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特关上门走回屋内,打开威力克斯给他的信,读给大家听:
“尊敬的威力克斯先生,亲爱的老师,在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前往西法城的路上了,明日一早就会抵达西法城,我要去避难了,很遗憾的要告诉您,我们的银骑士团确实面临着有史以来最大的威胁,皇室的荣耀正在分崩离析,我们按照您在信中描述的方法,以及那份药水,强行验证了托因比的真伪,我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你,验证失败了,他被证实不是伪人,这也意味着他真的是以人类的身份,以人类皇族的身份在呼吁停战,我亲爱的朋友再不是我所认识的模样,他是那么的陌生,就像是街上路过遇到的行人,我在他眼中看不到一丝熟悉的过去,他变了,变得不再是银骑士。
“亚伯拉罕陛下在得知此事时很哀伤,他已经没有子嗣了,原本他很看好托因比,但现在托因比令他无比失望,我们的国家,即将从内部瓦解,而我们却没有任何方法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我不明白我们究竟输在了哪里,为什么我们还没有开战,就已经战败了?
“往昔的荣耀已经不再,团内也有人渐渐开始希望和解,他们已经放弃了这个世界,团长在亚伯拉罕陛下的密令下将在不久后逐步遣散,国家内忧外患,王位后继无人,我们都看得出来,陛下已经要放弃了,再见了,我的国家,再见了,我的银骑士团……”
信件最后的落款名字叫做赫伯特。
莱特没有再读下去,从这些文字,已经能看得出来,塞德斯已经做到了最末,教廷的离间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成功,将塞德斯的王牌近卫军玩弄于股掌之间,银骑士团是塞德斯唯一知道回音壁和伪人秘密的组织,一旦这个人数不多的组织被解散,那么教廷就真的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利用伪人搞事情了,他们可以用伪人轻而易举的整个塞德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有人不听话?没关系,用伪人替换掉就好了。
莱特愤怒将信丢在客厅的桌子上:“为什么忽然放弃了?怎么就放弃了?你们疯了吗?!如果没有人制止他们,整个塞德斯都会落入教廷的手里,你难道就没看出来教廷有多么没有人性吗,他们走过的地方没有任何人能逃出来!”
房间中所有人都沉默无语,每一个人的脸色都不好,她们中大多是回音壁追捕的叛逃者,如果教廷在这场争斗之中胜利了,她们都难逃一死。莱特她们一行人与教廷的关系就是你死我活,只能留下一个,原本皇室和银骑士是他们的靠山,可这个靠山竟然在顷刻之间就被自己人给推倒了,这……
“真就如威力克斯先生所说,这将会是以后历史书上最大的笑话!哼哼。”维多利亚讥讽道。
威力克斯痛苦的抱着头,原本打扮的一丝不苟的法医如今形如枯槁,双眼通红,头发乱糟糟一团:“我……我没有办法,我没法证明托因比是假的,虽然我知道,他一定不是真的,但我就是没有法子证明,你的那些药粉对他完全没用,信里的内容你也看到了,药水也没有用。现在就连我都在怀疑,他是不是其实根本就没有死,他或许真的是本人,只是被教廷的人灌输了什么古怪的思想,或者是被做了什么手脚之类的……”
威力克斯的话给莱特带来了一丝灵感:“做手脚?嗯……这个其实也是很有可能的啊。”
威力克斯抬起头,不解的看着莱特:“你刚说什么?”
莱特拍拍手:“白甲,护驾!”
一道白光一闪即逝,雪白的白出现在客厅里,白做了个跟莱特一样的动作,拍了拍手,道:“令人彻底改变的方法有很多,伪人就是其中一种,运用的是成熟的快速克隆技术,也许他们在托因比的脑子里放了什么东西,威胁他的性命,也可能是利用其它人的性命来威胁他,这种就属于运用外物来强行改变他的想法了,难道你们没有考虑过这些吗?”
威力克斯看到白甲明显愣住了:“这……这是……入侵军科技?你到底是什么人?!”
莱特无所谓的说:“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就是那边来的难民,来你们这讨口饭吃。”
白甲继续道:“还有可能是他们色诱了他,也可能是给他许诺了什么好处,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威力克斯摇头:“不,这绝不可能,银骑士是绝对的荣耀至上,哪怕获得再大的荣誉,留了个一辈子骂名,那有什么意义?!而且……而且你说的不对,托因比他整个人都变了,肯定有什么问题在里面!”
莱特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啊,我想到了,一定是这样的!”
“什么样的?”
大家都朝莱特看过来。
莱特说:“我觉得,托因比可能是被人给洗脑了,你们觉得呢?”
洗脑?
维多利亚眼睛一亮:“这个很有可能啊,银骑士和教廷最擅长这个了,他们不都是用洗脑的方式培育自己人的么?”
两个龙小姐对视了一眼,都沉默不语,维多利亚虽然说得挺吓人,但是其实就是如此,教廷就是利用洗脑的方式来控制信徒,和培养下线的。
莱特之所以能想到这一点,那就是因为他今天大半天的时间都在做这件事,帮自己的那群小信徒洗脑,所以很自然的就想到了这里。莱特说:“而且,不排除对方是用机器给托因比洗脑的可能,他们能够在伪人的记忆里做手脚,完全有可能在活人身上做手脚啊,这应该难不住他们,对他们来说做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心理负担,从他们一贯的行事作风上来看,就能看得出来。如果对方利用遗留科技给托因比洗了脑,并给他注入了新的意念,这完全就应和了托因比发生巨大转变的事实,而且还不会被查出来身份有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伪人!”
威力克斯震惊的看着莱特:“天……天呐,还有这种可能性?!”
龙二小姐说:“当然有可能了,洗脑是非常可怕的,从内部改变一个人,这正好就是瓦解你们的最好办法呀,我估计教廷也没想到能这么成功,还是你们内部太脆弱了,啧啧啧,现在的银骑士团,可比过去的差得远了,你们嘴上虽然挂着荣耀,但却没有坚定的信念,别人随便一个离间计,你们立刻就要宣布投降了。”
维多利亚却摇头:“不,这件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从那些政客的行径来看,我更倾向于他们其实也是被替换掉了的,只是对方行动隐秘,你们没有发现罢了。”
莱特点头:“我也这么想,你们一定弄错了,有问题的不止托因比一个!啊……啊!我懂了!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威力克斯急道:“到底又怎么啦,你快说呀!急死我了!”法医急的要命,都快要崩溃了。
莱特抱着肩膀:“你们的国王,也就是亚伯拉罕陛下,很有可能是也发现了这一点,有问题的远不止托因比,其实是更多的人,他们都有问题,这才让和谈计划得以实施,我真笨,早应该想到的,教廷的计划其实是一明一暗的,战事只是他们在明线,其实替换你们的高层,才是他们的暗线,他们将你们的高层暗中掉包,等到关键时刻给予你们致命一击!遣散你们的银骑士团,直接将最大的威胁消除!”
威力克斯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什么?你是说……被替换的其实远不止托因比,我们的高层已经被对方暗中掉了包?”
莱特说:“我觉得啊,你们的国王陛下其实是因为看穿了对方的计划,而又没有办法,所以才无奈的同意了和谈,他急着解散银骑士是为了让这些银骑士快些散去,各自躲起来,因为和谈之后教廷肯定要大清洗,将敌对的势力完全抹除。看来啊,你们是输在了战略上。”
威力克斯痛苦的揪着头发,本来就有些谢顶的头发被他这么折磨,上面顿时又少了几根:“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
白甲很人性的走过来拍拍威力克斯的肩膀:“这都不知道为什么?很明显,是因为你们没有一个优秀的指挥官,看起来,你们只在乎所谓的荣耀,而没有在策略上下功夫,想要救赎吗?先生,来信教吧。”
“什么?”威力克斯不明白白甲的意思:“信什么教?”
白甲发出呵呵的笑声:“呵呵,你还不懂?能击败信仰的,只有其他的信仰,想要凝聚力量,就必须先舍弃一部分。”
维多利亚说:“这就像是一只被虫蛀了的苹果,想要安心的吃苹果,那就先把被虫蛀的部分用刀子切掉就可以喽。”
莱特挠挠脸:“你们在说什么?”
莱特没听懂,但是威力克斯听懂了啊,他连忙站起身,激动万分的抓住莱特的手:“莱特先生,哦不,耶稣先生!求求您,求求您帮帮我们吧!我们正在面临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如果没办法挺过去,整个塞德斯都要跟着遭殃啊!”
“你不会是想……”
“耶稣先生,现在只有您出马才能解决问题了,请您跟我连夜去一趟,证实托因比是假的!先生,我求您了!”威力克斯说着竟然要给莱特跪下。
莱特连忙将威力克斯拽起来:“这个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他自然是不会让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跪下来求他的,那也太不是人了,而且本来莱特也是打算帮忙的。
可莱特依旧有些犹豫:“这个事情吧,其实我不好出面的,这是你们银骑士和皇室的内部问题,你说我去的话这算什么事啊,我只是一个外人。”
威力克斯摇头:“不,您怎么能是外人呢,如果您是外人,我怎么回来找您,您一早不就是银骑士的一员吗?!”
“啊?”
“难道……您不知道吗?”威力克斯惊讶的看着莱特。
莱特摇头:“这……这我还在真就不知道,我怎么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入过你们组织了?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好吧。”
威力克斯从自己的怀中摸出自己那枚银骑士勋章:“您不是有这个么,有这个,就是银骑士的人,而且还是领导层,所以你的勋章是银白色的,战士们的勋章是黑色的。”
“啥?”莱特脑中一阵短路,一脸不解的从口袋里拿出那枚勋章,一看,嘿,还真是银白色的,铁环上还有三个花纹标记,莱特把自己的勋章给法医看:“这……我这个是一个医生给我的啊,他只是说有困难可以拿着勋章去找他。”
威力克斯愣了愣,仔细看了看勋章,忽然给莱特跪了下来,他单膝跪地:“原来您还是一位分团团长,失敬,属下威力克斯,任命西法城银骑士团法医。见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