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站在雷府外焦急等待的潘家掌柜的在门口一通小步走来走去,直走的门口看门的老头眼花,可又不敢说什么。
终于看到门口的雷家二爷雷永丰出来了,潘家掌柜才赶紧凑上前问道:“哎呦,二爷啊,终于把你盼出来了,不是我催啊,实在是我们少爷那边等着这10万两银子救命啊,不知现在可否带我去拿银子?”
可预想的对方会痛快拿银子的场景没有出现,反而对方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对着潘家掌柜说道:
“对不住啊,潘掌柜,不是我们雷家不帮忙,实在是最近资金周转实在是周转不开,10万两银子确实柜上没有那么多,请潘掌柜见谅啊。”
潘掌柜一听就知道对方是糊弄鬼呢,这日升昌的银库上千万两子都有,会没有10万两子,无非就是不想拿出来罢了!
这时潘掌柜脸色也冷下来了,对雷永丰说道:“我说雷二爷,你们堂堂日升昌会拿不出10万两银子,莫不是故意见死不救吧?要知道今天下午之事你们日升昌可也是有责任的!”
见对方撕破脸皮,雷家老二也不是吃素的,平时他就看那个潘家少爷不爽了,要不是挨着对方是自己这边的大客户,他早就骂街了,他比那个潘家少爷大上十几岁,可对方每次见了他就直接叫他雷老二长,雷老二短的。
要知道他在这平遥乃至山西也是一号人物,莫说是他潘长海,就是几大票号的东家见了他也要尊称一声二爷。
以前他也就不跟对方一般见识了,可这次对方的人居然撕破脸,他也就破罐子破摔的说道:
“呵呵,我说潘掌柜啊,这东西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这事从头到尾街上的人都看的清楚,是你家少爷主动惹事惹上了青云门的贼人,与我们日升昌何干?
这屎盆子我们日升昌可不接啊!”
潘掌柜气的咬牙切齿指着雷老二的鼻子就说道:“雷老二,你……你可想好了,你这是真的要和我们中和行潘家结仇吗?”
雷老二一皱眉,要说潘长海叫他雷老二他也就忍了,可现在对方中和行一个小分店的掌柜也敢这么叫他,顿时雷老二脸色就变了,虽说这商人是以和为贵,可那也得是双方地位均等,如今以雷老二的身份,对方居然敢这么直言不讳的喊他,他哪里能忍,直接一摆手对着后面的几个家丁说道:
“把他给我扔出去!”
几个家丁都是端着雷家饭碗的,那自然是主家说什么就做什么,他们哪里会去管潘掌柜乐意不乐意啊,直接就将快200斤的潘掌柜径直的扔了出去,潘掌柜被扔到地上结结实实的在青砖地面上摔了个满怀。
嘴里还不忘叫骂道:“雷老二,雷老二你给我等着!”
可却看到那个被自己叫嚣的雷老二却出现在门口一副冰冷的眼神凝视着他说道:“潘红河,我数三声,要是你还在我眼前,我保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一……”雷老二也是有脾气的人,刚说完就喊出一,可二还没出口,就看地上刚才摔的吃痛的潘掌柜就连滚带爬的跑了,哪里还敢在说一个字,雷老二这才把自家大门一关,嘴里还哼了一声道:
“狗奴才!”
……
平遥县郊外几十里地的地方,一处没什么人的客栈内。
小二刚给林炎他们屋子送来一桶热水,张翠山笑着接了过来,顺手给了几文钱赏钱说道:
“行了小二哥,你也快去休息吧,我们这里不喊你,就不用再过来了!”
“好嘞,好嘞客官您放心,您不叫,我保证不来打扰您!”拿着手上的几个咸丰通宝小二乐的下楼回房睡觉去了,要说今天他们客栈还真是不知走了什么运气,由于这里地方虽然很偏僻,但却是在赶上几十里地就有到平遥了,所以也很少有人在他们客栈落脚。
即便有落脚的也都是只愿意住在一楼的大通铺,至于像今天来的这两位客官,一来就说要包下整个二楼客房的那简直是建店以来的头一遭啊,把他们客栈掌柜的都乐疯了。
直吩咐他一定要招待好,也正因为如此,平时各种看不上底下睡通铺的小二,这次却异常殷勤的没等对方说就主动送上热水……
不过恐怕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送去的热水会被房间里的人这么用……
房间内。
林炎看着还在冒热气的热水,目测就算不是100度,八九十度也总是又的了,此刻林炎让张翠山把关在麻袋中的潘长海弄了出来,潘长海嘴上被破布堵住说不出话,但即便这样还是各种呜呜呜的声音,那声音不用听都知道是在骂他们。
林炎呵呵笑道:“我说潘少啊,你省省吧,这里早就出了平遥几十里地,你喊破喉咙也没用。”
说着话林炎还一副得意的神情从行礼里掏出了一个老式的烟袋锅子,这还是林炎穿越以后学会的,虽然开始觉得这玩意怎么可能好抽,但最近抽习惯了还也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一口烟气吹在潘长海脸上,林炎对这张翠山说道:“翠山啊,把他嘴上的破布拿开。”
张翠山一犹豫说道:“可是……”
林炎哈哈笑着说道:“没事,放心吧,他喊一声我就剁他一根手指!”
顿时还在一直呜呜呜的潘长海直接就不呜呜了,那乖的跟乖宝宝一样听话,林炎一乐抬抬烟袋锅子指了指,示意张翠山摘掉破布没事!
张翠山这才一把将潘长海嘴里堵住的破布拿了出来。
“咳咳咳!”先是一通咳嗽,接着我们的潘少就下意识的要大声嚷嚷,可很快看到林炎从怀里掏出那把之前切掉他手下打手那只手的匕首,他就顿时把嘴巴闭上了。
林炎呵呵笑着说道:“对嘛,说话就说话,喊什么,我又不是听不见!”
张翠山则是很自觉的对着林炎说道:“师父我去门口守着!”
林炎点点头道:“去吧。”
等张翠山出去,那个潘长海才咽了口吐沫对林炎说道:“我……爹是。。”刚说两个字就发现嘴巴干的说不出话,那样子显然是几个时辰未进水所致,林炎呵呵笑道:
“我知道,你爹是广东十三行之一中和行的东家潘文涛嘛!”
“你……你知道你还敢绑我,你就不怕我爹他……咳咳咳!”还是嘴巴太干,我们的潘少只说了一半又干咳了起来。
林炎“啊……”的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呵呵,怕?我现在的身份可是反贼啊,那朝廷都得罪了,还差你爹那么一个商人?况且你爹手里又没兵能拿我怎样?不过就是朝廷豢养的一头猪罢了,说不准哪天朝廷缺钱就把这头猪杀了吃肉。
要说起来我还真是有怕的,我就怕你爹不舍得拿出那么多银子赎你,啧啧啧,毕竟也是40万两银子啊。”
潘长海平时最为依仗的就是自家老爹的势力,可如今对方却明显不买账,而且人家的理由那么名正言顺……人家是反贼啊,连朝廷的账都不买,又怎么会去买自己老爹的账?
这回我们潘少是害怕了,不过想到林炎绑了自己无非是要银子才佯装着不怕的样子说道:
“不、不会的,只要我爹知道我平安无事,肯定会给银子的,我警告你啊,你可要好好的对待我,要是我出点什么事,我爹不会。。咳咳,那个能不能给我喝点水啊!”
林炎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烟袋,一边像是看着马戏团猴戏一样的说道:“想喝水是吧,那不你前面那个大木盆里不是有吗?用不用我喂你啊?”
瞬间潘长海就把目光移向身边那个大木桶,只看到滚烫还在冒烟的热水便又不自觉的大声喊道:“你什么意思?那分明是用洗脚的木桶装着的脏水,本少爷怎么会去喝那种水?快给本少爷去打点干净的水,不然我爹是不会给你银子的!”
林炎哈哈笑着比划了一个大拇指说道:“哈哈,潘少就是潘少,有品位,你等着啊!”
说着话,林炎端起了一个茶杯从滚烫的水桶中舀了一勺就往潘长海嘴里去送,吓得潘长海连连把嘴往后躲,边躲还边说道:“你、你、你想干什么?你还想不想要银子了……我。。我不喝了、、我不……啊啊啊啊!”
睡着林炎已经强行的把那滚烫的热水倒进了潘长海的嘴里,虽然对方是第一时间就吐了出来,可还是烫的满嘴的燎泡。
林炎这才冷冷的说道:“记住,这里我说了算,我刚才跟你说了不要大声嚷嚷我听得到,你还嚷嚷,这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下次就不是一杯水招呼你了听见了吗?潘少爷?”
林炎便说便用烟袋锅子敲着对方的侧脑壳。
吓得潘长海哆哆嗦嗦的直打颤,一瞬间他觉得这一切都跟他想的不一样!
‘我是潘家少爷啊,为什么这个家伙敢这么对我?为什么这天下还有人敢欺负我?不可能、、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的!’
从小到大潘长海就只有欺负别人的份,他要什么,不管是谁的,只要他看上了,他爹都会给他弄来,哪怕是人家的,他爹也会帮他抢来,玩具是这样,女人是这样,古董玩物亦是这样,到后来更是都不用他爹出马了,他手下那些小马仔就都帮他办了!
从来就不可能,他也没想过有一天居然有人敢这么对他……
这一定都是我的幻觉。。一定都是幻觉。。肯定是我鸦片抽多了,是幻觉。。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可是潘长海念叨了半天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林炎还在他的面前冲他讪笑,这才知道不是幻觉,可他宁愿现在就是幻觉,一瞬间这么大人的潘长海居然哭了,哭的像个小孩一般的说道:
“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爹肯定会给你银子的,我错了,我知错了,我不该惹你,我们家有的是银子,你放了我吧……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