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是过去的事了,眼下我不是好生回来了嘛,兄长就不要怪林掌事了。”苏云锦扯着苏桁衣袖,撒娇道。
苏桁轻轻抚摸苏云锦的发,却拒绝了妹妹的请求,“那可不行,我相府的小姐难道就能平白无故受这等委屈吗?”
苏桁转向苏槐安,“父亲,您说是吧。”
“不错,我相府的儿女绝对不能委屈了。”苏槐安一拍桌子,大喝,“云锦不可能无缘无故被送去乡下,林掌事,你总该给我个交代吧。”
惺惺作态。
苏云锦暗自冷笑,要知道,先开始让‘苏云锦’受委屈,还将她送走的,可是他自己啊。
“这……”林芸欲言又止。
“林掌事,你都说了吧,不然父亲要怪你的。”苏云锦轻轻提醒着。
林芸好似下了很大决心,咬了咬牙,终于开口,“二小姐既然既然让奴才说,那奴才便说了,只是相爷,还请您务必保证奴才全家安全啊。”
想必是有人拿家人来威胁她。苏槐安摆了摆手,道,“但说无妨。”
“就在二小姐被送来的时候,曾有一个人联系奴婢,还给了奴婢慢性毒药,这样能让奴婢做掉二小姐,还不被人察觉。”
“二小姐那时候才八岁呀,奴婢实在不忍,可,那人说,若是奴才不从,就杀了奴才全家,奴才也是没办法啊。所以……”
苏云锦接过话头,“所以林掌事才把我送到农户家里的,只是那户人家心眼太黑,险些害了我。”
苏槐安大怒,“岂有此理!那人是谁?你可还有印象?”
苏云锦就算被他弃之不理,但还是苏府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那人这么做,可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那人就是……”林芸指着罗鸢儿背后的安香,“她!”
苏槐安缓缓看向安香,眸中愤怒的好似要喷出火来,“确定是她吗?”
“老爷,”罗鸢儿哭着跪了下去,“你不能听这奴才的一面之词啊,安香,安香她跟了奴婢许多年了,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苏槐安却并不理她,定定看向林芸,“回答我!”
“是,确定是她,”林芸格外肯定,又再添了一把火,“安香每月都会偷偷来见奴才,并把慢性毒药交出,相爷请看,这就是了。”
林芸将袖中的小瓶取出,递给苏槐安,又指向安香,“相爷若不信,可派人搜搜安香,今天也是约定的日期,安香姑娘怕是也带着呢。”
“来人!搜!”苏槐安招了招手,暗卫应声而出。
“大人,是鹤顶红!”暗卫将搜出的小瓶递给苏槐安,仔细比对,便可发现两个小瓶一模一样。
苏桁忽然上前,将两个小瓶丢到罗鸢儿面前,小瓶摔至脚边,吓得罗鸢儿一颤。
苏桁沉声道,“罗姨娘,小妹年幼不懂事,不知哪里得罪了你,使你出此毒手,慢性毒药不成,又想用鹤顶红,想方设法取舍妹性命!”
事情发展到现在,罗鸢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人算计了。她虽交代林芸,让她使手段让苏云锦不好过,却从来没用过毒药啊!
罗鸢儿愤恨的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苏云锦。这些一定都是她的安排,不然林芸怎么会忽然说出这些话。
只是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
罗鸢儿稳了稳情绪,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泪水如珠掉下,“老爷,你要相信我啊!”
她扭头看向安香,眸中狠辣,“安香,我记得二小姐离开苏府的之前,因你伺候不周,曾罚你下跪,可你,可你怎么能做出这等事来啊!”
“安香啊,念你伺候我多年的份上,你要是做了什么,就自己认了吧,我还能劝老爷从轻处理。”
安香被这番话惊得呆住了,主子这是要舍弃她了吗?
“安香,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苏槐安一声冷喝把她神智拉回。
安香慌忙跪下,朝罗鸢儿磕了一个响头,“罗姨娘说的不错,奴婢这么做,是因为被小姐冤枉偷盗,打了一顿板子,怀恨于心,这才……”
“这才做出了这样的事。”安香哽咽着,哭道。
“既然如此,如此奴婢,我相府也是留不得了,父亲,你来决定吧。”苏桁继续提醒苏槐安。
说是由苏槐安决定,可却又表明了自己立场,让苏槐安就算有心想包庇,也能顾忌几分苏桁的颜面。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安香不过是给罗鸢儿顶罪的,那慢性毒药还有鹤顶红,若无人指示,一个小小奴婢又如何敢做?
“为父知道。”苏槐安被苏桁接连提醒,脸上也有些火辣辣的,“安香犯此大错,杖责一百丈,若百丈以后还有气,就找人牙子带走,卖了吧。”
且不说一百丈之后,她是否能活着。就说被相府丢出的奴婢能去哪?除了青楼勾栏怕是没地方会要吧。何况就算活着,想必也伤势极重吧……在人牙子手中,又能落得什么好。
安香惊恐的睁大双眸,隐隐有些后悔,见她脸色大变,罗鸢儿忙接近安香,装模作样道,“安香,你莫怪我们心狠,只是你这次犯得错实在是太大了。”
“再者……”罗鸢儿忽得凑近安香耳畔,轻声道,“你不为自己想,也得想想家里啊,安香啊,你们一家人的卖身契可都在罗府手上握着呢。”
安香有些无力的瘫坐在地,麻木道,“安香知错,愿意接受惩罚。”
苏槐安瞥了罗鸢儿一眼,好似没看到她的小把戏,继续道,“安香毕竟是罗姨娘的奴婢,教人不严,就罚你闭门半月,抄经三卷,来给云锦祈福吧。”
罗鸢儿气的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却还是强撑笑容,“妾身遵命。”
苏桁见状,显然对结果极不满意,刚想说话,身侧就有一个小手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苏云锦轻笑,眸中却不带任何感情,哪有方才半分孩童似的天真。
“父亲,云锦饿了。”苏云锦委委屈屈的拉着苏槐安衣襟,仿佛根本没把事情放在心上。
苏槐安顿时松了一口气,含混的说了句‘云锦受苦了,’便让林芸上膳。
林芸还未走开多久,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却出现在厅前,“老爷,江州水患,圣上来催您回去商议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