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病房里出来的厉钦脸色始终紧绷着。
阮清甜回手关上门，透过门上的玻璃朝屋里看了一眼，没想到李春华也正在看他们。
视线相撞，李春华匆匆撇过头翻了个身躺在了床上。
阮清甜脚步微顿，轻声道：“我觉得李春华有点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宋晗随口道：“我没觉得啊，丈夫被害了，她哭的多伤心。”
阮清甜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又看向厉钦道：“厉队，你老实交代，当初宋师兄申请加入特勤组的时候你是不是放水了？你怎么能让反应这么迟钝的人加入特勤组呢！”
“嘿！你这个小丫头！”宋晗不服气凑到阮清甜跟前，伸手冲着阮清甜的脑门一推：“别忘了我可是你师兄！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长辈？”
“略略略~”阮清甜吐着舌头，一溜烟窜到了厉钦身边。
“她确实有问题。”厉钦没理会两个人的胡闹，而是蹙眉沉声道：“一个因为丈夫遇害而伤心欲绝的人，回答我们的问题时却格外镇定，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阮清甜和宋晗瞬间收敛起了玩儿心。
“确实。”阮清甜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她的态度有问题，而且她口口声声说她跟她丈夫感情很好，可她手上并没有婚戒，甚至连长期佩戴指节留下的痕迹都没有。”
“我也注意到了。”厉钦附和道：“她一定隐瞒了什么。”
“宋晗，你果然在这儿。”不远处突然传来爽朗的女人声音打断了三人的思绪。
阮清甜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女孩儿缓步走了过来，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是你？”阮清甜诧异出声：“你怎么会在这儿？”
听见无落的声音，宋晗的心跳瞬间加速。
“你们认识？”
无落站定在宋晗身边，微笑着看向阮清甜：“我在这儿做义工，帮助一些有心理疾病的病人。”
“原来是这样。”阮清甜轻声道，嘴角也扬起了淡淡的笑容：“她就是怡庭慈善机构的心理治疗师。”
“原来就是你免费帮雯文治疗啊？”宋晗惊喜的看着无落。
无落笑着点点头：“对啊。”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儿是我不知道的？”宋晗发现这个姑娘真是经常能带给自己惊喜。
无落微仰着头假装一副在思考的模样，片刻后突然出声道：“没了！”
阮清甜向无落打听了下雯文的情况，得知雯文恢复的很好，发病的几率越来越低，总算是放了心。
离开医院的时候，宋晗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引得阮清甜忍不住嘲笑出声：“我说宋师兄，你要真不想走就留下吧，我跟厉队两个人去也行。”
“去，谁不想走了。”宋晗面色一红，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阮清甜满脸八卦的凑了过去，小声问道：“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宋晗的脸已经不止是红了，滚烫的都能烧熟鸡蛋了。
“我……男未婚女未嫁，我就是喜欢她怎么了？“
两人还在后面打闹，厉钦的手机却突然急促的响了起来。
冷冷撇了眼来电显示，一手拽开车门一手按下了接听键：“喂？”
“错了，全错了！”顾少宁惊慌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来。
厉钦猛然眯起了双眼，声音不由得冷了几分：“什么意思？”
“尚布去和薛长东不是被人杀的，他们是自杀！”
微垂的头猛然抬起，厉钦直直瞪着前方。
尸检中心，顾少宁将最新的两份尸检报告递到了厉钦手上，满脸愧疚道：“怪我大意了，因为现场的尸体周围有大量的凌乱脚印，我就潜意识认为他们是被人杀的，但我今天复查尸体上的创口才发现，不管是进出刀的方向、力度、位置其实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这怎么可能呢？”不等厉钦出声，阮清甜忍不住低吼道：“钢镚儿身中十三刀，薛长东身中十五刀，如果只是想自杀，有必要这么折磨自己吗？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敢直面死亡！”
顾少宁面色凝重的看向阮清甜：“但这就是事实，两具尸体右手虎口处的皮下出血痕迹也能证明这一点。”
厉钦捏着报告，眉头紧蹙的冷声道：“如果真的是自杀，那尸体周围的血脚印怎么解释？”
“还有一种可能！”顾少宁声音沉了沉：“有人利用了某种手段，胁迫他们自杀。但这需要极大的耐力和勇气，才能连捅自己十几刀……”
眼下来看，这种可能性最大。
但如果真的是胁迫，有必要距离他们那么近吗？
从两个案发现场的痕迹来看，血脚印可是距离两具尸体不超过一米。
不对！
厉钦眸光忽而一沉。
钢镚儿遇害的现场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方乾独自驾车来到了老金所说的地址。
这是一个新小区，刚完工不久，装修完搬进去的住户没几家。
小区门口也显得冷清清的，门脸都还没租出去。
老金家在五号楼二单301。
方乾刚从电梯出来就发现301的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光洁的额头微皱，方乾一手放置在腰间的抢把上，脸色紧绷，轻抬脚步朝门口靠了过去，不时回头看两眼以免被人偷袭。
另一只手刚碰上门把，屋里却突然传来男人浑厚的嗓音：“是方警官吗？快请进。”
方乾表情一怔，站在原地缓缓拉开门。
客厅正对着大门口的沙发上，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那儿，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拿着药瓶。
看见方乾后，男人微笑着出声道：“我到吃药的时间了，不好意思啊。”
“您就是老金？”方乾轻声问道。
“对，就是我。”老金应了一声，把药放进嘴里后连忙喝了口水：“哎，人年纪大了，毛病也越来越多。”
看来他是估计着自己快到了才提前开的门。
方乾收回了握着抢把的手，走到沙发边：“论资历您是我的前辈，我就叫您一声金叔吧。”
“好好。”老金似乎对方乾的称呼很是满意，眼角满是皱纹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你来找我，是想问关于云景地产的案子吧？”
“没错。”方乾目光暗淡了几分：“我想请您把您和薛前辈调查的过程详细跟我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