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会这么想倒也没错。
周盼闻言却是摇摇头：“她不过是想在我面前表现一下，顺便让我找个好的依靠，日后等嫁出去，会出于对她的感激，带她离开。”
三七却是有些不明白，倒是马辛更聪慧一些：“这漠北的丫鬟不似我们，我们日后自然是小姐去哪便就去哪，她们是王妃安排在这伺候小姐的，小姐日后若是嫁人不一定会带上她们。她这不过是在给自己谋一个出路罢了。”
马辛说着叹息一声，有些怅然的模样：“我听到明茶和虹见说过，在漠北的丫鬟，除了伺候主子，还会被拿来当成玩物供客人享乐的。明茶和虹见还小，现在还不会遇到这种情况，但月舞跟云袖就不了，她们生的美貌，年岁又是刚刚好，若不是小姐恰巧来了漠北的话，只怕是要在前厅做活。”
一句话，让周盼也忍不住看了过去。
见着周盼的视线，马辛赶紧说道：“小姐兴许不清楚，这丫鬟在前厅做活的话，来了客人若是被看中了便是要陪客人的，若是客人愿意还需要陪夜。虹见说萧家前厅已经死了好些个丫鬟了，她们死的时候都是惨不忍睹的。”
“如何的惨不忍睹？”三七不由问出声。
就见着马辛脸色很是难看，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不说，周盼也猜到了。
这些丫鬟与大燕贵族家中养的歌姬一般无二，便就是用来供男人享乐的，而那些去别人在做客会让歌姬陪着过夜的，也都绝非什么好货色。更有甚者，有一些常人无法接受的怪癖，连青楼妓馆都不欢迎这样的客人，所以就选择去别人家做客玩弄歌姬。反正只要有利益牵扯，死个把歌姬谁也都不会在乎。
想必萧家死的那些个丫鬟也是因此吧。
周盼心中思虑一番，随后对着三七说道：“你去把月舞和云袖给我唤来。”
闻言三七不敢迟疑，赶紧应声出去。
马辛却是不解：“小姐可是有什么吩咐？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奴婢去就是。”
周盼摇摇头，没说话，等三七带着月舞云袖进来，周盼让她将门关上。
月舞和云袖不知道自己可是做错了什么，有些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周盼看着她们二人的容貌，从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两个姑娘生的很是好看，只是没多留意罢了。现在仔细瞧瞧，当真在萧家的丫鬟之中，也算是拔尖的，也就只有萧若涵身边的归云可以相比一二了。
两个人却是不知道周盼在看什么，心中不住的猜想，更是头都不敢抬起来。
就听到周盼的声音轻柔的说道：“你们抬起头来，无须太过于紧张，我问什么你们只管回答便是。”
月舞和云袖点点头，大气也不敢出。
“若是有一日我离开萧家，你们是不是需要去外院做婢女？”周盼的声音很轻，却是叫她们二人如临大敌一般，抬起头来看着周盼，眼中满是恐惧。
“表小姐，您要离开萧府了么？”月舞壮着胆子问道，眼中满是惧意，似乎生怕听到自己不敢去想的答案。
“我只是说如果，你们只需要回答便是。”周盼依旧平静无波的看着二人。
月舞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奴婢原本就是在外院伺候的丫头，只是因为刚过去，少爷便送了信过来说表小姐不日就要回到漠北。因为一时间没有合适的丫鬟，加上奴婢二人在府中的时间久了，见过的知道的也多一些，王妃便就让奴婢和云袖跟着过来伺候表小姐。若不然后院是不会有奴婢这般年岁的姑娘的。”
周盼闻言点点头，萧若涵身边的丫鬟，也都是跟马辛三七差不多大的，的确还没见过谁身边带了二十来岁的丫鬟，一水的都是小丫头。
看来这萧家年长一些的都是在外院伺候，只怕每年都要死一些，剩的也不多了。
毕竟萧家现如今的地位，每日来往的人不在少数，总有那么些个不怀好意的。
周盼点点头：“我若是告诉你，只要你们日后忠心与我，等离开萧府我可以带你们二人离开，你们可愿意。”
闻言月舞和云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表小姐日后您便是奴婢们的主子，奴婢定然忠心耿耿，绝对不敢有二心，若是生了背叛的心，便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发着毒誓赌咒，生怕周盼不相信。
周盼闻言出声道：“好了，至于你们是不是真的忠心，我自然会分辨，但你们记住这一句话，只要忠心与我，我不会让你们到外院，日后会给你们一个好归宿，但是你们若是有二心，我自会有办法让你们生不如死。”
说着语调清幽：“或许你们不知道，大燕有更多地方，比起这萧家的外院要恐怖数倍，我可以叫你们在漠北也见识见识的。”
月舞和云袖顿时浑身哆嗦，更是连声道不敢。
周盼这才开口：“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日后我这院子便就交给你们二人，若是有任何不是这院子的人进来了，便就唯你们是问。”
月舞和云袖闻言站起身来，恭声应道：“是，小姐。”
说完退了出去。
马辛看着月舞和云袖离开，却是眉头微皱：“小姐，现在萧家的人不知道打的是什么心思，这两个丫鬟信得么？”
闻言周盼看了眼窗外，轻叹一声：“信得信不得我们都得信，毕竟这是漠北萧家，我们对于这边的事情一无所知，日后还需要从她们口中知道一些东西。你们这几日留心一下她们两个，若是发现有什么异样，马上告诉我。”
马辛闻言点点头。
兰泽则是看着周盼：“小姐是因为月舞刚刚跟小姐说的话，所以打算用她们么？”
“难怪姑姑那般信任你，你当真是聪慧，心细如尘。的确，这就是刚刚月舞说的那些话，说明她是个可用之人，至少是个心思机敏的，并且懂得分寸。她看到太子和三皇子过来，知道回来告诉我，便就是明白萧家现在是在做什么打算。同样是做丫鬟的，这说明她平日在做事的时候，留意的东西也多，心眼也多。等看到萧若妍去了外院的时候，能如此委婉的提醒我，说明她脑子还是很清晰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小姐这话怎么说？”马辛却是有些糊涂了。
“她告诉我三小姐是去给前厅空着的花瓶插花的，也就是说，萧若妍并非是直接去的，而是找了个借口，去与二位皇子偶遇，若是我要去也应该学着萧若妍那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