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迪亚将手术用的道具在莱特躺着的长桌上依次码开,然后活动着手腕。
事实证明,一个年近三十岁还仍然未嫁的美女,如果她还一直没有男朋友,那么不用多想,要么她是百合花,要么就是一个……变态!
克劳迪亚用剪刀将莱特的衣物剪开,让“病人”完整的暴露在自己眼中:“哇哦,很结实,搞得我都有些不忍心杀你了。不过我这也是为了研究科学,你知道……其实我个人认为,科学是一种行之有效的工具,你能为了科学而牺牲,也算是死的光荣,死得其所。”
克劳迪亚捏着手术刀,刀锋紧贴着莱特的腹部,在皮肤上划来划去。
半晌,克劳迪亚还是没有下刀:“居然还有肌肉,就这样杀了好像有点可惜,仔细看上去,长得似乎也不错。哎,为了科学,我就先给你收拾收拾妆容,再杀你吧。”
说按,克劳迪亚就把放着解剖道具的布随手一裹推到旁边,然后端了一盆清水过来,用白毛巾帮莱特擦脸,克劳迪亚沾湿毛巾,帮莱特擦去脸上的灰尘,说也奇怪,湿毛巾上的水一碰到莱特的脸,就会被莱特吸收掉,克劳迪亚怎么擦,莱特的脸仍旧是干的。
克劳迪亚觉得奇怪,莱特的脸怎么没擦干净,于是拿起毛巾检查是不是毛巾不够湿,一滴水滴在莱特的脸上,然后像是被海绵吸收掉了一样,瞬间就完全消失。克劳迪亚几乎以为自己是花了眼:“这是怎么回事?我眼花了吗?”
克劳迪亚用力捏着潮湿的毛巾,水珠滴在莱特的脸上,这回克劳迪亚终于看清,而且是丝毫不落观察到了全过程,那些水珠确确实实是被莱特吸了进去,她没有看错,莱特就像是海绵,将水吸收进自己身体里。克劳迪亚拧眉,然后又忽然瞪大了眼睛:“难道……难道是什么妖怪吗?还是未知物种?”
莱特并非单纯的陷入沉睡中,他的意识沉浸在一场古怪的梦境里,梦境了他看到很多的画面,他看到不同的美丽女子、庞大的战舰、战场上的宿敌、人潮如海的运动会,他看到自己站在某栋楼的楼下,仰着头对某个窗户说着什么。那些画面在他眼前一一闪过,然后在他眼前一张张破碎成碎片,泯灭成残渣。最终,什么记忆都没了,什么都没了,没有美丽的女子,没有战舰,没有敌人也没有其他,甚至连个男人都没有。
在梦中,莱特就站在一片雪白的世界里,就那样站着,他在试图回忆,试图抓住什么,可最终仍旧是徒劳无功。忽然,梦境中的世界变得黑暗,一滴墨迹点在空中,然后那滴黑色迅速扩散,将整个世界都拉入黑暗中,一只手毫无征兆的拍在莱特的肩膀上:“莱特,醒醒,该做事了!”
天崩地裂,整个梦境轰然崩塌,莱特猛然从梦中惊醒,莱特睁大了眼睛人,然后……然后他就看到自己浑身赤裸,眼前还有一个表情惊讶的女人。莱特先是看了看克劳迪亚,然后目光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确认自己真的没有穿衣服以后连忙护住自己的重要部位:“那个……不好意思,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克劳迪亚不动声色的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确认自己那套手术工具被布包着没有露出来,然后她就对莱特笑道:“啊,是这样,你在山上晕倒了,他们怀疑你中了毒,于是就把你送到我这里来帮你检查身体。”
莱特疑惑:“检查身体有必要把我脱光吗?”
克劳迪亚点头:“当然了,不脱光,我怎么知道你身上有没有外伤呀。既然你醒了,那最好,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昏倒的吗,这种症状我还真没见过。”
说到底,克劳迪亚是在怀疑,莱特之所以能吸掉身上的水,是因为他中了毒或者中了什么咒法,对这个克劳迪亚确实是略有好奇。
哪知道莱特歪着脖子想了想,一拍大腿:“坏了!”
克劳迪亚问:“怎么了?”
莱特说:“我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克劳迪亚有些好笑:“你不会真的脑子坏掉了吧,你还记得什么?”
莱特想了想:“我是个男的。”
“废话,这个看一眼就知道了。”
“我叫莱特,是……是……我是什么来着?”
“你是附近的酒保?或者是个小随从?”
“你怎么知道?”
克劳迪亚指着被自己剪碎的衣服裤子:“你穿的衣服,可不就是酒保的打扮么,也可能是个裁缝,挺多职业都会穿米色的马甲……”克劳迪亚忽然眼珠一转:“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莱特点点头,捂着自己的重要位置从桌子上蹭下去,用桌子挡住自己暴露的屁股,对克劳迪亚说:“这位医生小姐,你有什么衣服浴巾之类的,可以借给我么?”
克劳迪亚笑笑,刻意挺了挺自己的胸脯:“我的衣服给你,你能穿的了么?我还是给你拿一条浴巾吧,等着。”
莱特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拿过破布条搭在自己重要位置上,充当遮羞布,用手捂住脸,开始回想自己的人生,他的脑子中一片空白,其实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之所以知道自己叫莱特,还是在梦中那个吓了他一跳的声音叫他时他听到的,那个声音说:莱特,醒醒,该做事了。
做事?做什么?
莱特觉得自己好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忘记了。
柔软的浴巾被丢在莱特头上,克劳迪亚的声音传来:“我叫克劳迪亚·吉斯,你叫莱特是吧,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不如来我这里工作吧,我能给你找个房子住,怎么样?”
莱特拽下脑袋上的浴巾,围住自己下半身:“啊,好啊,谢谢你,吉斯小姐。”
克劳迪亚笑道:“不用谢,叫我克劳迪亚就行,这样显得亲近些。”
莱特不住跟克劳迪亚道谢,丝毫没有发觉克劳迪亚笑容之下的异常眼神,更不能知道克劳迪亚刚刚想要解剖他。就这样,莱特稀里糊涂的就上了贼船。
……
次日,新一轮的药草收购完毕,克劳迪亚的公差结束,带着整整两马车的药草回到了弗洛达镇,莱特也跟着克劳迪亚小姐来到镇子上,他现在已经是克劳迪亚小姐的专用仆人了,尽管莱特这个仆人很不合格,不仅懒惰而且还不认识钱,但克劳迪亚小姐居然也没有生气,大方的原谅了男仆的失职。
克劳迪亚自然不会想到莱特根本就不属于这个地方,她还以为莱特是因为失忆太彻底,导致什么都不记得。
到了克劳迪亚的住处,莱特才发觉不对,整个一栋房子都是克劳迪亚的,一楼包括会客厅餐厅和厨房,二楼则是有两间卧室和一间书房,三楼有两间卧室和一间工作室,很明显,这绝不是一个小小的药草收购商能够买得起的房子。但莱特没有问,因为克劳迪亚似乎并没有主动谈论的意思,而莱特觉得虽然自己现在名义上是人家的仆人,但却还没熟络到那个地步,有些秘密还是不知道为好。
就这样,莱特算是在这里以仆人的身份暂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