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只好接过洗脸帕。
陌生笨手笨脚的洗着脸。
“你妹妹说得对,你那个女学生有点居心不良,你莫要与她走得太近。”老妈接过帕子,在清水里挤挤,绞开,又递过来。
“干脆,你让她辞职算了。人家老爹是大官儿,我们小老百姓,惹不起躲得起。”
周游把洗脸帕扔给老妈。
“是周末说的”“对呀,你妹妹说的不对呀?”周游往床上一倒,不说话了。看来呢,这话的确是周末所说,老妈不会这样想也不会这样说的。
可是。
周末怎么突然会说这种话?
她不知道女学生对我的帮助有多大吗?不,肯定知道。可即然知道,为什么会发这种神经?对了,这就是嫉妒!
我都这么困难。
周末除了被迫借了点钱给我。
并没多大实质性的表现,甚至还挖苦。现在又嫉妒人家女学生,真是女人!我让女学生离开?我呸,我还巴不得她能嫁给我呢。
周游像怕谁瞧见了似的。
鬼鬼祟祟的爬起来。
看看瞅瞅,然后重新躺下,渐渐梦了周公。第二天到了总经办,上班时间都过了,女学生还没到,周游开始有些着急了。
昨天。
虽然在工行吃了闭门羹。
可女学生不服气,出来后在车上告诉周游:“明天上午,我们到中行。我就不信,中行也把我们拒之门外。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就直接到市委市府,找曾*谷市长。”
周游乐得眉开眼笑。
嘴上却说。
“好,是不是再想一想?再看一看?毕竟,这事儿要慎之又慎。”女学生却误会了,以为周游是嘲讽自己说了大话,却根本没用,脸蛋一下红了。
“我算是服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以前只听说过,现在可是真正体会到了。这些地方保护主义,好厉害!这些土鳖,真是不怕个人啊!”
周游看看她。
安慰道。
“谢谢你,女学生,你也帮了大家不少,难为你啦。这款呢,我算想清楚了,根本不是我有没有什么抵押资质,而是我周游不入流,不懂事造成的。现在我也想入流,想懂事,可没机会了,自己认了吧。”
“不行,一定要去。”
女学生坚定的敲敲车壁。
“我当着大家表了态,贷不了款,你着急,我更着急啊!”这样,就定了下来,可没想到九点过二十了,一向准时的女助理,居然还没到?
周游抓起了话筒。
奇怪!
一拨就通的女学生手机,竟然一直关着,又发生什么事情啦?叩叩!抬头,顽皮匠犹豫不决的站在门口。周游瞟他一眼。
“站着干什么?进来呀。”
顽皮匠进来了。
鬼头鬼脑的躲着周游的眼光,一屁股坐在谈话椅上。周游敏感地瞪起了眼睛:“你又在搞什么鬼?女学生呢?怎么还没到?手机也关着?”
顽皮匠不敢看他。
低低回答。
“女学生,走了。”“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一起去的吗?”“不是,她回省城了。”“你说什么?”周游大吃一惊,不由自主站起来。
“为什么?就是走,也该给我打个招呼呀?”
眼珠子骨碌碌一转。
不对,看这小子那鬼鬼祟祟模样,莫不是?周游控制着自己,重新慢慢坐下,喝一口茶,抓起话筒再拨,女学生仍然关机。
他颓丧的轻轻放下话筒。
往后一靠。
“好吧,顽皮匠你说说吧,你把女学生怎么样了?”顽皮匠却一垂头,趴到了桌上。昨晚上周游走后,没捞到盒饭吃的顽皮匠,愁眉苦脸的捂着自个儿肚皮。
往地下一蹲。
哼哼叽叽的。
“我没力气了,又没带钱,行行好,又累又饿了一天,还给人电棒戮,脚尖踢,早想睡下了,行行好,谁帮帮我哇?”
女学生奇怪的四下瞧瞧。
迷惑不解问道。
“没有人哇,你装什么怪?你那信用卡上不是有一万块精神损失补偿费吗?别说一盒盒饭,你这一年天天吃盒饭,都够了。拿出来,我去替你叫盒饭。”
这厮就真的掏出来。
扔给了女学生。
“钱财身外物,女人如衣服,拿着!我俩吃海鲜大餐去,气气狗日的周游。”女学生先是生气的跺跺脚:“人不大,嘴巴毒。女人如衣服?那你们男人是什么玩意儿呀?天生一张臭嘴巴。”
后赌气。
一拉他。
“好,你说了就算,走吧,海鲜大餐。”这倒正中顽皮匠下怀。顽皮匠本就是个有钱潇潇洒洒,无钱可怜兮兮之徒,并且,早就盼着能和女学生单独在一起。
抒抒爱情。
没准儿,还真能把女学生哄上手。
于是,一跳而起:“信用卡你拿着付钱,我负责点菜,走罗。”不过,走了几步,女学生还是决定到“滨海苑”那儿去过,熟悉并且安全。
换个地方?
哪能呢?
看到隔壁丁老板的左右二臂来了,“滨海苑”老板连忙迎上来。诚心损他的女学生只是坐着,任凭顽皮匠在那儿,威风凛凛的叫这叫那。
叫到后来。
那老板也绷不住了。
“顽皮匠,我看就你们二人,这菜是不是多了点?”顽皮匠也不客气:“这就是你的不懂事了,我叫我的,你配你的,够我们二人吃就行,写了不算呗。”
老板心领神会。
一串串的高档菜吼将过去,又在菜单上一一勾掉。
女学生看在眼里,哭笑不得,只得视而不见。菜很快摆了上来,不多不少,几大碟盘,干稀汤水的,刚好把桌面铺满,二人吃将起来。
吃到一半。
开吵,缘由自然又是顽皮匠。
这厮涎着脸皮儿:“女学生,说真的,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呀?”“喜欢又不喜欢”“怎讲”“豪爽,讲义气;可人太浑,整一个没长醒的脑残。”
顽皮匠高兴了。
“那你把后面的掐掉,光看前面得啦。”
“做朋友呢,勉勉强强。”女学生哪是来吃饭?是知道这厮的心思,干脆堵他死路来了:“其他,不行。”顽皮匠很失望。
“再怎么着,也比一个大了你一轮多的老光棍,强呗!”
女学生的碗筷,都不动了。
“你什么意思”啪!顽皮匠借酒装疯,拍桌子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和周游有一腿哟,对人家巴心巴肠,瞅人家那眼神儿,就像瞅自己老公,哎哟!俺的亲娘呀!”
嘭!一个大鱼盘,咣的声飞过来。
准准地砸在了他的脑袋瓜子上……
听他讲完,周游热血沸腾,气得大吼一声,虎的跳将起来:“你他妈的混帐!尽给老子捅漏子。”咣咣!“老子好久与女学生有一腿?老子对人家巴心巴肠不该吗?看看你这熊样,看看人家为大家多少,你怎么好意思这样血口喷人?”
周游气昏了脑袋。
双手互拍得嘭嘭直响,绕室惊走。
“瞅人家那眼神儿,就像瞅自己老公?我周游是女学生老公吗?是她老公又如何?我周游就是女学生老公,老公老公,比你横比你凶,要不要比试比试?气死你个王八蛋……”
门被推开,又复关上。
杨主任和刘部劝了上来……
好半天,周游终于回过神,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从他的咒骂中,二人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都围着顽皮匠连责带劝的。
自知闯下大祸的顽皮匠。
扑通给周游跪下了。
“大哥,不,周园,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吗?”“认错顶屁用啊?你得把女学生给我找回来。”周游斜睨斜睨他。
“你我都不重要,重要是女学生不能走,女学生对我们意识着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周游吼叫起来。
“二百多号老少爷儿们,都靠着她啊!你这个狗日的,活活的将人家气回省城,你吃错了药是不是?汉奸!叛徒!卖国贼!你不是个女人!”
听到最后。
杨主任刘部大眼瞪小眼。
唉唉,可怜的周园气糊涂了?顽皮匠本来就不是女人嘛!顽皮匠却扑嗤一下听笑了:“大哥,我本来就不是个女人,我是男人啊!”
与此同时。
外面大办公间,突然欢呼起来。
“女学生”门被推开了,女学生走了进来,脸蛋上有二道浓浓的泪痕:“周园,对不起,我睡着了,手机也没电啦。”
周游仰望着自己的女助理。
“没事儿没事儿,谁都有个睡着的时候。我,我们正批评顽皮匠呢,他不懂事啊!”
“周园,你是不是先起来?”女学生在沙发上坐下:“你怎么坐在地上?一园之长,不应该的。”周游腾身而起,搓着自己双手。
“批评得对!批评得对!我都给这小子气糊涂了。我可以气,你却不能,大家可都靠着你呢。”
女学生缓缓摇头。
“周园,我没那么重要,我也就一个普通女孩儿。在这个社会里,同样微不足道。现在,我们走吧,忙正事儿。”
原来。
昨晚怒砸了顽皮匠后,女学生怕极了。
哎呀,人家顽皮匠今天才被保安围着,又打又踢又戮的,我这不是雪上加霜,致他死地吗?眼睁睁地瞅着这厮双手朝上扬扬,晕头转向的左右晃晃,扑通扑倒在菜桌上。
女学生尖叫起来……
好容易回到宿舍。
又疲又累又怕的女学生,一沾枕头,睡死过去。硬是一直睡到自然醒,爬起来一看,手机早没了电,小闹钟也忘了上发条,时针定在九点二十分上。
匆忙抹一把冷水脸。
开门就跑。
没想到乍一出现在大办公间门口,大家轰的下欢呼起来。在欢呼声中,女学生站在总经办门口。刚好听到周游在吼骂着顽皮匠。
顿时。
二行热泪,淙淙而下。
她为大家的信任而感动,更为自己没尽到责任而伤心。这是在逆境中多么坚强悲壮的一群人,面对着绝望却从未丧失过希望!面对冷漠却高高扬起生命的旗帜!
在残酷无情命运的重压下。
女学生感到自己稚嫩的肩膀上负荷太重,己承受不起。
第58章美女当前
“末末,我是郑娟,你怎么样?”
“嫂子呀,你可真是灵了。”
末末高兴得脱口而出:“灵了!刚走,正好补上,有惊无险,没事儿!”逐描述了一遍。前嫂子听后,静静,然后问。
“就没怀疑你,为什么临时匆匆补上?”
“当然怀疑,可给老头儿一口担当了。”
郑娟有些意外:“哦?沈主揽了?为什么这么主动担当呢?”末末快活的大笑:“有求于我嘛,哈哈,”又把电梯一事告诉了她。
“我要不表态,他就没得法,明白了吧?”
郑娟当然明白了。
痛恨的嘲弄道:“这就人民公仆!这就是官场!不说了,平安无事就好。末末,我也有一事求你呢。”周末立即坐直了身子,正色道。
“嫂子,请说。”
“你哥那个叫女学生的女助理,知道吧?”
“知道”“我听说,她是省委第一*的亲生女儿,到动物园来进行社会调查和体验生活的?”“哦,是这样?”周末无语。
有一种愧对前嫂子的感觉。
她早该把这事儿给嫂子说。
可给事儿一搅,完全忘记了,现在只好将错就错,撒谎了:“我还不知道呢”“你得想个办法,把她撵走。”郑娟在那边儿提高了嗓门儿。
“我是不好出面了,可你也知道,你哥是经不住诱惑的,更何况是大官女儿,你哥还不趁机,哼,休想!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周末怔住了。
这个问题,我可还从来没想过呢。
不过,好吧,先答应下来再说:“好的,嫂子,我这就给周游打电话,有什么,晚上给你发短信。”“嗯,行,看你的了。”
前嫂子满意的放下话筒。
可周末感到麻烦大了。
如今正在节骨眼儿上,女学生对周游的巨大作用,自不待言,周游同意吗?可是,要说周游和女学生有什么男女纠葛,又好像不可能?
一个才23岁的花样年华。
官宦之家,锦衣玉食。
一个己37岁的烦恼中年,小老百姓,市井凡民,怎么也不可能扯在一起啊?然而,又是可恶的然而,这喜剧人间,什么都可能发生,前嫂子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
叩叩!
揉搓着自己太阳穴的周末抬起头。
小廖笑微微地拿着打制好的报告,站在门口:“周副主,报告打好了。”“好,请给我一份。”小廖进来,放一份在她桌前。
“一份留档,其余的马上给沈主送去。”
“好的”
小廖没动,末末看看她:“还有事儿”“也没,只是,周副主,你还好吧?”末末莞尔一笑:“谢谢,没事儿,”“大家都关心着呢,让我来看看你呢。”
小廖忧郁的看着她。
“这些人好凶呵,一来,就出示证件,然后,命令大家都坐在各自的位上,”
末末深浓吸口气,站起来:“替我谢谢大家了,好好工作,不要分心,你去吧。”小廖出去了,紧跟着,电话铃又响了。
末末拎起来。
马上板起脸孔。
“是我,有事儿吗?”“我想马上见到你老人家,真的。”田秘书长在那边扯着嗓门儿:“我这就上车,周副主,你可一定要等着我啊。”
周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这个一向在自己说话轻声轻气。
还不时优雅地搓着自己双手的商会秘书长,居然叫我为“老人家”?而且还扯开了嗓门儿?即或是周游把话传到,也用不着这么高兴么?
当然罗,如今。
做一个小小的几万块钱工程,都有钱可赚,更何况这是上千万元的大改造工程?
周末对此虽不太懂行,可也并不陌生。这个田坎呀,真是劣根性太深,一点沉不住气,一高兴就忘了礼貌,就被可以想像的利润,一棒给打回了原形?
“你给我站住”
仿佛田坎就在自己面前。
周末生气道:“一会儿叫我老人家,一会儿又这就上车,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那么老吗?你上车,往大牢里开呀?”
赚钱心切的秘书长。
到底给自己心中的女神震住了。
“噢,对不起,周副主,请不要生气,是这样的,”又恢复了轻声细语,大概,同时也在轻轻地搓着自个儿的双手。
“我的亲密老朋友周园兄弟,刚才转告我,说是周副主有一个大改造工程,要交给我,让我马上直接打电话找你,还说这是你亲自吩咐的,要快……”
周末听得哭笑不得。
她不知道这二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中年男,是如何成为“亲密老朋友和兄弟”的?
更纳闷这个周游,如何把我的话,对对直直原原本本的就告诉了田坎?这二个宝气男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不行,得刹刹田坎的得意忘形。
工程还没到手。
就高兴得如此。
真拿给了他,还能再听我的安排?我可是要你办大事儿的,这副德性,行吗?“事情呢,倒是这样。”周末也不管对方是否还在聒噪,沉着嗓门儿说。
“可我并没要周游给你打电话,他是自己这样做的。我很奇怪,你和我哥哥并不熟,怎么突然一下就成了好朋友加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