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葫芦的举动,我震惊不已,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我觉得完全不可思议。
张葫芦就这么径直的冲进了蚂蟥堆里,可是那些蚂蝗就像没有看到他一般,任由张葫芦踩在他们的身上,一瞬间地上全是蚂蟥的尸体以及腥臭难耐的粘液,张葫芦冲我们招了招手,接着直接用脚将挡路的蚂蝗给推进了水里,给我们清出了一条刚好能够通过的道路。
气氛紧张得让我都有一些喘不上气来,即便师父在身后一个劲的催我,我还是不敢朝前迈上半步,这下我算是明白这些殉葬坑里面的森森白骨是怎么来的了,没有这些蚂蝗的功劳,他们又怎么可能被吸食得如此干净?
可眼下的情况容不得我多想,张葫芦刚把路清出来,很快就有后来的蚂蟥填了上去,也就犹豫了那么两秒钟,张葫芦已经跑到十米开外的地方去了。
他回头见我和师父还没有跟上,只得愤愤的骂了一句,连忙转身又跑了回来。
当下的情况过于慌乱,然而我还是捕捉到了张葫芦眼中的异样——我再次看到他的眼里闪过了一抹邪魅的蓝光,并且依旧稍纵即逝,再去看时,张葫芦的眼里已经恢复了正常。
“落雁你还愣着干啥呢?赶快过来!”
“我我我……”
我语无伦次,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觉屁股上一阵剧痛,师父竟然一脚将我踢向了张葫芦,这下由不得我顾及地上的蚂蝗了,眼见已经进入了蚂蟥堆里,我只得紧咬牙关低着头没命的跟着张葫芦朝前跑。
张葫芦一边跑一边将背包给挪到了胸前,很快就拿出了一把信号枪,紧接着十分果断的朝我们身侧开了一枪,一道灼烈的火球瞬间飞出,张葫芦的角度拿捏得极好,这火球落地的位置离我们也就二三十米远。
这些蚂蟥看来确实是根据热源来锁定目标,此时信号弹燃烧产生的巨大热量,瞬间将我们周围的蚂蟥全部给吸引了过去,顷刻之间,我们身边就一只蚂蝗都没有了。
“好样的张葫芦,老子果然没有看错你!”
“去你妈的陈老头,你别以为老子刚才没听到你说什么!”
师父哈哈大笑起来:“就算你不愿意说,我也知道你肯定是有办法的!好了,现在我也没兴趣问了,反正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只管带着我们跑路就是!”
我不去管这两人扯皮,俯下身来查看自己的脚,刚才一路逃命,根本就没时间来顾及我的左脚,现在一看,才发现左脚的脚踝已经肿起了一大块,也不知道是刚才那怪物给弄的,还是逃跑的过程中扭伤的。
师父这时拍了拍我道:“你最好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吸着蚂蟥,要是钻到你兄弟那里去了,下半辈子可就毁了!”
师父一提醒,我也顾不得那么多,顿时惊慌失措的将裤子全给脱了下来,仔细检查了一圈,果然发现小腿上有两个已经吸的像两个小气球似的蚂蟥。
我正要动手去拔,张葫芦连忙制止了我,他说被蚂蟥吸住千万不能拔,越拔它越朝身体里面钻,要是钻到血管里面,那可就麻烦了。
张葫芦说着就掏出了火机,把我的匕首拿过去用火烧。
然而正在这时,吸在我小腿上的两个蚂蟥不知怎的突然掉了下来,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我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蚂蝗钻到我身体里面去了?”
没想到师父突然猛的拍了我一下:“掉下来就行,你管他那么多干什么?燃烧弹马上就要灭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张葫芦不知为何愣了愣,听到师父的话才道:“对,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被这两人莫名其妙的反应弄得有些奇怪,一边提裤子一边追着师父问:“师父你还没回答我,这蚂蟥突然掉下来是不是有一截已经进入我的身体了啊?”
“我他妈怎么知道?”师父不耐烦的推了我一下,“不想死就赶紧走,燃烧弹马上就灭了,要是我们还在它们的感知范围内,这次估计就没那么好逃了!”
最前面的张葫芦已经小跑起来,我也只得跟着再次跑起来,只是这次不是逃命,小腿上那让人恼火的胀痛不时传来,实在是没有办法跑的太快,只得一瘸一拐的让张葫芦跑慢点,同时我也很好奇,便问师父:“师父,你都不检查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蚂蟥?”
师父阴沉着脸道:“蚂蝗不喜欢我这种老头,所以身上没有!”
我感觉我有些能够抓得到师父的点了,于是便顺着他的话也故作幽默道:“那蚂蝗不喜欢你这种老头,也不喜欢老张那种老男人咯?”
张葫芦头也不回道:“对,蚂蟥就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鲜肉,贼他妈好吃了!”
我心说这下气氛总算缓和了一些,终于稍稍的可以松口气了,这一次我们一口气连走带跑的至少逃了200来米,在确认周围没有蚂蟥后,这才停了下来。
环顾四周,我们仍然在石柱形成的“路”上,而四周依旧是望不到边的沼泽地,唯一不同的是周围的水坑里面已经没有殉葬的白骨了。
张葫芦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他若有所思道:“既然我们现在已经经过了殉葬坑的区域,那我想我们离陵寝是越来越近了,直到现在,我们都没能好好的歇口气,被这里面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逼得四处躲避,也不知道这座古怪的陵墓到底是何方神圣的归宿?”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师父故作深沉道,“这座陵墓的主人应该是一个死人。”
听到师父这样说,我刚喝下去的水瞬间喷了出来,一个没注意,直接喷了张葫芦一脸。
我尴尬一笑,连忙伸手去给张葫芦擦。
在给张葫芦擦的一瞬间,我忽然有了另一个目的,没想到张葫芦倒是不客气,一动不动的让我把他脸上的水给擦干净。
弄干净后张葫芦还不忘鄙视我道:“陈老头这句话有什么好笑的,我怎么没听出来?”
我笑笑:“我这人笑点低,特别是你们吵架的时候,每次都想笑!”
我一边说着,一边侧头去看师父,刚才我的触感分明,张葫芦的脸上,滚烫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