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小雨淅沥,冲淡不少暑气,苏云锦独自在雨中撑了一把伞,半蹲在地,摆动着花草。
“小姐。”
苏云锦抬头,追星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站到一旁。
“有消息了?”‘追星’挑了挑眉,神秘一笑,“猜猜看?”
苏云锦淡然道,“尚书府受惩了?”
“唉,又知道啊,”灵玥表示十分失望,摇头感叹,“尚书府可被你坑惨了。”
苏云锦冷笑一声,“没什么稀奇的,伊尚书有伊月那女儿,想不被坑都难。”
灵玥没说话,但面上却十分赞同,她沉吟一番,忽得问道,“那你呢?”
“什么?”
“苏相有你这样的女儿,是福是祸?”灵玥试探着问。
几年前,她作为云城的新晋药王接班人,却被司流云派到苏云锦身边。本来她对这安排极不满意,但司流云再三坚持,无奈之下,只能和司流云协商。
若是苏云锦和她比试医术赢得话,她便去跟随苏云锦。司流云欣然同意。
本想着,一个弃女草包不会有多大能耐,但哪想得,那三场比试,她竟一场没赢。
当然三场过后,灵玥已经彻底臣服。只是她扪心自问,纵然跟了苏云锦几年,对这个主子,她却从来都看不透。
苏云锦手下一顿,缓缓站起,斜眼看她,“你来这就是为了这个?”
“当然不是,”见苏云锦避而不答,灵玥毫不意外,耸耸肩,“只是来提醒你一下,你那父亲估计要过来一趟。”
话音刚落,逐月快步走来,“小姐,苏相来了。”
“哈?”
昨天她闹了一场,苏槐安居然还敢过来。
苏云锦拍了拍手上的灰,“那便去看看。”
不管怎么样,见招拆招便是了。
逐月忽得‘唔’了一声,指着灵玥,“小姐不是让你去摄政王那里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原来皇甫羲和之所以知道尚书府之事,是苏云锦做的啊。
十万黄金可是大数目,以伊尚书的月禄根本不够塞牙缝的。顺着买簪子的十万黄金,怕是能查出一串贪官污吏。
或许连伊月自己也没想到,一个簪子能把整个尚书府坑进去。
灵玥若有所思。看来,她还是小瞧这个主子了啊。
“那边无事,就先回来了。”灵玥眨眨眼,随口敷衍,苏云锦也懒得解释,逐月便信以为真,拉着灵玥往里屋走。
屋里,苏槐安一身官服,显然是刚下完早朝,便急匆匆跑来。
“父亲。”苏云锦冷着脸,淡漠出声。
苏槐安有些尴尬的擦了擦冷汗,开门见山,“云锦,父亲来此是有件事想让你去做。”
“是这样的,今日你四妹妹刚上街,就被云城的人废了一只手,为父想,这还是得由你出面解开误会。”
苏静默又被废了一只手,苏云锦有些意外。
这云城还真是有意示好啊。只是她却还是有些纳闷,按理说,云中阁只算是新起之秀,纵然最近一年有些名头,也不值得云城如此放低姿态啊。
“云锦,此事你四妹妹虽有错,但怎么说她都是你妹妹,你便替她和司公子道个歉,如何?”
苏槐安不断相劝,打断了苏云锦的思路。
苏云锦皱了皱眉,开口道,“父亲,若是司流云对我也出手,你待如何?”
“这……”苏槐安一怔,完全没想到苏云锦会出言拒绝,他呐呐开口,“这……想必他应当不会对你动手。”
苏云锦分毫不为所动,冷声道,“那父亲是觉得,四妹妹的命是命,我的便不是了吗?”
苏槐安背上被惊起一身冷汗,是啊,他怎么忘了,被李筌弄得昏了头,险些使二女儿和他离心。
只是……
想起苏静默双手血淋淋的样子,还是有些不忍。
“罢了,这次便如父亲所愿,我会去走一遭,只是成事与否,还要看司公子的。”
苏槐安松了一口气,交代苏云锦去中馈拿银子,便又匆忙离开。
灵玥望着苏槐安的背影,‘唔’了一声,“阁主大人,我为我的无知道歉。”
“哈?”苏云锦有些不解。
灵玥冲着苏槐安方向努了努嘴,“原来你们家这过河拆桥的本事是天生的,阁主大人原谅我,我昨日是错怪你了。”
苏云锦:“……”
还未等苏云锦作何反应,灵玥头上便挨了计暴粟,灵玥一脸不可置信的转头,就见逐月一本正经的皱眉,“不许对阁主无礼!”
……她现在解释还来的急吧。
“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咦,你是……”
门忽得被推开,正版追星一脸懵的看着两人。
逐月追星视线一交汇,两人面面相觑。
灵玥索性不再伪装,一掀面具,自暴自弃的坐在地上。
“准备一下,去琼瑶客栈。”苏云锦横她一眼。
这下轮到灵玥一脸茫然,伸出食指指着自己,“我?”
“对,你。”苏云锦寒声道,“两年未回,你是不是忘记自己还是个护法了。”
要是你不提,我还真快忘了。
灵玥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讨价还价,“可不可以不去?”
“不行,”苏云锦严词拒绝,“云中阁在京城根基不稳,许沐泽一个人忙不过来,以后与云城交接的事,便你来处理。”
追星拍了拍手,满脸笑容,“恭喜灵玥护法。”
灵玥抽了抽嘴角,“这有什么恭喜的?”
追星指着自己的熊猫眼,笑容满面,“想想日后有人和我一起挑灯夜游,追星心中便甚是高兴。”
呵呵……
最后,灵玥带着追星,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去客栈的马车上。
“对了阁主,方才你为何明明拒绝了苏相,但最后还是答应他啊。”灵玥一脸八卦地问。
“拒绝他只是给他提个醒罢了,”苏云锦淡然道,“至于答应他嘛……我原本最近便要找司流云谈合作的,他给我提供名正言顺的机会,我何必要拒绝?”
腹黑,太腹黑了!
灵玥暗暗吐槽。
这模样,简直和鼎轩坐着的那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