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贬的消息在第二日便传遍了皇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那个一出生便是天之骄子的孩子竟然如此轻易地陨落了。
太子落马,这便意味着夺嫡之争正式开始了。
沈暮烟此时正依偎在江沐颜的身边,两人享受着难得的温存,沈暮烟心里想着一些事情,便没有听江沐颜说话,江沐颜有些不高兴,便弹了一下沈暮烟的额头:“你在想些什么?不听人说话。”
沈暮烟微微一笑,表示着歉意说道:“对不起,只是有件事情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江沐颜低头,问道:“但说无妨。”
沈暮烟便把宇晓溪的事情还有孩子的事情都告诉了江沐颜,原本以为江沐颜会觉得难堪而勃然大怒,没有想到他的表情只是很冷淡,没有什么变化。
沈暮烟自觉的没趣,看着江沐颜说道:“你当真是这么无情?”
听到她这样说,江沐颜反而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撑着脸,饶有兴趣地看着沈暮烟说道:“不是我无情,是宇晓溪无情,我早就知道那孩子不是我的,连孩子也能舍弃的女人,死有余辜。”
沈暮烟便没有再说话,有些事情提多了便也是伤心了,再怎么说,那也是个有生命的孩子,还没有享受过父母疼爱,就因为权力的斗争逝去了。
江沐瀚召江沐颜进宫,两人相顾无言,一切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了,而现在,他们两人能做的就是一起面对共同的敌人,并且稳住朝政。
江沐瀚抚摸着一直随身带着的那把佩剑,像是在抚摸什么宝贝一般,眼里尽是温柔:“这把剑,我从没想过用它去杀谁,可这把剑的名字又是正巧是杀生,真是讽刺。”
江沐颜低头,浅笑:“你不需要杀谁,有我在前面。”
江沐瀚转脸,看着江沐颜,思绪回到了曾经。
那个时候,两个人都很小,父皇说要给江沐瀚挑选伴读,每位皇子都有自己的伴读,基本都是文官学士家的儿子,江沐瀚却是一个也没挑中。
江沐瀚身子骨弱,在比武的时候经常会打不过别人,可是他能忍,别人踢翻他一次,他就爬起来一起,再踢翻他一次,他就再爬起来一次,那个老是和他对着干的踢翻他的人便是江沐颜。
江沐颜是诸位学士先生们面前的红人,因为天资聪颖,一教就会,而且能言善道,各种诡辩随口就来,经常怼地人哑口无言。最主要的是他学武也很厉害,在别的皇子都还在跌跌撞撞的时候,江沐颜已经能一个打三个了。
江沐瀚就是这样选中了江沐颜来做自己的伴读,他觉得江沐颜能保护自己,也的确,江沐颜保护了他这一生。
那个时候,江沐颜很瞧不起这个皇子,只觉得他有些小聪明,但是总是不争不抢的懦弱姿态,让江沐颜很是不爽。因为他不争不抢就意味着他这个伴读也干不过别的伴读。
江沐瀚喜欢和江沐灏呆在一起,江沐颜只能强迫自己和江沐灏呆在一起,他并不喜欢江沐灏,因为他从那人身上感受不到什么人情味,人情味这个东西,感受不到才是最可怕的。
江沐灏当年举报江沐瀚和江沐颜,两人便是一起关了禁闭,也是因为这件事,两人成为了好友,当时在那冰冷的大殿里,只有江沐颜用自己同样不是很高大的身躯抱住了江沐瀚,然后说:“七皇子,有我在。”
江沐瀚的思绪回来,看着眼前的男人,已经不再是那个薄弱的男子而是一个身高八尺的将军了,他似乎觉得有趣说道:“说实在的,我怎么也没有想过你会变成一个将军。”
江沐颜冷哼:“你没有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要我细细给你数来吗?”
江沐瀚笑出声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变,和人吵架是没人能吵得过你了。”
两人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很有趣,难得,再两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江沐瀚这时突然变得稳重了一些,将身上那把剑交给了江沐颜,然后庄重地说道:“这把剑送你了,我希望,你能用这把剑护卫我。”
江沐颜接过那剑,没有染过鲜血的剑却是剑刃锋利逼人,只是一眼,就让人凉透心底。
这个时候,有个暗卫突然出现在两人的面前,悄然走到江沐瀚身边跪下,说道:“兰贵妃娘娘让小人通知您,四殿下那边好像有动作了。”
江沐瀚把玩着手里的玉戒,眼里充满着无所谓和笑意,他很清楚现在的情势,原本这夺嫡之战就是针对他和太子之间的,别人无足挂齿,论手上的势力,四殿下根本比不过江沐瀚。
江沐瀚便把事情交给手下的人去办。
当天,四殿下在回宫的途中遇到突袭,称看不清脸面,只是所有人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没人用着软剑,杀人与无形,然而没有杀掉四殿下,只是挑断了他的筋骨。
四殿下自此以后就淡出朝廷,每日都闭门不出。
大燕国一直对皇城虎视眈眈,得知如今太子已死,国家动荡,大燕国便准备举兵侵犯,打个他们措手不及。大燕国实力雄厚,而且养军蓄锐了很久,此次侵犯以燎原之势迅速蔓延。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大燕国就占领了几座城池,这让朝廷大为震惊,江沐颜便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他决定亲自领兵去战。
回到将军府,江沐颜便让人准备出远门的行装,沈暮烟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只是眼里含泪看着他,江沐颜一直没有抬头默默收拾着。
沈暮烟这才开口:“你要去前线了对吗?”
江沐颜点头。
沈暮烟又问道:“有把握吗?”
江沐颜起身走到她身边,抚着她的脸,温柔一笑:“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你对我也是太小瞧了。”
沈暮烟这才略微放下心来,突然她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嘴角勾出一抹笑,看着江沐颜:“带我一起去呗。”
江沐颜一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