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让苏云锦倍感欣慰的是,这人虽然皮了些,但还是很守承诺的。
当下,便揽起她的腰,翩然落地。他武功极好,没让苏云锦感到丝毫不适。
刚一落地,苏云锦就向司流云展示了什么叫做‘过河拆桥’。狠狠地踩了他一脚,随后,苏云锦便以百米冲刺地速度跑进屋子,不敢回头。
迷药是皇甫歧所下,她特意看过,这东西把门窗一开就会散开,绝对死无对证。
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云锦不敢多留,拾了方才打出的‘简易版麻醉针’,又顺便给他加了点料,便朝外走去。
只是忽地,皇甫歧迷糊出声。
“阿锦……”皇甫歧微微皱眉,如梦呓般轻语,“阿锦,对不住,我没想到她会害你。”
阿锦?
“阿锦,我会待你很好的。”
“阿锦,待日后我身等高位,那后位便是你的。”
“对不住,阿锦,等过了今天,等皇甫羲和死了,我就换个死囚,把你替出来。”
对不住,对不住……
眼前忽地浮现一幅幅画面,主人公无一不是皇甫歧和苏云锦的。只是那些画面如同隔世,苏云锦也只是个看客。
苏云锦脚下一顿,一时气血翻涌,由内至外生出一股颤栗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未免太诡异了吧。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越发不敢停留,捂住口鼻,朝门外走去。
可是忽然间,异变乍起。
原本应该昏睡的人忽得站起,死死环住她。
苏云锦被惊了一瞬,一时气息不稳,轻轻喘息。
皇甫歧面容阴翳,看似与常人无异,但那双眸子却有些发直,死死地盯着苏云锦。
“阿锦。”他颤声叫着。
不慎吸入药粉,苏云锦微微皱眉,再次闭气,毫不留情地踹他。
那那人就是死活不塞手,活像要把人勒死一样。
苏云锦火气瞬间全都上来了。冷笑一声,直接向他小腹下方踹去。
皇甫歧闷吭一声,却还是不肯放手。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是司流云。因方才那声‘好哥哥’,这人傻笑了许久,缓过神来,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一进门,就见这副画面。
司流云面上一寒,运气内力,直接袭向皇甫歧。
皇甫歧却仿佛没看见似的,只专心看着苏云锦。
于是,他头一歪,再次晕了。
……
“哎呀,苏小姐是去哪啦,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
“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奴婢方才看,小姐好像去换衣服了。”
宴会上,算计入如约进行。因着伊尚书和伊月不在,伊夫人便来主持大局,安排寿宴之事。
这时,忽地有婢女急匆匆跑来,对着伊夫人一阵耳语。
伊夫人大惊失色,惊呼道,“你说什么?方才看到苏小姐在与人行苟且之事?”
这声音不大不小,音量却刚好让在座的人听个真切。
宴席上立即一片寂静,只剩下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这苏小姐怎么回事?长得和天仙似的,骨子里却这么下贱。”
“是啊,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啧啧,我若是她,不如死了算了。”
“就是啊,这种人活着,真是不如死了。”
有时候,人真的挺有意思的。前一秒还在跟风夸耀这人,后一秒,随口听人说他是坏人,是败类,马上不加以衡量了解,就恶言相向。
明明没什么交集恩怨,却如此笃定,又好像有天大的仇怨,恨不得对方死掉。
所以有时候把你捧上天和把你送往地狱的,可能是一类人。只是这类人,往往都是墙头草罢了。
鹦鹉学舌,人云亦云。愚蠢而可憎。
逐月追星相视一眼,立即起身,道,“夫人明鉴,我家小姐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伊夫人横了她们一眼,颇为不悦。
身旁,有人察言观色,立即斥道,“主子说话,你们当奴婢的插什么言?”
逐月追星立即掏出腰牌扬起,逐月上前,板着脸,道,“若按在下所知,诸位夫人身上并无饪诰命,见我等应该行礼才是,可今日是尚书寿宴,本想看在我家小姐地份上,卖夫人一个面子,可这位夫人对朝廷命官如此不敬,未免失了尊卑吧。”
一个小小婢女居然是御卫?谁能料到?
当下,那夫人连忙站起,缩着头,像个鹌鹑似的,灿灿道歉。
要知道她夫君只是个巡城守卫,因着娘家和尚书府沾了点远亲,才能来参加寿宴。本想着借此机会讨好伊府。
可惜,还没能讨好人家,自己就先踢到了铁板。
逐月见好就收,也不为难她,应了句这事就算没了。她转头看向伊夫人,重申一遍,“夫人,我家小姐向来知礼仪晓尊卑,不会做此等事,还未夫人明鉴,还她清白。”
这回,伊夫人不敢再以势压人,她眼珠一转,心生一计,“自然自然,只是我一个人去有失威信,就再请些夫人,一同前去,当个见证吧。”
逐月追星相视一眼,应下了。唯一不足之处,就是追星憋笑憋的难受,快忍不住了。
于是,在各方算计中,有些脸面的夫人都朝小院走去。
伊夫人率先走进去,一进门,刚想浩浩荡荡来个捉奸,但一看人……脸都绿了。
“且慢!”她大喝出声。
“伊夫人,出什么事了?看清楚了?不是我家小姐吗?”逐月挑了挑眉,戏谑道。
伊夫人对上她的眼,只觉心都悬起来了。
莫不是……
伊夫人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恐惧,但逐月却不依不饶,存心给她难堪,继续追问,“伊夫人?”
伊夫人身子一抖,挡住门口,“不是,不是苏小姐,只是一对家仆在偷情,我……我待会一定严惩?”
“这是怎么了?”清雅地声音浮现,苏云锦一身白衣,缓缓踏步而来。
“哎,是苏小姐!”
苏静默见她来了,不知从哪扑了过来,“二姐姐。”
苏云锦轻轻一笑,抬眸问,“怎么刚才没见你?”
苏静默抿了抿唇,看起来十分纠结。在她身后的丫鬟轻声道,“是这样的,尚书府说嫡庶有别,让四小姐从偏门进来的,又让庶小姐们坐在外围……所以二小姐才没看到四小姐的。”
“尚书府竟如此重礼仪,长见识了。”苏云锦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道,“哦,对了,你们大张旗鼓的一同来这,是怎么回事?”
苏静默面上微红,磕磕巴巴道,“二姐姐,刚刚她们说,说你和,总之就是行苟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