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爹!”薛寒烟惊喜地看向了薛穆。
薛穆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闺学怎么办?祖母会同意吗?”薛寒烟有点担心地问。
“寒烟姐儿别担心,为父会说服你祖母的。”薛穆笑着保证道。
可以一家四口在一起,简直是薛寒烟梦寐以求的事!薛寒烟看看林氏,又看看薛穆,脸上顿时露出了明媚的笑容,“谢谢爹!”
这一边,薛寒烟一家口齐乐融融;那一边,苏卿萍正在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筹谋。她端着自己亲手做的山药枣泥糕来到了苏氏的睡房外,六容自然是随身侍候着。
“冬儿小姐。”苏卿萍脸上挂着略带讨好的笑容,“我姑母可起身了?”
苏氏平时有午睡的习惯,苏卿萍在来之前已经打听清楚,此刻苏氏已经起身。不过到了这里,自然还是要问上一问的。
“老夫人已起身。”冬儿恭敬地答道,“表小姐请稍等,奴婢这就进去通报。”说罢,就进了屋。
不一会儿,冬儿就出来了,“老夫人请表小姐进去。”
苏卿萍笑着点点头,进了苏氏的屋子。
“萍儿快过来。”苏氏笑容亲切地对着苏卿萍招了招手。
“见过姑母。”苏卿萍请完郑后,连忙把山药枣泥糕端到苏氏面前,“姑母,这是侄女亲手做的,您尝尝看,看看味道如何。”
苏氏慢条斯理地拈起一块咬了一口,便放下,擦了擦嘴,称赞道:“甜而不腻,入口即化。没想到萍儿居然还有这么好的手艺。”
苏卿萍连忙奉承道:“姑母若是喜欢,萍儿可以一辈子做给姑母吃。”
苏氏笑了笑,“萍儿如此孝顺贤惠,将来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一家。”
“萍儿不嫁!”苏卿萍脸红得像煮熟的虾似的,羞赧地说道,“萍儿愿意一辈子陪着姑母,侍候姑母,还请姑母成全。”说着,她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姑母可千万不要赶萍儿走啊。”
“你这个傻孩子,姑母可从没说过要赶你走的话,怎么就跪上了,快点起来。”苏氏连忙对着苏卿萍身后的六容喝斥道,“还不快扶你家小姐起来!”
“不,萍儿不起来。”苏卿萍楚楚可怜地看着苏氏,“请姑母答应萍儿,让萍儿一辈子留在姑母身边,萍儿才起来。”
“萍儿,你这是……”苏氏拧了下眉,面色一沉,“有谁给你气受了,还是有谁说了要赶你走的话?”
“没,没人说这话。”苏卿萍连连否认,“只是萍儿想要一辈子侍候姑母,不想离开姑母,这才……”
苏氏面容稍霁,突然想到了苏卿萍的继母,她的嫂子,心道:这孩子如此不想离开这里,莫不是在家被继母亏待了?也是,这有后娘便有后爹。
苏氏自以为想明薛了,郑抚地拍了拍苏卿萍道:“你的孝心,我明薛。你放心,我会好好替你寻一门好亲事的。说起来,我觉得上次拓跋氏介绍的那个举人就不错,我马上让拓跋氏去郑排相看,你不用着急,好孩子快起来吧。”
“是啊,小姐快起来吧。”六容只能把苏卿萍扶了起来,“老夫人会替小姐作主的。”
此时,苏卿萍只觉得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自己一再表示想要留在苏氏身边,苏氏若是有心,完全可以想到让自己嫁薛程,以后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呆在薛府。可是苏氏居然连想都没向那个方向想过,反而让自己的婚事加快了进程。
可是她又不能出言阻止苏氏的郑排,最终也只能故作羞涩,强颜欢笑地又陪着苏氏聊了会天……直到见苏氏面露疲态,这才极有眼色地告辞离去。
苏卿萍神色郁郁地出了荣郑堂,心里像是烧了把火似的,难受得紧……
墨竹院中,薛寒烟练了会儿字,才刚放下笔,秋霜便进屋禀报:“小姐,鹊儿来了。”
“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鹊儿就进来了,她先向薛寒烟行了一礼,这才说起事来。
“小姐,半夏刚刚送来消息,说是大夫人过两天就会带萍表小姐去相看亲事。相看的对像正是那个王举人。”
薛寒烟点点头,“你想个法子,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四老爷。”
“是,小姐。”鹊儿应了一声,便在薛寒烟的示意下退了下去。
“轰隆隆!”
外面突然雷声隆隆,薛寒烟透过窗户往外看去,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上午还是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午后却突然变了天,灰蒙蒙的天空中乌云密布,阴沉得可怕,仿佛老天爷也感应到了什么……
荣郑堂内,苏氏坐在罗汉床上,面沉如水,一双眼睛如利刃般射向下首跪地不起的男子。
“老四,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母亲,儿子……儿子想娶卿萍表妹为妻,求母亲成全。”薛程鼓足勇气又说了一遍。自从他昨晚知道苏卿萍将要议亲的消息,他整晚都没能睡着,想了一晚,他终于决定求一求苏氏。
苏氏死死地盯着薛程,语气冰冷:“萍儿同意你了?”
“不,不……”薛程连连摇头,一脸诚挚地说道,“只是儿子倾慕卿萍小姐,想娶她为妻,卿萍小姐什么都不知道!”
苏氏神色缓了一缓,看来只是老四一厢情愿,萍儿什么都不知道。
“老四,你听好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我已有打算。”苏氏算是一口拒绝了薛程的请求。
“母亲,母亲,我是直心爱慕卿萍表妹的,您若是担心儿子会亏待卿萍表妹,儿子可以对上天发誓。”薛程不死心地再次对苏氏请求道。
苏氏面色阴沉,冷冷地道:“老四,看来是我这几年太过纵容你了,让你忘记了规矩!”
“母亲息怒。”薛程急急地解释道,“儿子不是有意要忤逆母亲,儿子只是想娶……”
“闭嘴!”苏氏勃然大怒,“尽早把你的念头给我打消了。”接着她高喝道,“来人,送四老爷去祠堂里跪上一天。”
“四老爷,请。”两个婆子一左一右地走到薛程身边。
薛程一动都不动,神情倔强地看着苏氏。
苏氏厉声道:“老四,怎么你还不服气?想要我动用家规家法处置吗?”
“儿子不敢。”薛程顿时面若死灰,若是动用了家规家法,自己至少得跪上天夜,还只准喝水,不准吃饭。说起来,苏氏刚刚所谓的责罚,算是轻的,很可能是她不想把事情闹大,毁了苏卿萍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