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葫芦同时闭上嘴,警惕的看着四周,可是并没有什么发现。
我挪到师父身旁小声道:“师父,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师父面色凝重,沉声道:“我刚才听到了一声十分轻微的入水声,反正不管是什么东西,我们都要提高警惕了。”
张葫芦有些不爽,他埋怨道:“陈老头你不要故意在那里制造恐怖气氛,你还嫌现在的气氛不够紧张吗?”
师父也不甘示弱:“老子这是在制造恐怖气氛吗?不提点着你们,一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葫芦还要说什么,我连忙拦住了他,我现在是真服了这两个加起来都一百多岁的人了,本来之前相互还有一定的克制,结果自从张葫芦那唯一幸存的手下莫名其妙不见后,两个人就开始没休没止的互杠,只要抓住一点机会,不说两句就不行。
我鼓足勇气,对两人正色道:“你们之前不是给我说江湖规矩吗?那既然你们让我当领头人,那就得听我的,从现在开始,无关紧要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我本来还想口出重话威胁一下两个人的,但是一想自己就这么点能耐,要是真把他们惹毛了,到时候可是我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了,想想还是忍住,不敢突破他们的底线。
趁着两人都没说话的空档,我连忙继续道:“我看师父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不管这沼泽里面有没有东西,我们都得提高警惕才是,刚才一路过来视野开阔,有什么情况很快就能察觉,可这沼泽里面就不一样了,你看这里面的能见度才多少?”
说着我用手电晃了晃前方,这沼泽里面的雾瘴虽不及山中洞穴里的浓雾那样近不视人,但是这雾瘴范围极大,手电照过去,也只能看到二三十米开外的地方,再远只觉鬼影重重,什么都看不清了。
说完我便催促张葫芦开路。
没想到张葫芦停住不走,一脸郁闷的看着我:“领头的,你就这样让我们进去?”
我“啊”了一声,没明白张葫芦是什么意思。
师父在旁边提醒道:“你不停的在说‘雾瘴’、‘雾瘴’,难道你没想过这东西有没有毒?”
师父这一说我才反应过来,连忙让众人戴上防毒面具,三人这才继续朝前进发。
张葫芦在前面小心翼翼地带路,当我踩在松软的粘土上时,我忽然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就怕下一秒被这软泥裹入其中,瞬间就没了小命。
不过好在张葫芦的经验确实比较老道,虽然走的慢,但至少避开了沼泽中的危险区域。
三人一声不吭地走了一截,张葫芦才稍微有点放松地对我们道:“你看,我们差不多都走了一百多米了,这沼泽是不是没想象中的危险?”
师父连忙道:“张葫芦你这鸟嘴,赶快闭上!”
张葫芦刚要反击,脚下的泥土突然朝下陷去,吓得他赶忙朝前面跳了过去。
这一跳,张葫芦顿时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嘿嘿”一笑道:“狗日的陈老头,承你吉言,你看老子现在站在什么上面?”
闻声我连忙朝张葫芦脚下看去,仔细一看,瞬间一惊,此时张葫芦脚下踩的不再是那松软的泥土,而是一根卧在水中的石柱,石柱苍白古朴,上面没有任何雕纹。
师父不屑地“哼”了一声,催促我也赶快过去。
我应了一声,然而刚走到张葫芦刚才所在的位置,就觉脚下的粘土瞬间塌陷,我的双脚一下子就被吸了下去!
从土塌陷到我被吸下去完全是在刹那之间,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经陷下去了三分之一,泥土没过小腿,而且还在不停地将我朝下拉去。
我惊慌不已,只觉脚下仿佛缀着一个千斤巨物,紧紧地束缚着我的双脚,将我拉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纵然师父反应再快及时的抓住了我,但依旧无法阻止我继续向下陷去,张葫芦在那边着急的大叫,不停的喊师父后退。
师父应了一声,手上却没松,他右手换左手,接着猛的抽出他腰上缠着的“一丈鞭”,朝张葫芦那边用力一甩。
张葫芦也极为果断,伸手立即接住了师父扔过来的锁链。
只听师父大喝一声:“拉!”
就见张葫芦将锁链在自己的双臂上缠了许多圈,然后猛的向后一倒,与此同时,师父紧紧揪住我的衣领,借力向前一跃,两股力道同时作用,竟然将我硬生生的从紧裹住的泥中给拔了出来。
眼看自己脱离了险境,不禁由惊转喜,不过还没来得及高兴,我就重重地摔在了硬邦邦的地面上,顿时眼冒金星,防毒面具也裂了,额头上还起了一个大包。
张葫芦翻身起来拍了拍我:“你小子福大命大,这师父算是跟对了,要是陈老头刚才有一点犹豫,你小子估计就出不来了!”
张葫芦说的没错,随着我不停的朝下陷,将我救出的可能性就会越低,在这紧要关头,师父对我不离不弃,着实让我感动不已。
我揉揉脑袋,站起来连忙对师父道谢。
没想到师父看都不看我一眼,冷声道:“这次只是运气好罢了,自己的命还是自己看紧点,别指望有人能够一直帮你!”
师父表面上虽然是在骂我,其实我感觉得出他这句话更像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埋怨,不过师父教训的对,自己的命,当然还是得靠自己珍惜了。
“行了行了,”张葫芦拍了拍我,“既然没什么大碍,那我们现在就继续赶路,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次真的有如神助,刚才也算是有惊无险,接下来我们的道路就平坦得多了!”
张葫芦说罢,便带头朝前走去。
这时我才有机会看我们脚下所走的“路”,与其说是“路”,倒不如说是一根一根横在沼泽里面的巨大石柱,这些石柱每一根长均在十米左右,宽大概有两米,沉在沼泽里面的部分不知道有多深,不过根据石柱的形状判断,至多也就是两米左右,这样想来,这片沼泽地淤泥的深度也就在三五米,但也就是这三五米深的淤泥,吞噬一个活生生的生命绰绰有余。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后怕,这一路过来九死一生,到底多久才是个头?
“停!”
前面的张葫芦再次停下,他用手电照着远处的沼泽道:“陈老头,你才是个乌鸦嘴,前面的水里面好像真的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