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韵愣了一下:“南熠那边怎么了吗?难不成他有了新女友?”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的确是这样,南熠确实已经有了女朋友。”
一瞬间,冷皓月仿佛从陈秋韵的眼睛中看出了一抹失望之色,但是陈秋韵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是啊,都一年了,我早该想到他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没事。”陈秋韵打断了冷皓月的话:“真的不用安慰我啦,我们俩都认识了快二十年了,难不成你还不了解我的性格?”
可是,越是看到陈秋韵的微笑,冷皓月便越是心疼,一阵冷风袭来,冷皓月把自己的围韵巾披在了陈秋云的肩上:“社团里的人都挺想念你这个前任秘书长的,这几天我还策划大家给你办一个欢迎会,怎么样?有时间参加吗?”
“当然有!”陈秋韵笑道:“我也挺想念大家伙儿的,你都不知道,我在国外一直说英文,连个说中文的人都没有,真是憋死我了,欢迎会在什么时候?我要去!”
“时间我再另行通知你,总之就在这几天。”
其实,陈秋韵是个比冷皓月更加安静的人,她向来言简意赅,可是刚刚却莫名其妙的说了一连串的话。
欢迎会举办的当天,陈秋韵欣然参加,重新回到社团里,在大家的簇拥之下就恍如隔世,看着那些以往熟悉的厨具,还有那空气之中淡淡的黄油香气,都让陈秋韵感到无比开心,向往,但是她的眼神却连连顾盼四周,却在未见到那熟悉的身影。
宴会的间隙,冷皓月来到了陈秋韵的身边低声道:“其实,南熠最近一段时间退出了社团,竟然参加了中点美食社。”
“我知道,其实昨天我已经跟南熠通过了电话,我跟他说要来的,但是……”
南熠却从头至尾都没有出席。
直到宴会结束,已经是晚上八点,冷皓月说要送陈秋韵,但是她却坚持要一个人走走。
国内的冷空气澄澈而透亮,远方天空中的星星闪烁着,陈秋韵孤零零地走在路上,身边一辆接着一辆的车子呼啸而过,而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一串脚步声,还有男生剧烈运动的浓重的喘息声。
惊喜地回过头,南熠果然还是来了。
“对不起,其实我去了宴会,但是已经结束了。”
“你这迟到时间也太久了吧?整整三个小时呢!”陈秋韵淡淡地说着,语气温和,一如既往。
“对不起。”南熠与陈秋韵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可虽然嘴上说着对不起,眼神当中却仍旧是如同上一次分别那天的不甘与责备。
“听说你有了新女朋友,你别多想,我只不过是问问罢了,还在热恋中?”
不得不说,一时间,南熠竟然也会对陈秋韵产生错觉,就仿佛是看着方蓁蓁的时候,也会不自觉地想起陈秋韵。
她们实在长得有些像,但是二人却有着本质上的差别,一个好动,一个喜静,所以只要一开口,便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说这个干嘛?怎么样你在国外就没有交个新男友么?”
“说实话实在不太喜欢外国人,还有那些留学生。”陈秋韵微笑道。
南熠曾经爱死了这个微笑,但是现在他却恨透了这微笑,因为微笑,所以他弄不清陈秋韵的情绪,以及她的想法。
二人沉默得走了一段路。
“这次回来待多久?”
“大概一个月吧,爸爸在国内的生意上的事处理完了,就会回去了。”
“哦,那这段时间希望你在国内玩得开心。”
突然,陈秋韵转过身来直视着南熠,她的脸上带着说不清的复杂表情:“其实有些事情,不,其实大部分事情都不是我能够左右,你知道吗?生在我们这个家族看似很好,但是却要做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就比如出国留学……”
“好了,别再说了。”南熠突然打断了陈秋韵的话,语气里有些仓惶和焦躁:“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还提干嘛?反正你有你必须要走的人生,我也是一样。”
“是啊。”陈秋韵无奈地点了点头:“就送我到前面的路口吧,我怕我爸爸万一在暗中找人跟着我,恐怕又是要引起误会了。”
到了路口,南熠便停了下来,在这人生的路口也一样。
那个时候,他们恋爱,就从这学校里的每一对情侣一样,既疯狂而又放肆的感受着年轻的激情和热情,张扬的做尽了一切浪漫的事。
但是这些却早就被陈秋韵的父亲尽收眼底,她家世显赫,甚至在这城市当中可以占据半壁江山,而他只是出生于普通的公务员家庭,习惯了按部就班,也习惯了平淡的生活。
陈家怎能让女儿下嫁如此卑微的人家?
况且,家族中的每一段婚姻都不是儿戏,比起感情更重要的是利益,况且,陈家也早就为陈秋韵物色好了结婚对象,那就是冷皓月,冷家与陈家势均力敌,俩人又是从小玩到大的,为此更故意把两个孩子安排到了同一个大学里。
但是却怎么都没想到,陈秋韵竟然会爱上一个穷小子,并且还当了真。
无奈之下,父亲只好把陈秋韵带到了国外,反正国外也有生意在经营,便专心看着女儿念书,直到一年后,陈秋韵看似已经忘却了那段恋爱,这才敢带回来。
而南熠怎能承受得住?
爱人突然离去,甚至连声招呼都不打,便已经人在国外,他虽然不能原谅,但是却仍想过千万种出国的方法,留学,交换生……
但是,他没办法像陈秋韵一样想去哪儿读书就去哪儿读书,他没有钱。
于是,他便主动切断了二人之间的所有联系,在地球的两端再无瓜葛。
转身之后,耳边突然远远的传来了一道响亮的女声:“南熠!”
他硬生生的,用自己的意志力扳住自己的身体,竟然就没有回头,任由那声音一遍一遍的萦绕在耳边,仍然坚定不移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