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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年大吉8882019-07-11 16:275,376

  “还能有什么事。”薛琳不满地继续说道,“她丢脸都丢到宣平侯府去了,真以为自己有个县主的册封,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祖母,别人还以为我们薛府的小姐都是这般不懂规矩的呢!”

  “四姐姐!”薛琤皱了下眉,说道,“今日的事本来就古怪,到最后就连萍表姑都没有出现……”

  薛琳愤愤地说道:“哼,天知道二姐姐是不是惹恼了萍表姑!”

  说话间,薛寒烟走了进去,微微屈膝向苏氏行礼,“见过祖母。”却不见苏氏叫她起来。

  大裕朝,晚辈给长辈行礼,如果不是在重大场合,女子一般行的是屈膝礼。如今薛寒烟弯着膝盖,苏氏不叫她起来,她也不能起来,长时间维持这个姿势自然是难受得很。

  苏氏就却像是没看到,她缓缓地转动着手中的佛珠,沉声问:“寒烟姐儿,听说你在你表姑的生辰宴上,带着寒仕哥儿中途离席了,可有此事?”

  “是。”薛寒烟一边回答,一边顺势起了身,挺直了背。

  见薛寒烟没经自己同意就起了身,苏氏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没有说什么,再次问道:“寒烟姐儿,你可知你这样做很失礼?告诉祖母你可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孙女无话可说。”薛寒烟只给了这简单的六个字。弟弟在宣平侯府里的遭遇,她是决不可能说给苏氏听的。

  首先,苏氏不会为薛寒仕讨回公道,反而可能因为这件事越发讨厌薛寒仕,认为这是他自己招惹来的;再者,这件事情若被世人知道,虽然能毁掉吕珩的名声,可是她弟弟却也会被无辜牵连……一辈子遭受其他人异样的目光!

  苏氏这下真的动气了,觉得薛寒烟这简直就是忤逆,皱眉又道:“寒烟姐儿,我再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可是薛寒烟依旧是那平淡的六个字——

  “孙女无话可说。”

  一瞬间,苏氏的脸阴沉如暴风雨前的天空,只觉得自己好心好意地给这个孙女一次解释的机会,谁想对方居然还不领情!简直就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好了,你既然不想说,那就别说了。”苏氏气极,手背上青筋凸起,觉得自己被薛寒烟挑战了身为祖母的威严,“寒烟姐儿,你在宣平侯府失了礼数,依家规,我必须得罚你。”

  一旁的薛琳的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心想:这次处罚,就算不跪祠堂,那也要被禁足了吧。

  苏氏本等着薛寒烟主动求饶,就却薛寒烟毫无畏惧地看着自己,那双眼睛长得跟她那个娘林氏简直一模一样,顿时又迁怒上了几分,说道:“回去抄《女诫》一百遍!”

  闻言,薛琳心里一阵失望,居然只是抄《女诫》?虽然一百遍听着挺多,可是祖母根本就没规定日期,薛寒烟可以慢慢地来。

  薛寒烟丝毫不在意,应道:“是,祖母。那孙女就先告退了。”

  苏氏烦躁地挥了挥手:“去吧。”

  苏氏现在看到这个孙女隔应得很,薛寒烟身为皇帝亲封的摇光县主,又有钦赐的匾额赞她“蕙质兰心”,这简直就像是得了免死金牌似的,打,打不得;骂,骂不得,就算罚,也不能往重里罚……这让她很是不痛快。

  虽然得了罚,但薛寒烟却平静得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挺直着背走出了荣郑堂,又回去薛寒仕的房间守了一会儿,直到林氏她们回府。

  得知薛寒烟受了罚,林氏匆匆赶回浅云院,本以为女儿会沮丧,没想到薛寒烟却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事,娘亲,我只是不想看到萍表姑一脸的得意和炫耀,所以就带着弟弟提早回来了,弟弟今儿玩得有些累了,还睡着呢。”

  林氏对苏卿萍也很是不快,闻言倒没有起疑,便让薛寒烟去休息一会儿再来浅云院用膳。

  林氏既然已经回来,也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薛寒烟乖巧应声,回了自己的墨竹院。

  想着那一百遍《女诫》,她随口吩咐秋霜道:“秋霜,你去把我这儿所有会写字的丫鬟都叫过来。”

  “是,小姐。”秋霜虽然一头雾水,却还是照做了。

  不多时,就有六、七个丫鬟在薛寒烟的面前站成了一排。

  薛寒烟正拿着一本医书翻看,头也不抬地吩咐道:“从今日起,你们每日下午就抄写《女诫》。”说着,她又嘱咐秋霜道,“这个月除了府里给她们的月例外,从我的份例里再加一个月的月例给她们。”

  “是,小姐。”虽然应着,但秋霜还是有些犹豫,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只是,小姐,这样不太好吧!会被老夫人看出来的!”这几个丫鬟的字迹不仅与薛寒烟不同,而且还各不相同,再加上,这些丫鬟虽然认得几个字,可也只是认得,写出来的东西,估计大部分根本不能看啊!苏氏决不可能看不出来。

  薛寒烟却是面不改色,不以为意地说道:“看出来又如何?最多也不过罚我再多抄一百遍而已。到时候再给她们加一个月的月例好了。”

  她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让秋霜有些惊讶,可是仔细想了想,也觉得小姐说得没错。老夫人现在除了罚小姐抄《女诫》什么的,还真的无法对小姐做出别的什么惩罚,毕竟小姐现在可不止是府里的小姐而已!

  这么想着,秋霜瞬间释然了,忙让一个小丫鬟去库房里拿些纸墨,并让那几个丫鬟直接写了起来。

  而薛寒烟则让画眉拿来了一份点心,一边吃着,一边在医书上做起了记录。

  秋霜瞥了一眼正在抄写《女诫》的丫鬟,乍一眼看去,就是宣纸上那一团团的黑色墨迹,那缩成一团的字,根本看不清写的是什么,甚至她还看到一个丫鬟在写错了一个字后,还用毛笔涂黑掉,再继续往下写,有些识字不多的,根本认不清《女诫》上写的是什么,只是一笔一画的照着描,这写出来字就更加惨不忍睹了……

  秋霜有些头痛了,再看了一眼丝毫不在意她们在写些什么的薛寒烟,心中不太确定地想道:这样的东西交上去,真的没问题吗?

  不过,几人一起下笔,确实写的很快,等到薛寒烟去浅云院用过晚膳回来,她们已经抄完了二十几份,薛寒烟随意地翻了翻,对那些惨不忍睹、如同鬼画符一样的字迹毫不在意,挥挥手便让那些丫鬟们回去休息,说是明天继续。

  薛寒烟又拿起了那本医书,她临窗而坐,心却始终静不下来……

  夜色渐渐深沉,外面漆黑一片,唯有微风轻拂树叶,时不时地发出簌簌声响。

  烛光下,薛寒烟终于放下了手上的医书,看着窗外枝影横斜,秋风肆意,一双眸子清亮的如同夜空的星子一般,又仿佛如大海般深邃难解。

  “喵呜——”

  一声猫儿的叫声突然自窗外传来,薛寒烟愣了一下,第一反应竟是回头看去,只见小薛正乖乖地在她的床尾睡觉,四肢大张,睡姿极为豪放,甚至连窗外的动静都没有惊动它。

  果然是一只蠢猫!

  薛寒烟无语地在心中叹息,轻声道:“既然来了,还躲着做什么?”

  她话音刚落,一个薛色的人影从窗户的上方倒挂了下来,乌黑的马尾往下垂着,如玉般的脸庞在月光下略显惨薛,这若是旁人看到第一反应怕是要尖叫着说:有鬼啊!

  薛寒烟抚了抚额头,嘴角却是微微扬了起来。

  “臭丫头,你怎么知道是我?”冷聿琰的桃花眼中充满了笑意,“我觉得我的猫叫学得很像啊!”

  薛寒烟异常的淡定,说道:“有了大黑后,再也没有别的野猫敢进薛府了!”

  她言下之意就是把冷聿琰归到了野猫中。

  冷聿琰却笑了,仿佛受到夸奖似的,两只爪子放到脸颊边,学着猫儿的姿态“喵呜”了一声,然后道:“今日月色甚好,本喵有幸请小姐一起赏月吗?”

  薛寒烟愣了一下,冷聿琰莫不是专程来找她赏月的?再一想,这好像也确实是他干得出来的。

  若是平时,薛寒烟肯定会拒绝,但是今日她却点了点头。

  这下轮到冷聿琰愣了一下,但他可不会与自己的好运作对,轻盈地从跳了下来,落在窗前,然后对着薛寒烟伸出了手……

  薛寒烟借力爬到了窗外,冷聿琰在她腰间一搅,纵身一跃,哪怕加上了她,冷聿琰依然轻盈如燕,轻松地把她也带到了屋檐上。

  薛寒烟直接坐了下来,仰头看着天空,屋檐上的月亮似乎都比透过窗户所看到的要大了一圈,更为明亮,皎洁,却也突显出薛寒烟心中的抑郁。

  冷聿琰毫无预警地把脸凑到了薛寒烟跟前,近得仿佛鼻梁要贴上鼻梁,问道:“臭丫头,你心情不好?”

  薛寒烟有些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是谁欺负你了?”冷聿琰的身上弥漫出了一丝戾气。

  薛寒烟沉默一会儿,表情有些复杂……这样的事情,她不知道该跟谁说,只能一直压在心里,但是,不知为何,但冷聿琰这么问了,她却很想,一股脑儿的把所有的烦心事,全都说出来。

  “今日,我们去了宣平侯府,然后……”明明难以启齿的话语在冷聿琰的面前,却变得很容易说出口,而她烦躁不堪的心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冷聿琰的面色越来越冷冽,等到薛寒烟说完,他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收敛起笑意说道:“臭丫头,这种腌臜的事不需要你费心,交给我来就行了。”

  薛寒烟一怔,一下子忘了他的手还在自己的发上,忙说道:“也不能让他脏了你的手!”

  要是单单想弄死吕珩,她刚刚也能做到,但是,这么一来,会有不少的后遗症。

  一来,吕珩无故身亡,宣平侯定不会善罢干休,一来二去恐影响到弟弟名声;而二来,宣平侯府深受圣宠,她身上本就压着几年后薛家满门抄斩的重担,若是在羽翼未丰之时,就先惹上了宣平侯,那接下来或许会面临更严峻的局面,薛寒烟难以用薛家上下这么多条人命来打这个赌。

  所以,除了让百卉打了一顿出气外,她也只是施针,让他接下来的一个月内,每日次,痛到生不如死,可就算这样,她也远远没有解气。

  而冷聿琰的处境也没比自己好多少,作为质子留在京城的他,本就步步凶险,又怎能为了她而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呢!

  冷聿琰亦知道她心中的顾虑,咧嘴笑着说道:“臭丫头,你放心吧。要收拾一个人,方法多着呢。相信我!”

  冷聿琰清澈的双眸,就如同黑曜石一般闪闪发光,比月光更美。

  在他的目光中,薛寒烟只觉耳朵尖有些烫烫的,不由地低下了头,她长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看得冷聿琰心头一热,脸上露出了傻笑。

  冷聿琰觉得自请留在京城做质子的决定,简直是有生以来最最……最正确的!

  陪着薛寒烟在屋檐上一直坐到深夜,又把她送回了房,冷聿琰这才出了薛府。

  一离开了薛寒烟的视线,冷聿琰的脸色顿时冷冽了下来,他没有回镇南王府,而是绕道先去了宣平侯府。

  宣平侯府的护卫在冷聿琰的眼中形同无物,他的身影在树萌底下一蹿而过。

  但凡这类王府侯府,规制都基本相同,世子所居的院子一般位于正院的东面,因此,冷聿琰并没有花多少工夫,就找到了目标。

  此刻,吕珩刚喝过郑神汤,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薛家离开了宣平侯府后,苏卿萍终于从那生不如死的疼痛和骚痒中缓了过来,看着那昏迷不醒的吕珩,她害怕出事,便拖着虚软的身子,去找了宣平侯夫人。

  苏卿萍这一次真的被吓到了,她半点都不敢提薛寒烟做过的事,只说吕珩突然晕了过去。

  宣平侯夫人吓得连忙去找太医,而太医诊脉后却是一脸的古怪,说是世子是纵欲过度,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身子亏虚,恐怕要养好一阵子……才这般年纪,就因纵欲过度而昏迷不醒,这种事情若是说出去,简直丢尽了脸!宣平侯气得让宣平侯夫人把掬月院里养的那些玩意全卖了,又甩袖而去,而宣平侯夫人则把苏卿萍狠狠地骂了一顿。

  等吕珩醒来后,得知自己的那些爱宠全被卖了,顿时气得就想大闹,可是,还没等闹起来,他五脏六腑就跟被揪起来一样痛,痛得根本没力气再闹,在灌了一碗药后,这才睡过去。

  苏卿萍今日也是受尽了折磨,见他睡了,一刻也不想守着,随意吩咐了丫鬟两声,便也去睡了。

  冷聿琰从窗外看了一会儿后,悄然走近了屋里,把睡在床上的吕珩提起就走。

  等到丫鬟发现的时候,床上已经空空荡荡的……

  阖府寻了几遍都没找到人,整个宣平侯府顿时乱成了一团!

  此时已到了宵禁,京城的街道上郑郑静静的,看不到半个人影,冷聿琰直接提着吕珩到了西城门,两下把他剥光后,也不知道哪里弄来了一根缠子,直接就把他挂在了城墙上。

  等做完了这一切后,冷聿琰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用力地在衣裳上擦了几下,头也不回地转身回府。

  一回府,冷聿琰直接去了书房,让竹子把程昱和周大成叫了过来。

  程昱和周大成是在睡梦中被叫醒了。匆匆披了件外衣后,他们一头雾水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赶到了书房,打开门,就看到冷聿琰坐在书案后,神色冷冽。

  平常笑嘻嘻的冷聿琰若是露出这种表情,必然代表着有些不妙。

  程昱和周大成对视一眼,表情肃然地行礼道:“见过世子爷。”

  冷聿琰微微颌首,漫不经心地问道:“朱兴什么时候回来?”

  程昱恭敬地回禀道:“回世子爷,昨日刚收到他的飞鸽传说,大致还需要一个月。”

  冷聿琰淡淡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上心,突然,他抓起桌上的一封信扔给了周大成,说道:“你拿去给陈御使。”

  那封信如回旋镖一般急速回旋着射出,明明轻如羽翼,却隐隐散发着一种锐气。

  周大成连忙恭敬地双手接过,心里对冷聿琰的武功越发臣服。他没有多问,只应了一声,“是,世子爷!”随后便离开了书房。

  “世子爷。”程昱看出了些端倪,双目微微一眯,“您这次是想收拾谁?”

  “宣平侯。”冷聿琰随意地答道,仿佛他说的不是深受皇帝重用的二品侯,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物。

  “宣平侯?”程昱却是一头雾水,在他记忆里,宣平侯似乎没惹过世子爷啊。

  冷聿琰似乎看出了程昱的心思,突然双腿翘到了书桌上,笑眯眯地说道:“我看他不顺眼。”

  “……”

  程昱默然,眼角抽动了一下。好吧,看不顺眼也是一种理由,反正世子爷想收拾谁就收拾谁,没什么好纠结的。

  冷聿琰微一挑眉,又道:“我要你去替我办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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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逆天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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