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车站对面的商场门前的圣诞树下，我远远的便看见了米楠站在树下双手呵气的模样。
叹了口气向前走去，脱下手套来到她的身前将手头轻轻的放在她的头上。
“戴上吧，今晚很冷。”
米楠抬起头，从头上取下那副手套看了看后，将手套很强硬的塞进了我的口袋里。
“这样就行了。”
默默的牵起了我的手，依靠在我的肩膀上。
“好暖和。”
米楠的脸上浮现的笑容就像小的时候一样，天真无邪的笑容。
今天的米楠，心情似乎特别好的样子。
“嘛，这样就行了。”
勉强的挤出一丝的笑容，笑的有些无精打采。
米楠似乎是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一般，很自然的挽上了我的手臂依偎的靠在一起。
“走吧。”
“嗯。”
没有约好的目的，只是很单纯的闲逛着享受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
如果……
我们现在是单纯的交往的话，我也许会觉得现在的状况似乎也不错。
但是，现在心事重重的我没办法装作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去面对她。我知道，这样对米楠来说是不公平的。
“啊，圣诞老人。”
映入眼前的是扮作圣诞老人的商场员工，正在与小孩子们一起互动着。
类似的活动并不是很少见，我对此见怪不怪了。
“要去合影吗？”
比起对这类活动提不起兴趣的我，米楠则显得兴致勃勃。
从小的时候她就特别喜欢这类东西，每次看见有活动的时候都会停下脚步看半天。直到叔叔阿姨迫不得已的准备强行拖走的时候才会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往后看，这件事还是长大以后我偶然和叔叔聊天的时候才知道有过这么么一件事。
“嗯，一起。”
没等我回答，米楠就强行拉着我一起走了过去。
“两位吗？”
圣诞老人向我介绍他们的拍照服务收费的条例，我听的是一脸的无奈。就算收费也不要直白的说出来好吗，你们这样会破坏小孩子的梦想。虽然我并不觉得现在还会有小孩子相信圣诞老人的存在，比起圣诞老人他们更喜欢玩弄着平板电脑。
我曾见过只有五六岁大小的小孩在一本正经的和伙伴炫耀着自己的平板电脑，当时我就觉得现在的小孩简直是太过早熟了。像我在他的那个年纪估计还在公园的树荫下和伙伴们玩这纸牌游戏，游X王的活动，完全无视规则的随便召唤上级怪兽。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虽然很傻，但是很快乐。
曾经的我也是非常的活泼，不知道年轻的我知道长大后的我变成了这副废材般的模样不知作何感想。
对不起小小的我，没能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
“来，两位。”
圣诞老人很自来熟的搂住我们的肩膀有意的将我们凑在一起，看着镜头我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一二三，茄子。”
伴随着相机咔擦的声响，我们三人僵直着一动不动，直到摄影师点头后我们才松懈下来。
“欢迎光临！圣诞节活动优惠多多，还请慢慢的在本商场内享受！”
圣诞老人啊，就算你想着对我说出这种话我也不会真的当一回事。这种营业性的问候说实话很烦，至少我是挺反感的。
“我去取一下照片。”
米楠兴致勃勃的去取照片了，我不想去人群堆里挤来挤去，选择在一旁人较少又比较醒目、米楠只要走出来就能看见我的地方呆呆的站着。
视线来回的在眼前的路人身上转换，路人的脸上不知为何都带着笑容。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我唯有抱以淡淡的苦笑，舔了舔嘴角旁的苦涩。
不出所料的，心情变得糟糕了起来。
但是——
现在还是约会中，我不想让米楠担心，只能全力的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配合着对方的步伐。
“久等了。”
取到照片的米楠小跑来到我的身旁，我立刻收起了嘴角边的苦笑。带着淡淡的笑容看向米楠，轻声的询问。
“照片拍的怎么样？”
“一般般吧，回去的时候再给你看。”
“我的表情是不是很糟糕？从小到大每次拍照的时候我总是在为了该摆出怎么样的表情而烦恼，没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拍完了。搞的我每次看小时候的照片都有一种在看黑历史的感觉。”
“噗呲。”
“啊，绝对是奇怪的表情。”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擅自认为的。”
米楠掩嘴轻笑，无论我怎么想办法都没办法从她手里取的那张照片。
虽说我也不是很在意照片里的表情，已经可以预料得到自己的表情肯定不是普通的表情就对了。笑容绝对很僵硬，搞不好是灵异照片的水平。
我大概可以去报名参加恐怖电影的路人试镜了，我有着自信能够被选上。
“小的时候你有相信过圣诞老人的存在吗？”
“从来没有。”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所谓的圣诞老人不过是大人编造出来的美好谎言罢了，那会的节日气氛还没有现在的这么浓郁，日历上也不会特意的标注出圣诞节和平安夜。从电视上了解到有这个节日事我就在想一件事，如果圣诞老人只送礼物给好孩子的话，那这里面一定没有我的圣诞礼物。
打小时候我就有着极高的自我认知和觉悟，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是母亲过世的时候了。
深刻的记忆也许不会褪色，但却会随着时间的变化渐渐的蒙上一层灰。
每年去扫墓的时候我都是无言的盯着母亲的那张黑白照片看，转眼间已经快十年过去了，却让人感觉这样的事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一般。
每次我都会找一个借口离开那里好让父亲和母亲两人单独待一会，从时间上来说我和母亲从相遇到相识只不过是七年的时间罢了，而他和她已经相识了有将近二十余年。
最近察觉到他发白的两鬓，第一次感到时间的流逝也是在那一刻。
他和她能够一直的走下去，那么她和他呢？
能否就这么一起走下去？
我不知道。
我无法回答。
半年间的全部记忆，也就意味着我会遗忘了和米楠和好并交往的这件事。
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会随着故事结局的到来而被遗忘，我才意识到我所要付出的并不只有半年份的记忆，还有迄今为止的人际关系。
古灵精怪爱抓弄人的杜灵萱，交往中的青梅竹马，还有和那位少女一起度过的这半年。
真的是，一场很奇妙的旅行。
一开始我能够很直白的对她说出我很讨厌你，你好烦这样的字眼。可现在，我在享受着和对方一起的时光。不禁想着，如果这样的时光能够一直持续下去那该多好。
我并不知道这份隐瞒在心中的情感该称之为什么，并不是与米楠交往的那种对等的情感，而是别的——更为别致的情感。
朦胧的感情发芽生长，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对方早已在心底的深处占据了一席之地。
“啊，猫。”
米楠的脚步一顿，视线看向前方的宠物店。
“去看看吗？”
米楠从小的时候就对猫毫无免疫力，曾经为了追逐小区里的一只黑猫而摔得浑身是伤。猫的警戒心很高，特别是对那些擅自闯入它领地的人类，更别提去摸一摸对方的身体了。
“嗯！”
米楠拉扯着我小跑的向前走去，进入店内被各式各样的宠物包围的感觉很奇妙。仅仅是看着毛茸茸的动物就会觉得心情变好，不过比起猫来说我更喜欢狗。
“柯东快看！是英国短毛猫！”
米楠扯着我的手臂兴奋的说道，察觉到潜在客户的店员迅速的走过来向我们介绍这只短毛猫。
“这孩子很粘人，要不要摸摸看？”
“真的吗！”
“客人还请到那边稍等一会，我把这孩子放出来。”
在一旁的座位上，米楠接过店员递过来的短毛猫，轻轻的抚摸着。
我委婉的向对方表达了想要自己看一看的想法，店员很和善的告知我们注意事项后便回到了柜台处。
“喵~~”
米楠轻声的呼喊着怀中的小猫，对方有些懒散的窝在怀中叫了一声。
“喵~~”
“柯东你看！好可爱！”
看着米楠兴奋的模样，我也想试着伸手去摸一摸猫咪，结果对方在我伸手的时候就对我摆出了一副恐吓的模样，似乎在告诉我：人类，你别想碰我！
“看来我不受它欢迎呢。”
我有些沮丧的收回了手，出于人类对毛茸茸的事物抱有好奇心的驱使，我又试着伸出手，差点被这只猫咪用爪子的反击伤到手。
“你到底有什么不满啊！”
“别吓到这孩子！”
米楠紧紧的搂住猫将其护在怀中，怪罪的说道。
“明明我还挺受狗喜欢的。”
我嘀咕着，有些委屈。
“柯东你是狗派的吗？”
“不能算是吧，猫的话我也OK。”
“咕，不能认同的理念。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敌人了！”
“为什么啊！”
这个世界为什么对博爱派这么苛刻啊！猫有猫的好，狗也有狗的好，我只是喜欢着这两者的好，为什么这样就会变成敌人啊！
派系的斗争实在是太恐怖了，人类为什么就不能互相理解呢！
“以后的话，我想养一只猫。”
米楠一边抚摸着猫一边说道，怀中的猫咪很是享受的眯起双眼仰着头。
可恶，我也想摸一下。
毕竟喜欢毛茸茸的事物是人类的天性，绝不是我在嫉妒什么。
“大学宿舍不能养宠物的吧。”
不久后的将来就要上大学了，宿舍通常来说是不能养宠物的，要养的话也只能在家里养。不知道叔叔阿姨喜欢不喜欢宠物，希望不要过敏。
“不，不是大学。”
米楠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所指的并不是大学。也就是说，她所指的是大学以后。
大学以后的我们，又会变成怎么样呢？
我不禁开始去思考，米楠所指的究竟是怎么样的未来。
“我想养一条狗呢。”
“那就一起养吧。”
“它们在一起不会打架吗？”
“嗯~~大概吧。”
许下的承诺，能否有实现的那一天。未来的我们又会变成怎么样的关系，我由衷的期盼着。
2
从宠物店里离开后，米楠有些恋恋不舍的回头看着身后。
“以后我绝对要养一只亲近我的猫。”
我无奈的开口，结果到最后我都没有能够摸到那只猫咪，离别的时候仍旧是一副对我低吼警戒的模样。
“决定了，就养那孩子了。”
“啊，欺负人。”
“谁知道呢~~我和那孩子还挺有缘的。”
米楠淡笑着，自然的挽起我的手臂。
“接下来去哪里呢。”
“提到圣诞节就是烤鸡了，我觉得……”
“零点。”
“欸？！我还什么都没说！”
“反正你肯定会提议去吃烤鸡什么的，这么高卡路里的食物你是认真的吗？”
“卡路里？外星人的语言？”
“卡—路—里！”
米楠认真的纠正我的错误，向我详细的科普了卡路里的全称和来由。
“懂了吗？”
“懂了。”
从中途开始就听的脑袋胀痛的我选择性失聪，直到现在结束后我立刻点头表示自己赞同对方的观点。
“似乎没什么了。”
已经快将商场逛完的我们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一时间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柯东，你真的已经决定休学了吗。”
米楠终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只不过这件事已是既定的事实了。
“我已经休学了，手续也已经办好了。”
思来想去，不管我怎么解释这其中的缘由还是想着用别的话来暂时隐瞒都是无济于事，两人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便是坦诚相待。
“什么时候的事？”
“一周前。”
“是吗，一周前。”
米楠的反应格外的平淡，仿佛是早有预料一般。
抱歉，没有找到你商量就擅自的退学——这样的话我不会说，也说不出口。
说到底这不过是人各自的选择罢了，重点是你个人的意愿，不管身边多么亲近的人劝说，他们只能给你提出意见没办法替你坐下决定。
我，已经做出了选择。
其后果，全部都由我个人来承担。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已经休学了。”
米楠反复的咀嚼着这句话，语气越是趋显得很平淡。
“手续也办好了，也没办法反悔了。”
“米楠……”
“将来呢？柯东你打算复读吗？”
复读，我从未思考过的问题确实的摆在了我的面前需要作出抉择。
其实也没有特别好烦恼的，我休学只是单纯的成绩跟不上罢了。
这样的自我安慰并不能掩盖住内心真实的想法，唯有这一次我不想再继续欺骗自己。随波逐流的跟着河流往下流淌，这一次我要做出选择。
确实的，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她。
“我，想要成为漫画家。”
正视着米楠，眼神没有丝毫的退让。
这句曾经一直挂在嘴边的话语不知从何时起被掩埋在心底的最深处不愿去触及，是在认识到自己并非是天才之后还是受到了打击之后，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一直以来的人生，都是听从对方的意见，理所当然的按部就班的行动着。考学校也好还是画漫画也好，我从未觉得有哪一件是值得我全力以赴的事。
考重点高中纯粹的是因为父亲的期望，要得到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
读书也许并不是人生全部的出路，但它的确是每个人都拥有的机会，也是绝大多数人的出路。我不否认读书的重要性，相反我相当的认同学校的重要性。
曾经的我天真的以为不管是画还是剧情、分镜之类的，只要凭借气势和大量的练习就行了。
这个夏天，梦开始的地方——也是梦破碎的地方。
第一次，想要去了解，那更为广阔的世界。
所以，我做出了决定。
“一年的时间，我要考美术大学去学习相关的技法。所以，不能实现一起上大学的约定，对……”
道歉的话语未曾说出口便被人制止，米楠用力的捂住了我的脸不让我说出口。
“为什么道歉。”
抬起头，语气平淡的开口。
“这是你的选择，为什么要道歉？”
面对米楠近乎质问的语气，我一时哽咽。
“米楠。”
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呐，柯东。”
比起不知所措的我，米楠打破了沉默。
“这次，你是认真的吗？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全身心都会投入进去，认真的吗？”
“啊，我是认真的。”
简短的回答，已经足够了。
决心不是挂在嘴边，而是要付诸于实际行动。
哪怕嘴上说的信誓旦旦，不付诸于行动一样是无济于事。
曾经的我只是单纯的将梦想挂在嘴边，却从未付出个实际行动的小孩子罢了。
每天的绘画练习更像是在强迫自己，觉得这样自己才算是对得起自己挂在嘴边的梦想。如同盲人摸象一般的随手乱画，不管过了多少年也只能止步于此。
“是吗，那就好。”
米楠似安心般的点了点头，松开了一直拽着我袖子的手向后退了两步。
“如果，我是说如果。”
“啊。”
“我们都能够考上大学的话，那就好了。”
明明是笑着说出口的话语，我却感到浑身冰冷，心中升起一丝不安的念头。
“这样就好。”
米楠轻轻的呢喃，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似得。
“柯东。”
“啊。”
“我们，分手吧。”
说出口却完全感受不到违和感的话语，我的身体止住了颤抖。
深吸一口气，心脏不再剧烈的跳动。
这一切的一切，仿佛理所当然一般的发生了。
我所能做的，唯有回应对方。
“嗯，我们，分手吧。”
3
“所以，你们就分手了？”
电话的另一头，杜灵萱尖锐的声音透过电波传到我的耳边差点穿透了我的耳膜。
“嗯，我们分手了。”
我平静的说着，仿佛是在述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
“我不懂。”
杜灵萱很坦白的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本以为她可能会劝阻或是安慰一下我，结果完全不是我所预料的那种展开。
“你们的感情实在是太天马行空了，虽然同为女性但我完全无法理解。”
“那是小萱你没有谈过恋爱，还老是假装经验丰富的样子去帮别人的恋情加油。”
“米楠，你这句话可是踩到雷区了。有做好受伤的准备吗。”
杜灵萱阴险的说道，对于她的威胁我完全不放在心上。
“谁知道呢，我讨厌疼痛。”
“那你还故意的往雷区上踩，今晚你就等好接受我的抱怨吧。”
“我才不要，你抱怨起来没完没了的能说一宿。”
曾经的我有过被她半夜四点多打电话吵醒就为了抱怨自己的任课老师留了一大堆作业让她通宵到现在的事迹，还美名其曰的说是让我早起去锻炼身体。
说真的那一刻就算是我脾气再好也会想打人，哪有人大半夜打电话给对方就为了抱怨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所以，你的真意又是什么。你不会是为了这点小事就特意打电话给我的性格，正常来说现在的你应该是一头蒙在被窝里独自一人哭泣。”
你说这点小事……！
眼泪的话，现在已经在往下掉了。
豆大的泪滴划过脸庞往下掉，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握紧手中的手机行走在寒风凛冽的街头。
“不准对他出手，这就是我的真意。”
“……”
听见我的话语，杜灵萱陷入了沉默。
用力的擦拭着眼角旁的泪水，止不住的泪水不断的流出让我无可奈何。
“这算什么，警告吗。”
杜灵萱的语气显得有些不善，这样的反应也是理所当然的。
“自己主动的提出分手，然后告诉我不准我对那家伙出手。说真的，即便是我也会生气。再说了，我又不喜欢那家伙。”
包含怒意的声音传达到耳边，呼出的白气浮现眼前。
“你，不是喜欢吗。那家伙。”
我都知道，只要看就知道了。
视线下意识的跟随在他的身后，哪怕是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只要是他开口都会全力的帮助。
恋爱中的少女，不就是这样的吗。
也许，那个笨蛋看不出来，但我不可能看不出来。
真是的，那个笨蛋究竟有什么好的。
就连杜灵萱都喜欢上了，那个笨蛋。
明明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会讨女孩子欢心，只会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感想。唯一能够称得上优点的也只不过是他那直率的性格，遇到自己不对的事都会道歉。可有的时候又显得很幼稚，会为了一些小事而和别人大吵一架，最后甚至是决裂。
“我……”
“小萱，我想听你心里最真实的话。”
总是摆出一副学姐的模样，喜欢抓弄对方来借此吸引对方的目光，这样的做法就和小学生一样。
“我……喜欢啊。”
虚弱的话语透过电波传达到耳边，她不再掩饰自己的心意。
“现在……是公平竞争呢。”
眼泪再也止不住，声音近乎颤抖着。
我也不想分手啊！
但是——
只是待在他的身旁，我就会想要撒娇，想要占有他的一切。
因为柯东是个笨蛋，他一定会顾忌我的感受，全部的事都会下意识的考虑我的感受，将我的感受排在第一位。
这样的他，压根不是我所喜欢的柯东！
简直就像——
心中理想的男朋友一样。
我想要的，并不是这样完美毫无缺点，机械式的男朋友，这样的柯东根本就不是柯东！
只要我在他的身边，他就无法继续前行。
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束缚了他。
“是呢。”
杜灵萱没有安慰，也没有过多的言语。
这样就行了。
只要离开他身边，他就能够继续前行。
这样就行。