去,盯着麻将子好一会,随后又缓缓坐了下来。
浴室里,乔唯一朝门外看了几眼,然后推了推正在打洗面奶的时欢:“你陆叔吃炸药了?”
“你才吃炸药了呢。”时欢将泡沫在脸上涂满,手掌轻柔地在脸上按压:“陆叔平时就是这么板着脸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陆叔。”
“说的也是。”
乔唯一也拿起了洗面奶,挤了一些到手掌上。
洗之前,乔唯一想了想,忍不住又说道:“可是你没发现今天陆叔态度尤其差吗?好像谁欠了他几百个亿似的。”
“就你事多。”时欢转过头,白了好友一眼。
“欢狗子,你真是见色忘友啊你!”见时欢这么维护陆靳北,乔唯一半开玩笑地调侃起来。
“你才见色忘友呢,也不知道是谁一大早的犯花痴,还画什么眉……”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王八是你。”
“是你……”
就这样,就连洗个脸,两个人都能在浴室里洗出水花来。
十分钟后,两个人刚洗好了脸,看到彼此湿漉漉的衣服,相视一笑,马上又跑出去拿替换的衣服。
看着两个女孩子在眼皮子底下跑来跑去的,陆靳北嘴角抽了抽,顺手从桌上拿起一颗麻将子,在桌上敲了几声。
“时欢,过来。”
“等我换好衣服,马上。”
时欢光顾着和闺蜜玩闹,拿着衣服又跑进去了。
于是,又让陆靳北等了十分钟。
等她们两个换好衣服出来时,身上竟然还是湿的,可想而知她们在里面肯定是又干了一通水仗。
陆靳北脸色沉了沉:“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换衣服?”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时欢难得心情放轻松,走过去正想像平时那样抱陆叔胳膊。
但,下一刻,却被男人的斥声给喝住。
“你就站在那里,站好一点!”
“陆叔?”时欢想向前迈去,看着陆叔严肃的神色,又不太敢。
乔唯一深知时欢肯定是要挨训了,她鬼得很,站得离桌子好几步远。
突然想到什么,又转身偷偷去拿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准备开拍。
说实话,这手机掉进水里两次了,好在有防水功能,不然早就废了,这要是废了,那她之前在飞机上拍的那些照片,肯定也都没了。
手机的摄像头下,陆靳北冷着一张俊脸,好一会,他眯着眼说道:“你和江佑熙怎么回事?上次我不是叫你离他远一点吗?”
闻言,时欢也皱起了眉头:“上次是陆叔你怀疑他,现在知道他不是凶手,我为什么还要离他远点?”
心里却说道,陆叔该不会又要棒打鸳鸯吧?虽然她跟江佑熙以前是假的情侣,但陆叔现在的行为,是不是太奇怪了点儿?
乔唯一在后面偷偷录着,连呼吸都十分的小心翼翼。
“你……”陆靳北对时欢的辩解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
她说的的确不错,之前他要她跟江佑熙分手,是因为他当时怀疑江佑熙是秦以南。
如今,江佑熙洗清了这个疑点,他再不让她跟江佑熙交往,的确跟那些不近人情棒打鸳鸯的家长无异了。
陆靳北语塞之时,时欢一时也没刹住嘴:“陆叔,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不过你现在也看到了,江学长他真的没问题,他很好的。”
听着时欢这番话,陆靳北面上已经是乌云盖顶。
可他又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她,非但如此,他甚至一度怀疑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