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葵门门主范永年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目光之中满是狠辣之色,他样貌本就阴狠,此时显得更加面目可憎:“为何不见穆罗,我教正值危难之际,天罡门难不成打算束手就擒吗?”
残音门门主景奇文是个样貌气质皆精致的男子,他的声音也一样,似乎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哼,我看他这是早有预谋,穆罗不是一直都想独立出去么,天罡门等着一天很久了。”
另外两门和天罡门私交甚好,听到景奇文的话都没有打岔,事实上他们二位现在心底也在打鼓,不确定穆罗是否真的在这个节骨眼上背叛圣教。很久之前天罡门也是江湖中的一个不小的门派,但因为功法狠毒,后遭到正道人士追杀,不得已之下,当时的天罡门才加入到圣教当中。所以,穆罗想要离开圣教的想法一直都有,也难怪景奇文对他有意见。
花如雪道:“够了,现在不是争辩这些的时候,我召集诸位是为了大事,苍云剑派会在明夜子时奇袭魔尊楼。你们也知道,魔尊楼人不多,是我们最薄弱的环节,但却是我们圣教的象征。我我提议各门派遣一百弟子,调到魔尊楼,其他主要力量埋伏在后面。提前布置好陷阱,等苍云的人来,我们便前后夹击,把他们一网打尽!”
景奇文有些担忧:“你确定?苍云可是有朝廷背景的,如果我们将他们……岂不是在计划之前提前触碰到了朝廷这块。”
“你错了。”范永年看向窗外漆黑的天空:“从左副使叛变的那一刻,我们就可朝廷安全对立,就算我们肯放过苍云的人,只将其打退,失去妻儿的陆冠达也会发兵跟我们拼命。我刚死了儿子,这种心情,我完全体会得到。”
花如雪不无傲气的说:“无妨,按照我们的计划,迟早也是要和朝廷对上的,无非就是早了些,我们圣教可是中原第一大门派,就算缺了两门,还会怕他一个陆冠达不成?”
景奇文还是有些担心:“我倒不是怕陆冠达,我是怕陆正清会来。剑尊这时候不在,谁能挡得住他?”
众人皆沉默不语。
二十年前,陆正清弃剑从刀,竟能和剑尊打得难解难分,如今二十年过去了,他的实力又会是怎样的境界?
……
陆正清一夜未眠,一个人守在那个凉亭里,仔细抚摸过棋盘里的每一枚棋子,这些棋子中,唯独有一枚是特殊的,就是林清忆代他执的那一枚,陆正清几次想要拾起那枚棋子最终都放弃了,他只是摸了摸那枚棋子,没有动它。
侍卫走进来,恭敬的立在一旁:“大人,有急报。”
“说。”
“陆冠达的妻儿死在魔教之人手中,苍云明夜子时强攻魔尊楼。他希望您能为他出面。”
陆正清的脸上古井无波:“替我回了吧。”
侍卫有些不确定:“您……”
“你就老老实实的告诉陆冠达,皇帝给我下了禁令,不许我今生再动武。”说了这么一句,陆正清又看向那枚棋子,眼神出奇的冰冷:“就按我说的回,去吧。”
“是,属下尊令。”
侍卫走后,陆正清拾起林清忆下的那枚棋子,喃喃地说:“清忆,你要求爹做的事,爹已经做到了。现在爹要去找你娘亲,弥补我这么多年的罪……”
陆正清将那枚棋子收在怀中,整个人凭空拔地而起,借着月色消失在安平王府。冰冷的月光下,牌匾之上的安平王府四个大字,格外讽刺。皇帝不许他动武,他放弃了刀,他不是怕了皇帝,只是心爱的人离开了他,他便没了挥刀的力气。
他陆正清,这辈子只为了心爱的女人而活。
……
玉女峰,莱特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过去他曾经持枪射杀过无数敌人,也曾穿戴机甲将敌人撕成碎片,战场上他残忍而无情,没有敌人能从他手里逃走,他甚至按下过核弹按钮,导致整个星球支离破碎。
但……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后代在内斗中互相杀戮,他却连入眠都做不到。
莱特变了,变得他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不过他觉得自己本就应该这样。
他不是查理兹,不能分身,也无法在世界各处自由穿行,他不知道这场争端是如何发生的,但他觉得诡异。无论是天下六绝逐一消失,还是魔教高层突然反叛,这件事其中处处透漏着阴谋的味道。他敢肯定剑尊左副使的背叛是早有预谋,只是他还看不清楚事情的全貌。
吱呀,房门被人推开,两个柔软的娇躯缩进莱特的被子里,是倩儿和芸儿。
莱特自然知道她们为何如此,叹了口气,揉了揉两人的头发。
“不知道明夜陆正清会不会来,如果他来了我们会不会死?”倩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芸儿缩在莱特怀中,像一只受惊了的小兔子。
莱特紧了紧双臂,好让两个姑娘更有安全感:“不用怕,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这些都是小场面。”
倩儿闻言也不由得露出笑容:“说大话,你连武功都不会,明天你就待在玉女门里,不要出去。”
“嗯……”莱特觉得自己被小瞧了,但却无言以对,没有机甲和队友的他现在战斗力基本为零。书到用时方恨少,不会武功战前发蒙啊:“明天一早我就起来练武功,先从蹲马步练起!”
芸儿被逗得笑出了声:“现在才学蹲马步能来得及吗?”
莱特挠挠头:“那我怎么办,我不会武功呀。”
屋外传来一个山泉般清澈的女声:“我有办法。”
“糟了,有人来了!”倩儿和芸儿还以为是同门师姐,吓得缩进了被子里。
莱特却记得这个声音,不为其他,这个声音辨识度太高,绝对是那个人!莱特悚然一惊,从床上坐起身,朝门口看去:“你果然没死。”
倩儿和芸儿虽然不解,但都知趣的不发一言,各自摸上旁边的剑。
吱呀~林清忆推开了门,油纸伞依旧遮挡着她的脸:“见到了我,你就只想对我说这个?莱特元帅。我的时间不多,你最好问一些重要的。”
莱特满心疑惑,这个女人就如同查理兹一样令人捉摸不透,这二位是他这辈子遇到过的最奇怪的人。莱特问了自己觉得最重要的问题:“给白甲植入代码的就是你吧,你怎么做到的?”
“这很简单,只要用比你更先进的科技就能做到。嗯,没时间了,下次再见。给你这个,接着。”黑暗中,林清忆抛过来一个小东西,莱特接住一看,却是白甲的唤甲项链,心下无比惊讶,可等他抬头时,林清忆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