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极具毁灭性的热量炙烤着我的每一寸肌肤,也许一秒钟就能将热池里的水给蒸发干。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这炙热的温度却瞬间降了下来,很快身边就再次恢复到了湿热的环境,刚才那一股压得人完全不敢动弹的巨大热量,顷刻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转过头去看阿九,发现她也正看着我,我连忙问她有没有事。
阿九轻轻摇头,道:“好像结束了?”
我点头,和阿九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回过头去一看,身后的景况却让我惊呆了。
此时热池上方依旧水雾氤氲,而热池里面,依然是成群结队的火鱼,之前一路将我们追杀至此的妖物却完全没了踪影,就包括刚才那几乎染红了整个水面的污血也没了痕迹。
我顿时有些目瞪口呆,思索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惊讶道:“难不成,那妖物被这些火鱼给化了?”
阿九看着水里,沉沉的点点头:“幸好我们两个刚才都很果断,要是稍有迟疑,我们现在就和那乌龟是一样的下场了,这计策实在太过冒险,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
我也心有余悸,只知火鱼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从两腮下方一处特别的腺管内喷出一股蓝色的火焰,而一条巴掌大成年的火鱼能够将这火焰喷出至少两三米远,即便是在水中,这火焰也丝毫不受影响,但却没料到这火焰竟有化物为灰的恐怖能力。
而更加无法解释的是,这种特殊的蓝色火焰只对侵入火鱼领地的外来物有杀伤力,而对于同类并无任何影响,想来也许是火鱼自身鳞片上有某种能够抵御这蓝火的物质存在。
我和阿九目光怔怔的站在水边呆了一阵,缓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阿九轻声道:“这下无论如何我也不会下水了,我们就沿着这山岩边走回去。”
我也正有此意,刚才还真是幸好有阿九在最后关头拉了我一把,要不然我还真就和那妖物一同化为灰烬了。
好在这些火鱼并不好斗,即便我们从山岩边经过多少有些扰动,但并不见它们对我们有所反应,不过不管怎样,我和阿九只想快速离开这里,多一秒也不愿待。
绕着水池走了整整一圈,我们终于小心翼翼地重新回到了热河的边上,此时我和阿九一心想着赶路,两人也不再交流,各自加快速度沿着热河迅速回到了我们之前休息的地方。
看着前方不远处一滩滩的污血,我心中顿时有些疑问,连忙问阿九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在那之前我们一直都没听到身后有动静,怎么那妖物悄无声息的就来到了我们面前了?
阿九带着我绕过地上的污血,向前又走了一截才道:“这乌龟的智商确实远超我们的预料,当初它发现我们的踪迹后,肯定是故意制造如此巨大的动静,为的就是麻痹我们,让我们认为它一直离我们很远,如此一来我们必然会放松警惕,之后再缓慢移动让这一路过来几乎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就这样直到你休息的时候终于追了上来,当时我发现它的时候也很震惊,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听了阿九的解释,我的心中忽然怅然无比,这妖物有如此智商,实在是世间罕见,严格来说其实我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不是那两个鬼物进入湖中唤醒了妖物,我们也不会和它拼个鱼死网破以至于走到现在这一步。
不过如此说来,古人说动物成精还是有些道理的,这“精”不在于那些莫须有的奇幻之术,而在于成了“精”的动物首先是拥有了足以和人比拟的智商,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成精”。
想到此处,我又有了另一个疑问,这妖物的智商着实不低,可那些神出鬼没的鬼物智商更是堪比人类,它们到底又是什么东西?
这个疑问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要说那妖物是一种“史前乌龟”,可那鬼物,显然不是什么远古之物,从张葫芦那手下的变化就能看出,这种我只得暂时用“鬼物”代称的东西应该是直接由人类所变,至于其中的道理现在还不甚明白,可从他们不惧刀枪、动作迅猛,却又拥有致命弱点的情况来看,这东西,难不成是西方小说和电影里面经常出现的“丧尸”?
可是“丧尸”与我们所见的“鬼物”在某些方面又截然不同,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阿九后,阿九淡然道:“这东西是什么我不知道,也许还真的是你口中所谓的‘丧尸’,毕竟‘丧尸’都是经过了小说或者电影的加工,人们对它的‘定义’也仅仅是在娱乐层面,并不代表现实就是这样,所以你想把它们归为一类,也未尝不可以。”
仔细一想,阿九的解释倒也说得过去,毕竟“丧尸”的定义只是一种艺术加工,而真实情况的“丧尸”也许正是我们所见的“鬼物”,至于这些鬼物因何而产生变异,我和阿九都琢磨不出其中的道理来。
看来这件事情,只有师父能够给出答案了。
一想到师父,我的心中顿时百感交集,现如今我们已经利用火鱼护巢将妖物给彻底灭杀,解决了目前为止最大的一个隐患,却不知师父他们又在何处,心中甚是担心。
“你又在担心你师父了?”
阿九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她这双美丽而动人的杏眼,似乎真有一种能够看透人心的魔力。
我点头承认,喃喃道:“只希望我们现在能够尽快找到出路,也许师父和老张也在不停的寻找我们。”
正说着阿九忽然停了下来,接着做手势示意我不要说话。
凝神听了一阵,我却不知道关注的方向到底是在何处,只得小声询问阿九。
阿九抬手对我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条岔河,神色有些兴奋道:“好像——是有人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