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请凤小姐放她一马。”叶尚书自知叶菲菲做的事情过火，甚至，有些事情他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今日出事了，叶菲菲的丫鬟将什么都供出来了的话，他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尽管叶尚书态度诚恳，认错得十分认真，凤雪笙也还是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开玩笑，叶菲菲都做了什么，叶尚书心里就没点儿数？要不是因为有兰三在的话，她昨天说不定就直接缺胳膊少腿了，昨天叶菲菲可一点儿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直接就拿着刀想往她的脸上划。
思及此，凤雪笙唇角的笑意又淡薄了三分，声音听着犹有笑意，却没有一点儿要松口的意思，“叶大人这说的是什么话，令千金是与齐王谋反，我可做不了这个主。叶大人的这些话，我觉得还是去和皇上说，比较合适吧。”
凤雪笙给叶尚书倒上了茶，甚至往前推了些许，然后抬眸一笑，“您觉得呢？”
昨天的事情虽然不知道详细，但多少也是有所耳闻。他昨日只听说是宫变，等叶菲菲整夜未归，谢澜泽的人又特意过来告知的时候，叶尚书才知道叶菲菲竟然惹了这么大的事情。
本来是打算进宫的。
不过仔细一想，来通知此事的是谢澜泽的人。
而在这件事情里面，叶菲菲是针对凤雪笙的。说的大了是参与造反，若是凤雪笙能松口，往小了说，至少能免了一死。
谢澜泽会来通知，显然是说明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叶尚书抱着最后的一点希望，几乎要给凤雪笙跪下了，他恳切地对着凤雪笙道，“凤小姐，菲菲虽然为人骄纵了些，但是却没有那个胆子谋反的。下官知道她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情，也让凤小姐受到了伤害，但是，凤小姐，只要您愿意放她一马，让下官做什么，我都愿意。”
他这一生清正廉洁，除了为了叶菲菲的事情向皇上求过一次赐婚之外，为官数十载从未有过这样低声下气求人的时候。更何况，是一个比自己年轻这么许多的小姑娘。
叶尚书的脸都要憋红了，行礼的姿势更是越来越恭敬，身子弯的越来越低。
凤雪笙微微皱眉，看着叶尚书的样子有些奇怪。她本来以为，能养出像是叶菲菲那样女儿的家庭，怎么也应该是张扬跋扈。毕竟，叶尚书是曾经做过去皇宫里面逼着皇上赐婚的。
可眼下这样子……怎么好像不太对？
凤雪笙心中疑虑，嘴上却没松口，“叶大人说笑了。”
看着凤雪笙一直都不肯松口，叶尚书咬了咬牙，一撩下摆，直接就对着凤雪笙跪下了。
膝盖落地的声音听着都让人牙酸，凤雪笙听着都觉得疼。
“只要凤小姐能答应，下官此生积蓄双手奉上，只要菲菲能回来，下官立即辞官回乡，带着妻儿老小再不踏进京城半步。凤小姐想要什么，下官就是拼命，也会为您拿到。”
“只求凤小姐放她一马。”
“叶大人这是做什么，您快请起。”凤雪笙就算是想计较，也没想过叶尚书能做这样的事情。
让身边的兰三近乎强迫地把叶尚书给扶起来，凤雪笙眼珠一转，叫了兰三到身边，低声问了一句什么。等听见兰三的回话之后，凤雪笙才微微点头。
她看着眼前上了年纪，两鬓微白的男人，轻声地叹了一口气，语气缓了缓，“听说叶大人是老来得子，膝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夫人当年大病一场，这么多年身体一直都不见好，再没要过其他子嗣。”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叶菲菲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让人觉得意外了。听说叶尚书还算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忙于政业没空教训叶菲菲，而尚书夫人又身体不好，更是没办法教育叶菲菲。
会养成这个样子，也算是应该，却让人觉得可惜。
叶尚书一怔，旋即低下头去，声音听着微微有些颤抖，“正是如此，所以，恳请凤小姐高抬贵手，饶她一命吧。”
知道消息之后，尚书夫人直接就哭晕了过去。他叫了医生等着尚书夫人醒过来，保证了不会让叶菲菲有事，才从家中出来。可站到凤雪笙面前的时候，他半点底气都没有了。
凤雪笙犹豫片刻，开口的时候倒是口气软了三分，不过也没有什么退步的意思，“这饶命不饶命的，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叶大人也知道，前些日子叶小姐可是当众对人民群众下了毒手，还要对我动用私刑。都已经这般无法无天了，叶大人觉得，这是我和皇上说一句就能解决的事情吗？”
叶尚书面上有些惊骇。
嗯？
终于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劲的凤雪笙突然想起来，该不会……叶尚书对叶菲菲做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吧？
只是短暂的怔愣过后，叶尚书就回过神来，对上凤雪笙的眼睛，坦然问道，“凤小姐想要什么？”
凤雪笙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一定要把叶菲菲置于死地，更像是因为什么觉得不满，所以想要抱怨两句，或者说，想要得到什么东西。
叶尚书觉得有些紧张，不过，只要凤雪笙有所求就是好的。只要凤雪笙有所求，他就有可能会满足。
叶菲菲就不用死。
“我没什么想要的。”凤雪笙失笑，微微摇头，她抬眸看着叶尚书，然后温声开口道，“叶大人来求我，不如去求求你那未来的女婿？王爷和皇上更加亲近，说不定会帮着您说说话呢。”
她说这话并没有什么反讽的意思，只是，方才兰三和她说，去通知叶尚书这件事情的人是谢澜泽的人。
既然这样，那是不是就说明，谢澜泽其实是想放叶菲菲一马的？
凤雪笙这件事情也下不了决定，就干脆推到谢澜泽的身上了。
“是下官痴心妄想，鬼迷了眼睛，菲菲说想嫁给王爷，下官就去求了皇上。”不过，很显然，这话听在叶尚书的耳朵里面，就是截然不同的了，叶尚书看着有些着急了，他的语气也着急了些许，“凤小姐若是有气，尽管朝着下官发，赔上这条命，下官也认了。”
“叶大人，我多嘴问一句。”凤雪笙没有再继续就这个问题上说什么，而是转眸看着叶尚书，微微眯着眸子，仿佛要看见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样，“您知不知道，令千金都做了什么？”
叶尚书哑然。
“这……”叶尚书面上有几分羞愧之意，不过，大抵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儿，才一咬牙道，“她在坊间播散传言，中伤了凤小姐您。至于这对群众动手，对凤小姐动用私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