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和行平遥商行内。
一个带着一顶瓜皮帽的中年人此时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自家大少爷在他经营的地盘上当众被贼人掠走,这要是让广东总行的人知道了估计他这平遥商行掌柜的位置怕就要没了!
丛刻中年人一副唉声叹气的对旁边自己最得力的一个手下抱怨道:
“你说现在可怎么办啊?要说这潘家大少爷也是够不省心的,好好的,去招惹那些什么青云门的贼人做什么,殊不知那些都是些什么人,你没听现在街头巷尾茶馆都在传,这些人都是会妖术的!
我、、我可怎么办啊?”
旁边手下眼神闪动,一看就是一个很精明的主,听了听掌柜的牢骚马上说道:“我说掌柜啊,为今之计咱们没时间在抱怨了,必须马上去想办法筹钱去赎回大少爷啊。
对方那伙人可是说了,要是三天见不到钱就要见尸啊!”
掌柜一听手下这么说脸色更是懊丧,一副谁爱管谁管的模样说道:“钱钱钱,我哪里的钱,现在柜里加一起不到几千两银子,对方开口就是40万两银子,他可真敢要?他当咱们是票号呢?
就算咱们真的是票号,那银子不也都是储户的!反正我现在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去驿站给广东总商行送信,让他爹来救他吧,我是没办法了!”
手下一听掌柜这副语气就知道掌柜是要一推六二五,手下连连说道:“掌柜、掌柜,千万不可啊!这来回总行一趟少说也要两个月,而且还要经过打仗的地方,搞不好根本信都传不到。”
掌柜哼了一声道:“这些我也知道,可我哪里有银子救那小祖宗啊?”
手下想了一下说道:“掌柜啊,谁说咱们没有银子的,现在日升昌记里面不就存在咱们中和行30万两白银呢吗?”
掌柜眉头一皱道:“动那笔银子?呵呵,我可还要我这小命呢!”
手下急道:“掌柜的,你糊涂啊,你动那笔银子是为了救潘少爷的命,东家就算怪你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可要是潘少爷真的出事了,让潘老爷知道你在这里无所作为你说他会把你怎么样?
到时恐怕别说是您这个掌柜的位子了,搞不好就是面上不说什么,背地里也得搞死您啊!”
掌柜一听还真是这个理,之前他忘了一个事,那就是自家老东家可也是心狠手黑的主,要是他家儿子真的死了,固然老东家不会饶过青云门那伙人的,可他这个不作为眼看着他儿子死的人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
几乎是被吓了一个激灵,潘掌柜忙不急的点点头说道:“还好,还好啊寿之,还好有你在提醒我了,要不然我就真完了,可那也只有30万两银子啊,就算我真的豁出去了动用了那30万两银子也不够啊!”
被称作寿之的手下稍微一想便出主意道:“掌柜的,你怎么忘了,这事可是发生在日升昌啊,咱们少爷在他那里出事的,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也没管,是不是也要负点责呢?让他们也出10万两银子不过分吧!”
这话简直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掌柜一拍大腿说道:“是啊,人在他们那出的事,他们理所应当负责啊!”
不过刚硬气一下,马上却又软了,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日升昌的买卖也不比咱们中和行小啊,要是他们日升昌就是不买咱们的账可怎么办?那毕竟是10万两银子啊,不是10两银子!”
手下嘿嘿笑了一声道:“嘿嘿,不要紧,掌柜他们要是不愿意出咱们就借!”
掌柜像是见了鬼一样的看着手下,那意思是你可知道那是10万银子啊,现在的钱庄票号可都是高利贷啊,要是有生意需要运转非要借银子也就罢了,可现在……那10万两银子一月的利息可比他几年的薪俸还要多不知哪去啊!
手下似乎看出了掌柜担心的点,呵呵笑道:“掌柜你放心,这利息就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了,只要潘少爷救出来了,到时自有广东总行的人和他们交涉,他们本来就理亏,到时还好意思要利息?
给他们本金都是不错的了!”
“啊?那这不是相当于坑了日升昌?他们会看不出来?要是不借怎么办?”掌柜此时可谓是心绪乱了,平时的沉稳劲是一点都没了,反倒不如旁边的手下看的明白,只听手下继续说道:
“掌柜啊,你放心他们肯定会借的,一来咱们中和行这么大的名头,他要是敢说不借咱们银子?要是他们真敢不借,那以后别人也就没人再去敢找他们日升昌去借银子了,毕竟日升昌连咱们银子都不借,可着咱全大清有几家商行敢说比咱们中和行有实力的?
而且我还希望他们不借,要是您真的什么都做了,最后是因为他日升昌不借银子让潘少爷那边出了事,哼哼,那潘老爷和日升昌的梁子可就算是结下了,到时就没您的事了,而且这个账日升昌的人应该也是算的出来的,就算他知道是肉包子打狗,他这笔钱也得出!”
“寿之妙计啊,我以前真是把你大材小用了,你放心寿之,我现在也快退下来了,只要你能让我这回安全度过难关,潘老爷那边是八成不会用我了,我正好提前申请回乡,到时我会极力向总行推荐你的!”
听着掌柜信誓旦旦的承诺,这也是这个手下王寿之期望的,听了掌柜承诺后,王寿之马上弯腰拱手,干脆也不客气直接说道:
“谢谢掌柜的栽培!”
掌柜摆摆手道:“哎,谈不上什么栽培,这次我能不能度过难关还要劳你费心啊!”
寿之:“掌柜你放心,我之前打听过青云门这伙人,也大概从一些西北过来的商人那里听过林炎这个人,刚刚日升昌的伙计过来送信,我更是详细的问的清清楚楚,是咱们那个不省心的大少爷挑事在前,人家对方都要息事宁人了,却还被少爷自己送上门去堵住了人家的去路。
哎,也是咱们商行当有此一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