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神色复杂的看向阿九,“这能算作是巧合吗?”
阿九猛拍了我一下:“你别那么迷信,该来的迟早会来,我们赶紧撤。”
我连忙道:“会不会是师父他们?”
阿九摇头:“要真是你师父,我们现在这样也帮不上忙,而且听这动静,那东西移动得十分有节奏,不像是在追逐,所以你大可放心,你师父他们也许早就找到出路了。”
“那你说这东西会是什么?”
我的心底已经燃起了一股极度的不安,能在这么巧的时间出现的不祥之物,想来也就只剩那妖物了。
阿九翻了我一个白眼:“你说呢,还能是什么?”
我边撤边道:“我们在这里呆了三天都没遇到什么危险,我还以为那爆炸已经让那妖物死透了呢!”
“哪有这么容易死?”阿九的速度明显加快,“只能猜测那妖物可能是受了伤,这三天的情况和我们一样,你看我们现在也恢复过来了,那妖物怎么就不行?”
我顿时有些好奇:“你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张去毁那个龟壳,怎么会连那山顶湖都给炸穿了?”
“你问我我哪知道,”阿九凝神想了想,又道,“其实之前我就有过猜测,我估计这山顶湖其实本来就是有一个洞连通着地下水系的,结果被那妖物特地用龟壳去给堵住了,接着这山顶湖的水面不断升高,也就成了那妖物的巢穴。”
我“哦”了一声:“那你说那些水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你烦不烦?”阿九瞪了我一眼,“想知道答案你自己去问那乌龟!”
本想趁机和阿九套点近乎,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不耐烦了,看来阿九还是那个阿九,她的脑袋没有被撞坏。
不过这一下让我接下来的话也就没办法说出口,其实刚才问这些问题我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我真正的目的,是想问阿九那几个关键的问题——她为什么要说张葫芦是鬼,又为什么一直在我们身后潜伏直到鬼物出现的时候才出现,我更想知道,她作为“监工”,是不是背负着一些更加不可告人的秘密。
然而现在看来时机并不合适,阿九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让我问出这些话。
这下是彻底冷场了,我和阿九几乎一路无话,加快速度朝下游撤去,又差不多花了同样的时间,我们才回到了当时休息的那片浅滩。
我本想提议休息,不过看阿九根本就没停的意思,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而身后的动静也依旧十分有规律的传来,显然那妖物还在移动,只是速度有了明显的降低,看来阿九分析的没错,这妖物死倒是没死,但肯定因为那场爆炸受了很严重的伤,要不然凭它那上天入地的本事,还不分分钟就到我们面前了。
随着一路疾行,我渐感体力不支,同时惊讶的发现越朝下游走去空气越闷热,我浑身上下差不多都快湿透了。
我看向阿九,问她感觉到热没有。
阿九与我并排而行,头也不回道:“前面应该有热泉,不然温度不会上升得这么快。”
见阿九没有生我的气,我趁热打铁道:“那个刚才——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啊!”
“什么不好意思?”阿九转过头来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废话,你要有那份心思去研究‘10万个为什么?’,还不如想想我们要如何才能从这里出去!”
我连声道:“对,你说的对,我确实不该问那些无聊的问题,所以我现在问你几个关键的问题可以吗?”
此时身后远处又传来一声剧烈的声响,阿九回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现在不是时候,还有,我愿意告诉你的,你自然会知道,剩下的,你也就别多问了。”
我只得点头说明白了,这一路过来,我对阿九其实仍然只有一个大概的了解,知道她是和张葫芦同属一个雇主派过来做这趟活的人,但是她是否还有别的目的,这就不得而知了,同时阿九身手极好,师父曾经悄悄给我说过阿九和张葫芦不像是一路人,所以阿九身上的谜,恐怕不比张葫芦少多少。
转念一想,我忽然觉得除了我自己而外,我对每个人的了解都只停留于表面——师父,我们相处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但是对于他的过去,我一无所知,有几次找机会问过,却都被师父以各种理由回绝了;接下来是张葫芦,我和他认识是从进山的时候开始的,到现在也不过十天,现在除了知道他是受雇于一个不仅财大气粗而且背景深厚的神秘雇主而外,就只剩下他那时而滚烫、时而冰冷的身体了;至于阿九,我们认识的时间就更短,所以根本谈不上什么了解。
而我自己,除了人生坎坷一点而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地方。
只是命运就是如此的戏剧,几个在生命的长河中看似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就这样因为同一件事情交织在了一起,在这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没法预料。
此时身后的动静突然没了,我一时还有些不习惯,阿九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变化,她终于停了下来,象征性的回头看了看——其实什么也看不到,这个地下溶洞并不是一望千里,我们几乎是在不停的翻越各种形态各异又光滑无比的奇珍异石,有时候沿着大自然鬼斧神工雕凿出的“石阶”上行了数十米,忽然又急转直下,进入了另一条河道,如此一路翻越各种险阻疾行,现在要想走回去,恐怕都没那么容易了。
“可以休息一会儿,”阿九对我指指一块较为平坦的地方,“那乌龟受的伤估计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只是它报仇心切,一路追着我们的气味过来,现在它突然没了动静,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在缓神——按照你师父的理论,没了龟壳,这乌龟的伤就没法痊愈,所以它追的时间越久,离死亡就越近。”
阿九分析的十分有道理,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一路上看她那冰冷的脸色,不敢主动提出而已。
休息了大概十来分钟,我们再次上路,我好不容易爬上一个陡坡,结果还没来得及稳定身形,脚一滑,连看都没看清下面是什么,瞬间就朝陡坡后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