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一下飞机,强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刺骨般的寒意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子傅哥哥,帝都好白啊。”
一眼望过去,整个帝都的建筑街道,都被雪覆盖着,白茫茫的一片,很美,却也很冷。
好在下飞机之前,多穿了几件衣服,才不至于挨冻。
“上车了,欢欢。”
从下飞机开始,君子傅就一直紧紧拉着时欢的手,人海中,生怕她走丢。
“去哪呀,子傅哥哥。”
“先带你去找个落脚的地方。”
拦了辆车子后,君子傅报了目的地,随后又是紧紧将时欢攥在身边。
他目光直视前方,脸色时而凝重,时而又莫名其妙地扬着唇角。
“子傅哥哥,到了那里是不是就我们两个人,还是子傅哥哥的父母一起?”
时欢拉着君子傅的手,不停地问。
“对了,我还不知道子傅哥哥家里还有什么人呢,子傅哥哥,你可以不可以现在先告诉我,我好有个心理准备呀。”
“乖,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君子傅扭头看了一眼时欢,若有所思地转过视线。
他不会告诉她,他们即将要到达的地方,那里住着一个和陆靳北一模一样的男人。
不过,即便告诉她,也似乎没什么影响。
时欢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连和他的关系都能搞错,即便薄寒站在她面前,她都不知道那是谁。
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带她去水榭的原因,因为根本就不用担心。
时欢对一路上窗外飘过的一切街景都是持着新鲜好奇的态度,外面一有什么壮观宏伟的建筑划过,她整个人就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拍着君子傅的胳膊开心地大叫。
“子傅哥哥,你看那个是什么。”
“哇,那一排大厦好高啊,寒城都没有这么高的呢。”
“为什么寒城的雪没有这么厚呢,等我们到家后,是不是可以堆雪人啦……”
快乐得像个孩子,一点点的新鲜事物,都能让她拍手高兴上半天。
君子傅耐心地回答着时欢的话,大手轻轻地抚上她的头,看向她的神情里宠溺中透着几许复杂。
有时候他会担心,如果她一辈子都这个样子,这个女孩真的是以前的那个时欢吗?
骗来的感情,真的可以长远么?
不管怎么样,这个状态下的时欢,是快乐的,不用承受着社会带来的压力,更不用因为陆靳北的离去而伤心难过。
所以,欢欢,哥哥希望你永远都不要醒过来,永远。
从机场出来到通往沧澜水榭的路上,由于天气原因,地面上还结着冰,车子行驶在路上,时不时地打滑几下,因此,一路上交通有些堵塞,车子也开得稍微慢了些。
到达水榭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
“欢欢,到了,下车了。”
君子傅将半路上打瞌睡的时欢叫醒,随后从后备箱拉出时欢的行李箱,走到水榭门口。
进去之前,君子傅交待:“这是我义父的住处,他虽然平时不会常来,不过,毕竟我们是客,在雪化之前,不要到处乱跑,尤其不要接近一个叫密居的地方,知道吗?”
“嗯,我知道,子傅哥哥,我们快进去吧,外面好冷。”
过来的时候,君子傅是给薄伦打过招呼的,所以水榭里的佣人并未询问时欢的身份。
而时欢今天里三层外三层地穿着好几件大衣,整个脸部都在下车的时候,让君子傅用围巾给挡住了,只留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在外面。
君子傅的房间方向,完全与密居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尽管两个人动作已经很小心了,但行李箱在地上拖动的咯吱响声,还是惊扰到了住在密居里的那个男人。
“那边是什么声音?”住在这边好些天,都没有听到过什么噪音,薄寒有些意外今天的水榭:“来客人了吗?”
“大少爷,那是君先生回来了。”管家将所知道的都一字不漏告诉薄寒:“听老爷说,似乎是带了未婚妻回来,他们住得离这边有些远,不会惊扰到您的。”
“未婚妻啊。”
薄寒垂下眼帘,低着头,继续研究着手边的象棋。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思却怎么都无法安静下来。
抑制不住地就想到那阵刮过耳边的咯吱声,明明已经走远听不到了,却仿佛一道梦魇,时不时地蹭过大脑。
“怎么了,大少爷。”管家见陆靳北眉头拧着,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不由地上前去收走桌子上的象棋。
“累了就休息会儿吧,再过一个小时就是晚餐时间了。”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薄寒掐着眉心,手肘撑在矮几上,挥了挥手。
“大少爷,待会儿我把晚餐送到您房间里来。”管家看了薄寒一眼,掩门离去。
门关上后,薄寒靠在桌子上,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缓冲过来。
为什么他对刚才那阵声音如此念念不忘,不论他如何努力想要将那声音从脑海中挥去,印象却只会越来越深。
十分钟过去后,薄寒还是觉得耳旁嗡嗡作响。
他修长的身躯从座垫上站起来,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门前打开房门,一眼就见到年轻俊美的男人行色匆匆地从房间的右手方向朝前方的大路走去,看上去似乎是要出门。
薄寒幽幽地唤道:“二弟,你这是要去哪?刚回来就扔下弟媳一个人。”
远处,君子傅顿了顿脚步,一双剑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挑了挑,面上迅速恢复恭敬之色:“义父让我过去一趟,大哥,我有事出去了,晚点儿见。”
“晚上见。”
目送君子傅离去,薄寒收回视线,本该回房,但一双脚却不受控制地朝右边的方向走去。
君子傅住在南居,走路过去要五六分钟左右,进了屋子放下东西后,君子傅就离开了,留下时欢一个人。
她将行李箱打开,里面东西都湿透了,得一件件拿出来用衣架晾开。
当她拿着用衣架晾好的衣服打开门,准备晾到屋檐下的时候,门打开的一刹那,瞬间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